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C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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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C是个满脸挂着忧伤的孩子,只要你对他煽一点情,他的眼泪就能像雨后从高处落下的水滴一样大滴大滴地掉落,你再给他一个温暖的怀抱他的眼泪就能像夏日的暴雨一样,来势汹涌,止也止不住。

至于小C为何是个如此忧伤的孩子,这还真的是个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他家庭和睦,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且都健在,家里虽不富裕但也还过得下去。但是,不知怎的,小C就是那样一副忧伤的模样。

小学的时候,小c跟同学因为一颗玻珠的问题闹得很是不愉快,于是他忧伤了一个下午。

初中的时候,小c的忧伤变本加厉,忧伤夹杂着叛逆,觉得全世界没谁了解自己,于是终日忧伤,一副快要得抑郁症的模样,或者一副仿佛得知自己得了不治之症只剩下短暂的日子可以活的末日愁样。

高一的时候,小c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那女孩成绩甚是优异,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乖乖模样。她把校规奉为圣旨,所以她觉得早恋这件事那是坏学生干的事。虽然爱情这东西偶尔在她心里作祟,那也只不过是茫茫沙滩上一颗沙子的独舞罢了。所以小c跟她完全没戏,更何况小c的成绩实在是不咋地。那时他尚且没有柯景腾为了喜欢的女孩子努力学习的慧根,所以小c甚是忧伤。后来那女孩子不知啥原因转学了,小c的忧伤更是无法排遣了。那个暑假,他学会了抽烟这件事。第一次抽的时候,他呛得眼泪啪啪地流,流啊流……

高二的时候,小c又喜欢上了另一个女孩子。这个女孩子容貌姣好,才华横溢,成绩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但很努力,大概在不久的将来就可以挤到队伍前列将一大群人华丽丽地甩在后头了,总之是个众生看好的潜力股。小c不知怎的这次突然开窍了,他决定为这个女孩子努力学习。他确实挺努力的,可是不幸的是那女孩子心里早就驻扎了另外一个神秘人物,所以小c这次又没戏了。如果小c早一点遇见这个女孩子,也许他们就能上演羡煞旁人的鸳鸯共舞剧了,也许小c就不再忧伤了。可惜......遇见这回事怎么说呢?在合适的时间里遇见也就是缘份了,在错误的时间里遇见就该叫孽缘了,所以小c还是忧伤的模样。

万恶的高三像流年流逝一样毫无悬念地来了。小c开始认真考虑自己的人生了,他更加努力学习。他依然喜欢一年前喜欢的那个女孩子,但高三的努力更多的是为了自己。他很努力呀,早起晚睡,中午还留在教室里专研,努力到让人有些心疼,努力到让所有人都觉得可能。再高考来临之前,小c事业得意只是情场失意,所以还是脱不掉忧伤的帽子。可是出乎众生意料的是小c居然没考好,之前的壮志饱满得像充足了气的气球一样,之后现实变成一根利针在气球上扎了一个洞,于是小c惨烈烈地败了。还悲哀的是那女孩也并没有因为小c的痴情转投他怀抱,而是一心等那梦中人。也许小c高中时代的爱情注定是个悲剧,结局就像他脸上万年不变的表情一样忧伤。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也许唯一圆满的是那个放在结局之后代表结束的句号。

未完待续,一切都还未完待续。

到了填志愿的时候,家里招来了三姑六婆,七叔八婶,大家围在圆桌上讨论小c该何去何从。那架式跟各国领导开圆桌会议似的,但那场面比圆桌会议热闹多了,精彩多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有辩论有争吵有商讨,你方唱罢我登场,好不热闹。而真正的主角小c却像个无关紧要的人一样被晾在一旁,好不凄凉。每次小c试图插一句的时候,某大人级的人物就会把他的话扼杀在摇篮里,并且习惯性地说道:“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小c一时语塞,满脸无奈愤恨,真想拍案而起,真想大吼一声:你们是在讨论我的事情!”可惜没那胆,只得想着自己那远超二本线,一本线近在咫尺却无法靠近的尴尬分数独自黯然神伤。小c突然站起,转身离去,关上房门,伏案而泣,外面的世界依然精彩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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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结论是小c要去学会计,小c一听跳楼的心都有了,然后凄凉想起多年前某人的一段话,那人当时还挺活灵灵笑嘻嘻地说了跟表情完全不符的话:“我站在五楼,闭上眼睛,感到身心疲惫,一会儿到了地上骨头散架。”小c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对数字天生不敏感为何偏偏被去学会计。父母给他的解释是:“你不爱说话,当会计很适合你,而且容易找工作。”小c彻底无语,这什么逻辑呀这是,如果不爱说话的都去学会计,组成一个班,每个人都默默无语,整个班级鸦雀无声,死气沉沉,谁还学得下去呀?但不管小c如何软硬兼施,一哭二闹三上吊,但结局仍然无法改变。

