【生活】德来餐馆(10)

德来餐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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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一天的营生迎来了尾声,餐馆送走了些客人之后,脱离那般闹腾,回归平静之中。不过奇怪的事,那个喝闷酒的客人,今天又坐在了角落的位置。沉默寡言的,除那一杯杯喝酒的动作外,也就剩下擦拭眼角的泪了。

喝多了,嘴总是管不住的,心里的怨气顺势倾倒出来。于是见着胡话连篇,毫无逻辑章法,自是不知其中酸痛辛辣。时而仰天长啸,又或泣不成声,再者捶胸顿足,恐那了却残生。

商场如战场,一步错,步步错。单打独斗更为艰辛,寻不到大部队的步伐,也只不过是打打游击,混混日子。被他人问时,借着所做之事的名义,搪塞过去。说不得抱怨,更提不上恨,生活本就是千变万化,无那公式套用。

一碟子花生,几听些啤酒,消解苦闷的方法,就是这么简单。仿佛回到过去,回到那个拥有安全感的童年,无忧无虑,也无法无天。随着日子一天天过,那仅存的美好回忆,早就被肢解成碎渣,随着寒风肆意,吹向了不知名的春天。

虽说这般不好,伤及心肝脾肺肾不说,连疾病也不请自来了。再是怎样,至少那无形的压力没了,被这酒精给抵消了。只要不沉浸其中,也算是个解压的好方法。

对啊,我若能有闲钱旅行,谁还会喝着这些闷酒,伤害自己的身体呢。那面朝大海的激荡,那春暖花开的喜悦,那大街小巷的喧闹,那高楼大厦的宏伟。可钱包不允许,纵有心的向往,也只是那梦中美好。

老李和往常一样,搬来个板凳坐着,看那无尽黑暗中的一丝光亮。这烟最近也抽的有些急,似乎是想到了过去的事情,憋在心里的那股子苦,真的是该宣泄宣泄了。那被寒风吹乱的头发,再加上不时的叹息声,是有够压抑的。

小李依旧只是写着,那些不痛不痒的文章,似是说出了此时的心。这个追梦的小子,开始有了些退缩,不大愿意继续下去了。少的可怜的阅读量,几乎没有的评论,喜欢的人数也是屈指可数。

最近总是想着,回归原来的生活没什么不好,至少不会像现在这么累人。不是专业出身,再怎样去写,也达不到那些高度。什么写作手法,以及各种表现形式,那需要构建出庞大的背景,更加不用说立住笔下的人物了。

没有指路人,就算再怎么去努力,也只是白费功夫。喜欢是一回事,从事便就是另一回事,两者截然不同的。要只是喜欢,偶尔写些文字即可,也不会有什么压力,更不需要被条条框框所限制。

或许这就是青春吧,有着美好的幻想,有着遥不可及的梦想。就算是只有一丝希望,也会拼了命的去努力。若他人问上一句,“为何如此”,便就只回答“青春”二字。在最美好的年华里,不留下遗憾,至少曾经疯狂过。

那拾荒老头儿,已经好久没看到他的身影了,也不知道最近都去做什么了。自从上次聚在餐馆里,吃了碗牛肉面之后,确实挺想念的。不知不觉,这时间也是过得着急,眨眼功夫就没了。

上次也是有闲工夫,在吃面的空闲里,拾荒老头儿讲起了过去的故事。那是关于老李的,也是关于这家德来餐馆的,貌似还有个肥肥的橘猫。听了好久,小李原本是想着些成文章的,等动笔时犹豫了,看来自己现在还没有能力写的。

当然啦,事后也缠着老李,问了些当时的状况。在老李的记忆里,印象最深的还是那只橘猫,圆滚滚的很是可爱。其他的嘛,可能是不愿意说出来,但也猜的八九不离十。这对于尝试过孤独的小李来说,再清楚不过了,那感觉真的很痛苦。

02

“小,小李,”喝的烂醉的客人,举起一瓶酒喊着,“再给我来些酒,这些根本不够喝的。”

那位客人啊,别看西装笔挺的样子,也只有在这家餐馆里,才会袒露自己的心声。这里算是个宣泄馆,几杯酒入了肚,什么愁苦都可以装作没发生过。可真的会这样吗,小李自然是不会尝试的。

“可不能再喝了,”小李抢过手中的酒瓶,搀扶着那位客人,“喝高了又得在这儿过夜的。”

对啊,最近这几天,这位客人几乎是没有回过家。总是喝的烂醉,然后躺在一旁的沙发上,直到天亮才醒来。大概是不愿意回去吧,回到那个给他带来很多压力的家中。

“在这儿过夜有什么不好,”嘴里含糊不清的,就连那脚也像是踩在云上般,“我才不愿意回去呢,冷冰冰的,一点温暖也没有。”

“家里不还有老婆和孩子嘛,怎么会冷冰冰的呢?”

自从生意上不顺后,似乎家庭也遭受到了牵连。面对各方面的开销,忙来忙去的,可还是得不到家人的支持。一通数落,什么难听的话都说了出来。

那客人今天有回不了家了,倒在沙发上就睡着了。收拾完餐桌的小李,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未来。那个会让自己害怕,会让自己不安,会让自己痛苦的未来。

老李掐掉了手中的烟,对这远方哀叹了声,随即回到餐馆里了。小李除去了脑袋中的杂乱,回到房间里拿来了个被子,盖在了那位喝醉酒的客人身上。路上几乎没什么行人了,可却能依稀的看见个影子,在捡拾着地上的瓶瓶罐罐。

“小李,”老李那略有些沙哑的嗓音,以及不时的咳嗽,冒出了些字来,“最近还在简书上写文吗?”

“咦,怎么会这么问?”

显然小李对这个问题有些疑惑,倒不是老李不经意的关心,只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难道最近的沮丧心情被看了出来,真的有这么明显?

“就是随便问问,”老李坐到了小李的附近,“看你最近心不在焉的,总觉得心里有什么事情。”

“哦,”小李挠了挠头,深深吸了一口气,“最近有些写不出来了,感觉看不到希望。”

“这样啊,还是得坚持的,要是实在是写不出来了,也可以写写这家德来餐馆嘛。”

对啊,德来餐馆里发生的故事。形形色色的人汇聚于此,吃着填饱肚子的食物,宣泄着生活的不满。要是你问,这家德来餐馆有人来吃吗?我便回你,勉强维持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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