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何时照我还 (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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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楼清月

(104)善因结恶果,咎由自取来


谷城  金凤楼


赵宣凯有些为难地说道:“她已经走了……”

话音刚落,许云鹤便冲了出去,没一会儿,又冲了回来,问道:“她往哪儿去了?”

赵宣凯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苦着个脸。许云鹤着急地继续问道:“她何时走的,你总该知道罢?”

“约莫走了一盏茶的时间。”赵宣凯忙答道。

许云鹤算了算一盏茶时间,以李灵雨的脚程,能走到的范围,便急吼吼地离开了。六个黑衣剑客中,其中一个剑客看着许云鹤离开的模样,上前一步,朝着为首的黑衣剑客说道:“方才回城时,我倒是瞧见了个姑娘,孤身一人往西北方的民宅区去了。剑一,咱们要告诉他么?”

另一个剑客说道:“这小子害得我们喂了一晚上的蚊子,倒叫他自个儿找去罢!”

剩余五人看着剑一,见他沉吟了片刻,缓缓开口说道:“剑三,你去跟着他,其余的,随我向主子复命。”

剑三,正是那个主张不告诉许云鹤李灵雨去向的那个剑客。得了令,狡黠一笑,点了点头,一个踮脚,便飞了出去。

剑三走至近前,温声问道:“姑娘,可是迷了路?”

李灵雨吓了一跳,站起身便要跑。可剑三却快她一步,将她拦了下来:“姑娘莫慌!我不是甚么坏人!”

李灵雨戒备地把包袱抱于胸前,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两步,犹疑地看着他。

剑三假意眯了眯眼睛,似乎在辨认着李灵雨的样貌,随即装作一副惊喜地模样问道:“我认得你,你是许院主的朋友……叫……”剑三皱着眉,努力回忆的模样。

“我叫李灵雨”李灵雨面上一喜,见剑三提到了许院主和金凤楼,和早前的赵宣凯对许云鹤的称呼一模一样,心里已相信了他,不假思索地便将自己的名字告诉给了他。

剑三地心里偷笑,真挚地说道:“许院主接了楼主的任务,此刻不在谷城。我和许院主是生死之交,李姑娘要是有何需要帮忙的地方,但可向我提!”

李灵雨听说许云鹤不在谷城,心里有些失落,哪里还能察觉剑三话里的漏洞,垂下头说道:“我有急事,需得去京师。”

“李姑娘,这样罢!若你信得过在下,明日我替你租辆去京师的马车,今日天色已晚,你随我去我府上歇息片刻罢?”剑三想了想,开口道。

李灵雨看着剑三无害地双眸,觉着成了他的麻烦,又难为他想的周全,眼睛亮晶晶地充满了感激:“多谢你,还未曾问过你叫甚么名字?”

剑三见李灵雨问起,张口便来:“我叫赵宣凯!姑娘随我走罢!”

李灵雨跟着剑三走着,两人渐渐地熟络了些,李灵雨看了看剑三,开口说道:“赵侠士,我看你脸上有许多红豆,可是被蚊虫叮咬了?”

剑三楞了一下,面色有些不善,但还是很快收敛了情绪,苦笑道:“虽说是入了秋,可这蚊子却还是不少。被定了几下,便起了一片疹子。”

李灵雨从怀中掏出了一盒膏药,又解下了身上的一个香囊,从里头掏出了一包包好的东西递了过去:“我研制了个止痒膏,只需将其抹在被蚊虫叮咬处,可很快消肿。这个香囊里的几种香料,也是我特制用以驱蚊的。虽然有些脂粉气,但胜在好用。你若不嫌弃,可以拿去,装在随身携带的香囊去试一试。”

剑三接过来闻了闻。细细回想之下,许云鹤身上似乎也有这种极淡的香气,才明白是这个女子给配的香料的味道。欣然笑纳,揣进了怀中:“这味道许院主身上也有,我说怎的平日里不见他被蚊虫叮咬,原来是得了姑娘的好物!”

李灵雨有些害羞地笑了笑,低下了头。剑三见她心思单纯,心里冷笑,这样的深闺淑女,偏生抛头露面的和那个浪荡的许云鹤有着说不清的瓜葛,骨子里想必也是个浪荡的性情。头一次见面,便眼巴巴地送了这些个东西。

剑三抬头看了看,见远处有一民宅还亮着灯,便停下了脚步,朝李灵雨说道:“姑娘在此稍后,我先去打声招呼。”

李灵雨也瞧见了远处那亮着灯的民宅,心里踏实了不少,点了点头。

剑三走到宅子门口,敲了半天的门,才有一老汉披着外衣开了门。剑三背对着李灵雨,给老汉塞了一锭银子,请老汉收拾了间屋子,叫李灵雨住下,又叫老汉撒了谎,称是自己父亲,一切安排妥当,才喊了李灵雨过来。

李灵雨走至近前,端端正正地朝老汉行了礼:“深夜来访,真是叨扰了。”

老汉忙摆手说道:“姑娘说的哪里话。既然,既然是小儿的朋友,怎的能算得上是叨扰呢!快请进来罢!”