结果小c跌跌撞撞地进了一所二本大学。如果说以前那些忧伤是和风细雨的话,那么小c大一的忧伤就是狂风暴雨了。

大学有了更多闲散的时间,而这些时间常常让小c茫然不知所措,小c觉得上课不知那老师讲些什么,前途未卜啊。

小c更觉得生活是一堆烂泥,越踩越烂。其实小c一直想学建筑的,可是现在……梦想与现实之间被划开了一道再也无法跨越的鸿沟,梦想与现实,各在一方。小c完全找不到路,完全失望甚至绝望了,他不知道人生这条路应该如何走下去。于是他常常发表一些痛不欲生的说说,那些说说字字带血,句句当哭。

一个叫林音的女生经常评他的说说,林音是小c的高中三年同班同学,成绩一路优异,高考之后如愿以偿进了一所一本高校。林音对小c说的最多一句话是“不就是恋爱未遂,高考失利嘛,至于吗”。小c从不回复她的评论,因为小c觉得跟她实在没有共同语言,像她那样顺风顺水的人又怎会了解自己的时运不济,命途多舛的辛酸苦痛?小c偶然在某本书上看到一段话:“如同在淡蓝色的溶液里浸泡了一整天之后刚刚捞出来似的,他的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印有受挫败阵和狼狈的阴翳,使人恨不得把他装进玻璃箱放到学校的物理实验室去,并且贴上‘时运不济者’的标签”,他觉得那个时运不济者非他莫属。

其实他不知道真正的时运不济者是林音而不是他小c,林音经历的灾难遇见的破碎是小c远不能体会的,像小c这样整天只会在自己的小风小浪里自怨自艾的人又怎会了解在大风大浪里生存的人的坚强?所以小c也不会知道他身上一直带着放大镜,把遇到的那些豆大的事无限放大,胀满整个他所在的空间,所以比一般人更忧伤。

其实小c一直猜不透林音为何在毕业后对他如此关注,难道……应该不可能。但实际上那却是真的,林音喜欢小c,至于哪年哪月开始的,林音不知道。但小c心里一直有个别的她林音却是知道的,所以默默守侯,守侯他的一个转身一个回头。有时候林音也在想自己像个鬼魂一样在他面前飘来又荡去,奈何他心里只有神。

大学有的是花前月下,风花雪月,情话绵绵,可是小c还是忘不了那个她。不知道是遇不到新的所以怀念旧的,还是忘不了旧的所以遇不到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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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1月11日来了……零点时,全校沸腾了,尖叫声四起,像夏夜蛙声狂吠般此起彼伏,热闹非凡。那天,该约会的约会去了,该喝酒的喝酒去了,总之没人闲着,当然除了小c。小c一个人在因为空荡荡而显得偌大的校园里漫闲飘荡,他头上的空气时不时凝成一团,凝聚成一团黑色的云,随时会掉下几滴雨的样子。有时候他会在路上见到几个不按规则走路的男男女女,眼神迷朦,一副不清醒的样子,嘴里还时不时吐出奇怪的话。小c忽然想起毕业晚会时她的醉颜,那时候她安静靠在沙发上,黑黑长长的睫毛轻轻打在白皙的脸上,微微颤动,嘴里偶尔呢喃着,叫的是另一个人的名字。想到这小c忽然觉得无比悲呛,欲哭无泪。世纪光棍节就这样无比忧伤的从小c的每个意识里忽地滑过。

