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漫记4

        从乌鲁木齐出发,翻过天山山脉,就到了南疆地区的吐鲁番盆地,因为比海平面还低154米,所以气温很高,深秋十月还热的可以穿半袖。原来,传说中的火焰山就在这里,路上远观火焰山,是一座连绵的赤红色岩土山,寸草不生,有人在山口立了一座巨型温度计供游客合影,据说夏天来的话,最高温度将近五十度,山上会有热气流上升,像火焰一样,所以叫火焰山。这里的热果然名不虚传。

        此时,我们已经进入了吐鲁番市的地界。吐鲁番是一座地级市,是古丝绸之路上的重镇,人口中少数民族占多数,汉族人只占五分之一,所以街上走来走去的好多都是维族人,穿裙子的维族妇女也看到不少,头上蒙着丝巾,体型大部分较为粗壮。

        进入老乡家买葡萄干,院里的男人女人都叽里咕噜地讲维语,院子一侧盘着长条大炕,炕上铺着毯子,热的时候当地人就在院子里睡觉。顶上都是葡萄架,挂着一串串叫无核白的葡萄。维族老乡和我们道过了“亚克西”,就让团里的“巴依老爷”们上了炕,媳妇们就坐在炕沿,好多人都带着赠送的维族花帽子,有趣得很。一会儿,新疆风味的音乐响起,一个叫某某古丽的维族女人,头戴小帽,穿着当地著名的蓝色花纹艾德莱斯绸裙子,随着音乐跳起舞来,表情丰富、眉眼生动,还热情邀请我家老冶一起跳,老冶身体协调性好,居然跳的像模像样,引得一片大笑喝彩,这时才真正感觉是到了新疆,到了少数民族聚居区。

          “吐鲁番的葡萄熟了,阿娜尔罕的心儿醉了”,吐鲁番的葡萄种植历史悠久,依靠人工开凿的坎儿井(一种地下引水渠)从天山引来冰川融化水浇灌。这里整个地区都是葡萄园,到处可见半人高一垄一垄的郁郁葱葱的葡萄架,成了一道独特风景。葡萄种类多,产量大,需要制成葡萄干储存销售,所以这里的房屋顶上或者房屋周边都有很大的晾房,就是用砖砌成像蜂巢一样满是孔洞的房子,专门用来晾晒葡萄,这种用阳光晒出来的葡萄干韧度糖度合适,尝起来比内地吃到的口感好很多。

        晚上到一个葡萄庄园参加带表演的水果宴自助餐,我们六个同龄人又一起坐到了头排位置,原准备大快朵颐,可没想到烤肉水果都很糟糕,味同嚼蜡,但演出却出乎预料得高级,艺术性互动性都有一定水准。在那一晚,我了解到了新疆的木卡姆,刀郎舞,麦西来普文化,得到此行最大的收获。木卡姆是新疆特有的音乐歌舞艺术形式,靠师徒口传心授,流传了千年,种类很多,其中一种是刀郎木卡姆。舞台上一位103岁的精神矍铄的维族老人边跳边吟唱木卡姆,古老的曲调,和着周围各种民族乐器伴奏,这种天山脚下特有的音乐风格让人听不够。两个年轻矫健的小伙子跳起刀郎舞,形神具备,好多细微的抖肩小动作一看就是本民族与生俱来的。麦西来普文化给我的印象最深,麦西来普其实就是“歌舞聚会”的意思,能歌善舞的维吾尔族人,无论是婚嫁还是生子,或是节日,都要举行麦西来普,即便没有什么大事庆祝,他们也会找理由找乐子轮流举行麦西来普,只要有一小块空场地,只要有本民族音乐声响起,所有的人都会聚在一起扭动腰身翩翩起舞,还会热情的邀请周边的人一起跳。不仅那晚上的表演是如此,后来旅途中发现,在餐馆,在景点,在等候的大巴车旁,都是如此,每个维吾尔族人无论男女老少、熟悉还是陌生,也无需彩排,都可以伴着音乐,随时随地毫不扭捏自发地舞蹈,特点是动作简单,男女互动多,表情都面带迷人微笑和调侃,时不时打响指或者发出一声响亮的吆喝,那种欢快发自内心,很容易感染人。我尤其爱看年龄大一点的维族老人跳舞,尽管动作幅度小,节奏慢,但举手投足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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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那种融入骨子里的维吾尔族神韵,浑身散发着优雅气息。那晚表演中一位55岁维族大妈,穿浅金色裙子,头上披着一块具有民族特色的手工钩织的白色围巾,腰身虽然很粗但很灵活,她跳舞的动作,就是带着这种缓慢优雅的魅力,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在吐鲁番市有个鄯善县,和楼兰古国在汉朝时更名的鄯善国同名,但位置不同,传说一支楼兰后裔曾迁徙于此。鄯善城南有一片世界少有的和城市零距离的沙漠——库木塔格沙漠。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沙漠。我们六个人一起爬上最近的一座沙丘,沙子极其细,爬沙阻力很大,很辛苦,爬上顶后看到的景象却宏伟,沙丘连绵,一望无垠的金色,远处的是无人涉足的区域,只有一道道风刮过的痕迹,近处的有很多脚印、沙滩越野车辙印,细看还有好多大小动物光临过的足印。此时,我们几个已经很相熟了,互相逗乐拍照,女人摆姿势,一会儿跳跃、一会儿抛沙,极尽庸俗搞怪之能事,男人负责拍照摄影,大家热闹得几乎忘了年龄。

        沙漠、荒山、干燥、巨大的温差,这天的行程可谓艰苦,但终于感受到了异域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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