李灵雨看了眼剑三,见他先一步进了门,请了李灵雨进来,迈步也走了进来。老汉把剑三和李灵雨请到客堂,便赶忙叫了自家的老婆起身去收拾间屋子出来。

待一切收拾停当,剑三便起身朝李灵雨说道:“姑娘,在下还要回楼里奉命,你自便即可。”见老汉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又朝老汉说道:“明日一早,我便会来接姑娘离开,今日便不在家中住下了。父亲也赶快歇息去罢!”

老汉悄悄看了眼李灵雨,忙不迭地应着:“好嘞!好嘞!”


一夜寻人未果,许云鹤颓然地坐在金凤楼的台阶前。看着清晨来来往往的人群,神色愈发凝重,转身进了金凤楼,找到了赵宣凯。

“昨夜来寻我的姑娘,应该还在谷城,你即刻替我寻来!”许云鹤沉着脸,吩咐道。

赵宣凯从夜十二那儿已知道了那个姑娘的身份,犹疑之下,开口道:“许院主,我已替您查了,那位姑娘昨夜之后,便没瞧见踪迹。我也加派了人手,并未在城中寻到她,怕不是她已离城了罢?”

“她既来了,又是孤身一人,是绝不可能离城的。定是遇到了什么歹事。被捉住了!”许云鹤懊恼不已,若昨日不在城外戏耍夜十二和那六个剑客,也不会错过了李灵雨,如今她消失的无影无踪,叫他根本无迹可寻。

“许院主莫急,我已加派了人手,相信很快就能寻到那位姑娘的。”赵宣凯此刻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安慰了许云鹤两句。

剑三昨夜安顿好李灵雨,便回了金凤楼后庭呼呼地睡了。剑一一早起来,发现剑三已在庭中练剑,问道:“那小子可寻到人了?”

剑三昨夜睡前,抹了点李灵雨赠的止痒膏,一夜睡的香甜,此刻精神百倍,连红肿都消失了,心情大好,见剑一问起,收了剑式,笑道:“自然是没寻到!”

剑一知道剑三的性子,报复心极重,怕他闹出什么大事,惹得夜十二不快,开口嘱咐道:“捉弄捉弄他,叫他吃吃苦头便算了。别闹出什么乱子来!”


谷城  悦来客栈


邢郁尘大清早从武当下了山,盘算着接上了孟连衣和李灵雨,把李灵雨送回宝应李家。谁知刚到客栈,就见孟连衣跌跌撞撞地从楼上跑了下来,提着剑就要往外跑。

邢郁尘拦下孟连衣,温声问道:“慌慌张张地往外跑甚么?”

“李姑娘不见了!”孟连衣一副惊慌失措地模样。

“不见了?”邢郁尘一愣,看着孟连衣眼里似乎有泪水,忙安慰道:“莫急,你先讲给我听。昨夜发生了什么事?”

“昨夜一直都好好地,李姑娘早早地就睡了。也不知怎的了,今早起身,她就不见了。”孟连衣低着头,啜泣着解释着:“郁尘哥哥,我对不起你……你叫我看好她,但是我一时大意……”

孟连衣哭的梨花带雨,邢郁尘瞧着有些心疼,不免对李灵雨有些恼怒,安慰道:“腿在她的身上,真想跑,你又如何看得住呢?罢了!跑了就跑了罢!带在身边也是个累赘。”

邢郁尘哄着孟连衣上了楼,剑三半依在门框上,双手别于胸前,饶有兴致地望了望两人的背影,冷笑了两声,朝门在一旁忙碌的店小二喊道:“小二,去给我寻个车夫来!”

过了半个时辰,剑二回了金凤楼,没一会儿,剑三也哼着曲儿走了进来。

“他先去了趟悦来客栈寻了个车夫,又去了趟西北边儿的帽儿巷把那姑娘接了出来,亲自送出了城。”剑二低声朝剑一说着,又补了一句:“我向店小二打听过,剑三寻了个能跑京师的车夫。另外,悦来客栈里似乎有一男一女两人,引起了他的注意,在一旁偷听了好半天两人说话。”

剑一点了点头:“知道了。”

剑二看着剑一似乎不欲管这件事,有些于心不忍,问道:“今日瞧着那姑娘柔柔弱弱地,这路上万一出了个好歹,许院主若是知道了……怕是不好交代。”

剑一冷笑了一声:“以许院主的手段,想寻个人,还不是易如反掌?”

剑二知道剑一也是因为昨夜被许云鹤调戏一事有些恼怒,偏帮了剑三,只得闭上了嘴,也不再多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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