英语课,老师给大家看了《蓝精灵》。下课之后,大家都在讨论阿兹猫。小c也在想,要是自己也有一只阿兹猫就好了,每次在冒险之前先把阿兹猫丢出去探路,然后焦急地问一声“Are you dead”,也许只不过是为自己的懦弱寻找借口罢了。事实上最令小c印象深刻的是格格巫从烟雾燎绕中钻出来时大喊的那一声“哥要大显神通了”。那天晚上小c梦见自己变得无比强大,然后不顾一切地似乎积蓄了多日力气地无比神勇地叫出了一句“哥要大显神通了”,然后打了几个呼噜,继续做梦去了。远处有几个喝醉的人在狂叫,更远处的一栋宿舍有被关在门外的女生大声焦急且略带怨愤不满地叫着:“阿姨,放我进去!”叫了很久很久,之后,夜回归宁静安谧。

第二天,小c去开社团会议,一大三学长被邀请过来给新成员讲点经验或者教训。学长站在台上,低着头,一副忏悔的模样,他长长且沉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沉痛地说了自己的大学生活:睡觉,玩游戏,花天酒地……总之与专业无关。他说:“现在我正着手准备考研,拿起以前的课本竟觉得无比陌生。”然后学长猛地抬起头,一副心意已决,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下面的开始仰起头,开始仰视学长。学长带着慷慨激昂的语气说道:“但我会好好利用剩下的日子,揭尽全力去奋斗。我也希望各位学弟学妹好好珍惜现在,努力学习专业知识,不要像我之前那样混日子。我要说的就是这些,谢谢!”顿时台下掌声热烈,人心也热血沸腾了。

小c想起自己站在高三的尾巴上羡慕高一的孩子们时的心情,现在学长望着台下这群孩子时大概也是同样的心情,想到这,小c竟又悲又喜。

很多演讲就是这样,成功地暂时地将人洗脑,让人热血沸腾,信誓旦旦地要奋斗。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热血渐渐冷却,誓言也不知被抛在了哪朵云上。

那日小c听了学长发自肺俯的演讲,一时激动,许多豪言壮志像泡泡一样不断地从他的嘴里冒出来。他发誓以后一定要早起,不玩那么多游戏。可是第二天他就食言了,他又一觉睡到十点多。他睁开眼,放眼观宿舍竟无一他人,他猛地想起今天三、四节有课,而且还是令人头痛的高数课!!!这群王八,怎么不叫醒自己?难道是自己睡得太死了吗?算了明天吧。嗯,从明天起小c一定要早起!

小c呀,你总习惯了说从明天起怎样,然后放任自己在今天剩下的时间里颓废,你忘了海子也是说从明天起怎样怎样,但其实他只想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最后他卧轨而死了。当意识到某件事应该去做的时候,当意识到自己不应该是眼前这个状态的时候,就去改变吧。因为你今天给了自己借口,拿什么去保证明天你会履行承诺?明天的明天,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好多天。

小c就这样在日复一日的从明天起里一如既往的睡大半天,继续夜以继日地玩游戏。有时候小c看到“GAME OVER”就觉得自己也快完了,但是他还是继续着自己颓废的生活,一边自责,一边颓废。所谓梦想早就不知道它长什么样了。

小c的烟越抽越多,看着手中陆续往下掉的白色灰烬,他觉得燃掉的应该是名叫青春的东西吧,时间就这样带着白色的痕迹一点点死掉了。看着那些灰烬,小c也在想应该戒掉,但他已经像着魔上瘾的瘾君子。他一定不知道自己的肺已经有多惨不忍睹,也许想象过,但已戒不掉了。

