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选择模糊的真实,还是清晰的虚伪——题记
我是一个近视眼。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就带上了眼镜。小时候太小,觉得戴眼镜是一个很酷的事情,觉得戴眼镜的人都特别的时髦,特别有文化。至于原因,可能是因为我太好学【这话我都不信】。我常趁着中午午睡的时候,拉上窗帘,凭着昏黄的阳光,惬意的躺在床上,翻动着书页。 看的书都是些假的不能再假的童话故事,傻的不能再傻的漫画,但是这就是我一年级时的每个中午。当然结果也十分“遂人愿”,我十分“成功”地带上了我的第一副眼镜;也十分“成功”地走上了这一条虚假的路。
小学六年,我换了大概三、四副眼镜,度数一百一百地往上增,我也终于感受到了这副眼镜给我的压力。戴眼镜的人都懂,当你准备躺下时,眼镜就怼到脸上;当你想要一张美美的自拍时,或许它就挡住了你眼中的光亮;当你度假回来后,你的两鬓会有两道没被晒到的框架印……当然,这些带给我的我还仅仅一小部分,是在我初次面对到一些小小的问题。
上了初中,物理老师都给大家讲了个知识点:凹透镜成的是虚像。上课的时候,我们都还大笑说,咱们看到的世界都是虚伪的。现在,我还清楚的记得那堂课,我还清楚地听到那爽朗中带有些许讽刺的笑声。然而在夜晚,在一个特别寂静的、特别孤独的、带有一点点小伤感的夜晚,再想起这个问题,就严肃了起来。再重新回忆一遍以往的发生的事,像动画一样一帧一帧的重演,是否还会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无比真实呢?
我不知道是否有人曾有过这样的感受:就在一瞬间,你会觉得如梦初醒,或还是在梦里的不真切;你眼前的这个人仿佛早已见过,只是现在变得有些陌生。我曾一度怀疑过,是不是眼镜给了我这样虚无的感受(当然这是错误的)。
有天晚上,我去上晚自习。从我们家的这栋楼走到院子口的这段路上,我能够看到很多很多。向上看,我能看到由浅紫向深紫过渡的天空,过渡的边界像水彩被晕开,天衣无缝;向左右两旁看,我能看到叶片在初秋中被染上寂寥萧肃的黄,带着微微上翘的边缘;能看到鲜红的月季花瓣无力地躺下、坠落至松软的土地;向下看,我能看到仿佛有着呼吸的土壤,每一个空隙都飘扬着生命的清香;向前看,我能看到万家灯火阑珊,或是温暖的橘黄,或是清冷的白光,但是都有着一种静谧的美好。我很开心,我还能看见这个无与伦比的世界;我也很遗憾,我是通过两片没有感情的凹透镜看到的,它们会不会只是个虚像?
世界上的人可以分为男人和女人,可以分为未成年人和成年人,是不是也可以分为戴眼镜的和不带眼镜,近视眼和不近视的…或许,我们本来就不在一个世界。
我现在已经600度了,卸了眼镜就是人畜不分、男女不分、“六亲不认”。我非常清楚我的度数还会往上跑。然而我并不认为现在的我有能力阻止这一切的发生。所以我正用我的一切去感受这清晰的虚伪。哪怕它没有感情,哪怕我无法辨析真假,哪怕到头来它只是一场梦、一个泡影。趁年轻,我想用热情拥抱虚假世界;等老了,再用心感受模糊而真实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