迷迷糊糊地一个学期就走到了尾点,期考迈着大步袭来。变成一个大锤,在每个如梦初醒的孩子脑门上狠狠地捶了下去,许多人被吓坏了,一副惊慌不知所措的样子,也有些人气定神闲,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而小c有时候很慌,有时候又觉得无所谓。所以有时候他会喊:“来就来呗,老子才不怕,哥要大显神通!”喊完他就觉得脑子一片空白,然后两腿一软,无力地瘫在椅子上,小c愈加忧伤了。老天大概觉察到了小c的忧伤,竟配合地下起了小雨,还送给大地白茫茫的大雾,而小c更忧伤了。坐在冰冷的教室,看着试卷上仿佛在嘲笑自己的蝌蚪文,小c一边懊恼一边叫苦连天还夹杂着许多厌恶和烦躁,看得监考老师顿生同情,那监考老师带着亦正亦邪的笑容从他身边轻轻地飘过,带来一阵小风,冷得小c抖得甚是厉害。小c有时候会不自觉地抬起头,然后低下头暗自嘲笑自己,这是大学,那个地方又怎会挂着大大的钟呢?就这样小c备受煎熬地过了三天考试的日子,然后是期待已久的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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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小c去查成绩,发现竟挂了西经和高数,大概这里用不着夸张地用一个“竟”字来表示这一结果的,可那却是小c当时最真实的感受,他觉得肯定拿不了高分,可也不至于惨到要补考。对此小c既忧伤又悲愤,大呼“老天对我不公”!事业无成,情感空白,父母的责备,亲朋的寻问,这个年小c过得实在不是滋味。小c慎重地发誓:下学期哥一定会大显神通!

第二学期伊始,小c上紧了脑子里的那根发条,交了补考的钱,然后顺利地通过了补考。但好景不长,小c又回到了以前混日子的状态。浑浑噩噩地继续着自己的大学生涯,直到那件事的发生。

小c,死神曾在你门外徘徊,你可曾嗅到死亡的味道?现在,他又来了,请你把门关好。

那天,小c和宿舍那群哥们跑去果园摘果子。小c爬上了一棵很高的果树,他拼命往顶端爬去,仿佛只有爬到最高处才能显示自己的男儿气概。他终于如愿以偿了,他高兴得差点手舞足蹈。那一天,阳光特别灿烂。阳光无私地照在每个人身上,照出青春,生命的无限美好。但是空气中总有一股奇怪的味道,若隐若现。很久以后,小c明白才终于明白那是死神靠近的味道。

小c在最高处乐得屁颠屁颠的,下一秒小c忽然觉得自己完全不属于自己,身体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小c自己也不懂怎么回事地就从树上掉了下去。小c曾想过也许死是结束所有忧伤的最好办法,但这一刻他却怕得歇斯底里大叫,他曾无数次梦见自己从高处一直往下掉,但现在那感觉完全不同。他迅速地掉到了地上,他的头狠狠地砸在了一块大石头上,直接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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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c倏地睁开眼,竟感觉不到疼痛,难道自己天生幸运?可是他记得这课树下有一块特大的石头。他望了一眼四周,竟觉得陌生。当然,换做谁处在这样的环境都会觉得陌生。四周飘着白色的气体,连自己躺的地方都有很多,这地方除了白气,似乎什么都没有,这里是哪里?为什么都没有人?难道自己死了吗?这里是属于死人的地方吗?

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人,他拉起小c就走,他说他是天神,要跟小c好好聊聊。这其间,小c竟未说一句话,你要相信这世界神奇的事情很多很多。那自称天神的人带他到了一间小房子,待坐下之后,小c终于像憋屈一样忍不住问了一句:“我死了吗?”,天神带着不二周助似的温和笑容回答:“那你摸摸你的手。”小c听话地摸了摸,哇,满满的温度,自己还活着呢!可是自己怎么会在这么奇怪的地方呢?

“现在在这里的是你的灵魂,你的躯体还躺在医院里呢。”天神善解人意地告诉小c。

“那你要跟我说什么呢?

“你大学过得怎么样?”

小c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无比忧伤地说:“我过得很是颓废,纯粹是混日子,也许是因为所学的专业不是我喜欢的吧。”

“那你认为你如愿以偿地学到了自己喜欢的专业就不会这样了吗?”天神还是带着那个温和的笑容。

“我……”小c一时语塞,他非常认真地思考了这个问题,然后悲哀地说道:“我想应该还是这样吧。大学里面有太多时间,太多诱惑,我想我还是会被这现实伏虏,沦为生活的阶下囚。有时候我也想好好过,可是这现实总让我沉沦,看着周围的人我还是忍不住跟他们‘同流合污’。看着太多虚伪丑恶的嘴脸,我恨却无能为力。”

“别人的行为由他们自己决定,很多时候你们其实是相互影响。更多的周围别的事,你们没办法阻止其发生,就像你希望世界和平,但你却没有办法阻止北非战乱一样,很多时面对周围的事许多人是有心无力的。‘改变能改变的,接受不能改变的’,其实没有多少人真正明白,要不然就没那么多烦恼了。小c.做好自己就好。”天神像个智者一样。

“可是,我真的不怎么喜欢自己的专业。”天神微笑却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他叫小c抬头看墙。墙上出现了他的母亲。那是个接近半百头上若隐若现藏着些许白发的朴素妇女,岁月不饶人地在她脸上刻上了许多痕迹。她每天早上五点多起床,一番洗洗刷刷之后就骑着有些破旧的单车到消防队去了,她是消防队的后勤人员。当然了没多少人真正知道那里面有多少累人又干不完的活。冬天冷冽的早上她全副武装骑着单车,烈日炎炎的夏日厨房里,她的汗珠如豆大的眼泪一直往下掉。她的身体其实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般健康,家里很多不知名的瓶瓶罐罐里装的都是她的药。但有些痛她不曾说,小c也从未察觉。看到这,小c无比辛酸地低下头。然后他又抬起头,他的眼睛有些湿润。

接下来他的父亲在画面上出现。他的父亲是工地上一名普通工人,这一行业在报纸电视广播上从来都不曾少出现。今天是拖欠工资,明天是意外事故,后天就该是打架闹事了,大后天就指不定是什么奇闻逸事了。他站在很高很高隐藏着各种意外的地方为他人砌着楼房,那些他人有些也许还曾用鄙视的眼光粗略地瞧过他有些脏的穿着。小c的眼眶在这一刻泛红,他沉重地沉默着。墙上的画面忽然没了。小c开始说话:“我觉得很对不起他们,但面对这个专业我依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接受现实,你别无选择。你喜欢的建筑可以用你的课余时间去学。上大学其实你有更多时间来全面发展。既然当初你没有诚恳地与父母心平气合地坐下来好好沟通交流,那现在就请接受事实吧,孩子。”

“我当时也挺想坐下来好好说来着,可是说不了两句他们强硬的态度就让我特别烦躁,我根本就没有办法对他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你的烦躁让你走到了今天这一步,这世界让人的心变得浮躁和不安。你走到今天这一步已注定无法改变,但是以后记得多一分忍耐多一分心静。其实他们为你选这条路也是当前的就业形式所逼。”

小c低下头,认真地沉思着,权衡着,回忆着,想象着……过了很久很久,他终于试着接受这现实。

很多时候我们就是这样不得不在重重压力之下在现实面前臣服,我们的个性棱角也在跌跌撞撞中被磨平。很多时候在现实面前真的无能为力,无力去改变什么,于是这现实依然是现实,而我们也许已经不再是吵着闹着要与全世界作对的我们。

也许你要说我心依旧,但谁又能保证多年后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精明强干,善于察言观色的你依然还继续小时候的心无城府,天真赤纯?只是希望不管变成什么样,请记得在心底留个地方给最初的自己,不要让自己变得面目全非,六亲不认;请记得做人要有一定原则,不要毫无节制地耍心机;请记得珍惜身边真心待你的人,不要让灵魂无处安放,更不要让灵魂腐烂变质发臭。也许做自己喜欢的事做好的办法就是在开始决择时心平气和,坦诚布公地交流,如果现实依旧残忍,自己还是无奈地做了自己不喜欢的事,那就在业余时间继续自己的爱好。
小c,我想你会明白的。

天神看着小c认真的样子,笑容的幅度更大了些,然后温和地对小c说:“我再让你看一个人。”然后画面上出现了小c高三那熟悉的教室,林音正含情脉脉地望着小c的背影,而小c正深情地望着另一个她,而那个她又想着远方的那个他,那个他又在想着谁呢?也许这将是一条很长的“食物链”,只是一个人要走到另一个人身边这条路好长好长,走得人好累好累。最终,谁又将谁俘掳,谁又只能躲在一旁落寞而泣?看到这,小c忽然觉得心疼,不为她,而是为林音。“小c,你可以回去了。”

小c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两眼一黑了,过了很久很久,他再次睁开眼,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他的父母,他们有些焦急有些欣喜地叫着他的名字,他们的脸上略带疲惫和憔粹。接着他听到了更多叫他名字的声音,原来是宿舍里的那群家伙。他有些迷茫有些感动有些激动,他终于明白这里是到处都充斥着医药味的到处是白色的医院。可是那个天神是怎么回事呢?小c,你要相信那只是一场幻觉,一场很美好的幻觉。

不久,小c就出院了。也许你会想小c会不会失忆,我只能说你狗血剧情看太多已深深地被其毒害了。不过,那也是有可能会发生的,只是生活要狗血的话,决不会只是简单的失忆而已,一定会是你想不到的更悲惨后遗症以及不了了之的种种。小c大概上辈子烧了太多太多高香,总之出院后他一切安好。

他依然玩游戏,但是已经玩之有度,虽然他没有办法逼自己喜欢主修的专业,但已经试着认真去学。他用更多课余时间去学习自己所喜欢的建筑。一个星期后,他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接电话的是妈妈,她一开口就问:“小c,没有钱了吗?上次不是刚给了你钱吗?”小c忽然觉得心酸,悲哀和自责接踵而来,想想上大学以来自己几乎没给家里打电话,除非自己经济困窘。他第一次跟妈妈在电话里说了很多话,挂了电话,小c沉默良久,然后笑了。然后他想起了另一个人,但他不敢给她打电话。
他进了林音的空间,她的日志和说说很多都与他有关,其中有一篇令他有些感动还有更多的落寞,那是她为他写的最后一篇,从那天起一切开始都与他无关了。连你也放弃我了吗?那篇的题目是《我只能陪你到这》。

“看着过去,你看到的只是那些痛,看着未来,你看到的只是渺茫。

你说你痛,可是又有多少人真的在乎真的心疼真的懂?在许多人看来那只不过是无聊透顶的把戏,无病呻吟的做作,无所事事的哀怨。

许多人不说不哭不闹并不代表他们不痛,许多人在你面前笑只不过是比你会伪装。生活的潮水将你覆盖,待潮退去,你已爬不起。跌倒了只会喊痛的笨蛋要怎么成熟呢?

寻寻觅觅,凄凄惶惶,孤孤零零哭哭,夜半钟声时候,最难将息。你为何还在想她?我又为何对你还有期待?你只是一个傻蛋,不知何去何从,我只是一个过客,我只能默默陪你到这,今后的路请你勇敢走下去。

这些你觉得无病呻吟也罢,矫情也罢。不过,你应该不会看的。我只能陪你到这,虽然我那么那么喜欢你。

忘不掉,放得下。
谁比谁勇敢?
谁比谁傻?
我只能陪你到这,虽然我是那么地舍不得。”

看完,小c的眼眶很红很红。夜半钟声时候,夜深人静之时,小c的眼泪绝堤而下。第二天,他给林音发了一条短信:我们还有可能么?

林音没回,小c也没在发。也许沉默就是答案,或许这样对谁都好。

“谢谢你喜欢我。”小c借着沈佳仪的话,在心里默默重复着,然后默默祝福。

只是自那以后到真正结束之时,小c的脑海里反复出现有林音的回忆,像被按了重复的影片片段。

很快地大一第二学期就结束了,这个学期自出院以后每天过得挺充实,毫无悬念地这一次他没再挂科,而且还挺高分的。

暑假里他接到了高中同学聚会的通知,他一时兴奋竟不知是为她还是为林音,到了现场他才完全意识到他更想见的是林音。他坐在林音的对面,你可以用你无比丰富的想象力想象一下,当他们不小心四目以对时,那眼神该有多尴尬,多忧伤,多深情,多不舍。当然如果此刻世界只剩他俩,别人都装疯卖傻打酱油去了,也不能缓和一点尴尬深情。如果这一刻只剩他俩,他们也只是两个突然被放到舞台上的不知所措的甚至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蹩脚的演员。四目以对,慌乱逃开,无言以对,各怀心事。小c拼命喝了几杯酒,然后他勇敢地带着那么一点狼狈地蹿到了林音身边。

他们都故作轻松,表面平静,内心早已汹涌澎湃。简单地打了招呼之后他们竟无话可说了,其实他们可以天南地北地聊,聊一下自己的大学生活的,可是各怀心事的他们忘了他们之间还有这些话题可以聊。即使是两个陌生人也还可以放开心胸,畅所欲言,但他们这有些说不清道不明雾里花的状况却无言相对了。她在抑制她的感情,她在等他开口,他却欲言又止,多忧伤的画面啊!突然林音的电话响起,突兀地扰乱了所有心绪,将所有希望化为乌有,就像快要建成的梦想城堡倾刻坍蹋。接完电话,林音就说自己有事,然后告辞离席。

小C一下子傻掉了,心也被挖空了,竟如行尸走肉般楚楚可怜。如果当时他清醒一点勇敢一点追出去做最后的争取也许就能成就一段佳话了。他却起身跌跌撞撞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当然你可以认为他醉了,但事实上他只喝了几杯而已,只是他的心有些空了。他没有在那里面拉撒,谁也不知道他在里面做了些什么,当然你可以再次发挥你的想象,一个伤心的男生在卫生间里怎样处置了自己的眼泪。

出来后,你已经看不到太多他伤心的痕迹,但如果你认真些仔细些就能发现眼泪曾似汪洋肆意倾袭他的心间。但谁又是谁的谁,谁又该对谁认真,谁又该为谁牵肠挂肚?有这样一群人知道他的忧伤,他们叫他“兄弟”。他跟他们谈天道地,有笑有泪。只是他的心空得厉害,痛得厉害。他就像为了一个女孩子而登台表演的演员,那女孩突然离场,他依旧维持他的表演,只是他的表演已经没有足够的灵魂没有足够的精神。他表演的目的没了,表演欲望也跟着没了。“兄弟们,对不住了。”小C默默念。这时一个男生走过来,笑嘻嘻地对小C说:“兄弟,咱俩喝一杯吧。”小C也认真地笑了,然后喝酒去了。

“是你在我身边欲言又止的样子轻轻地轻易地在心间划了一道痕,随着路途的颠颇它渗出了血,染红了曾经,伤痛了现在,就不要让它流到以后。如果当时你开口,很多事就不一样了,虽然我曾说过要放弃你。这次我是真的真的要放手了,不够勇敢或许只是因为爱得不够深。当然了也许你压根就没爱过我,你只不过被小小地感动了一下,然后顺便施舍你的同情。”——BY林音。

“你的背影走得太匆忙,我来不及留住,更确切地说是我没有勇气留住。关键时刻没有勇气或许是因为我还没来得及变得强大,强大到足以保护你。如果当时我开口挽留,你会不会为我留下?如果当时我再勇敢一点,你会不会属于我?是不是你就这样像一阵风一样从我的青春里呼啸而过?不管怎样,我还是要祝福你,你一定要幸福。”——BY小C。

他们都没有听到对方的这番话,他们只是默默地在心里这样对对方说。于是他们无比忧伤无比凄凉地错过了,很多时候很多人就是这样错过的。也许错过就是这样,欣喜了曾经,悲伤了现在,遗憾了以后。毕竟,“如果当时”有用的话,穿越剧就不是纯属虚构了。而且,假如时光倒流你以为又能挽回什么?

后来,在大学里,小C比一般人认真,比一般人过得充实,所以比一般人有成就,比一般人更容易找到优薪工作。他依然忧伤,只是这忧伤已经化作一般人的忧伤。他明白了许多,所以他丢掉了身上的放大镜,不再那么忧伤。

小c你是否还记得九岁那年,某天你高度发烧上吐下泻,那天只有你一个人在家,那天你开了煤气烧了一盅水,你本想躺在沙发上休息的,但是不幸的是你睡着了,更不幸的是意外发生了。后来你被及时送到了医院,那医生说:“如果再晚点的话……”他没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出院后,你迎来了自己十岁的生日。那晚你发了这样的誓言:我要好好活着,我不要再那么忧伤。可是后来你渐渐忘了。但至少你现在真的懂了,那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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