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八，遂想起了外婆……
♬文\林嘉梓♪
记忆是一把钥匙，总是在不经意间
开启某一扇时光之门，为你重现
某些人、某些事……
腊八，民间流传着的是佛诞，
也是乐善好施的人间的大爱。
一碗八宝粥，在料峭的隆冬中，
或许就伴着漫天飞雪，热气腾腾的，
把源源不断的温暖输送给人们。
我生活在南方，从来没见过
寺庙里的和尚布施热粥，仅有几回
从电视里看到那暖烘烘的画面，感人肺腑。
——这个腊八，我没有喝到粥。
超市、便利店里面的罐装八宝粥
也许脱销了吧，习惯了冷漠的现代人，
他们大概是不会遗漏掉每一个节日的，
圣诞节、复活节、情人节，乃至“光棍节”
……我想象着，去超市或便利店
买回几罐八宝粥，揭开冰冷的铁皮，
倾入锅中，生火煮滚，或者微波炉里
“叮”一下，用一股真切的热流解冻一下
积冰的心尖，瞬间似乎返回自己童年。
在那时，童真未泯的我，手里捧着
外婆递过来的腊八粥，一会儿不到
就尝了个碗底朝天，心里想着
再喝第二碗、第三碗、第四碗……
而外婆她是信佛的，而且不管什么大小神仙
她都信，一年到头总要往各种庙观里跑许多趟，
连露天的神坛也去烧香、礼拜，还把我“送”给
某位大神认作“义子”。“老天爷保佑！”
虔诚而善良的外婆经常这么对着我说，
也对着我众多的表兄弟姐妹说，每次
她眼里总会放出一束亮光，仿佛那就是
佛光！我和表兄弟姐妹们，几乎都曾经
受到这佛光的照拂，然后一天天长大成人，
外出读书、谋生，结婚、生子，然后
像蒲公英的种子散落在异乡的土地，
扎根、生长，接受风吹雨打、霜凌雪覆。
而今，我知道自己是再也飘不回去了，
尽管我早已开出了小花，但自己却不能变作
一缕风，把蒲公英的花朵和种子吹回故乡，
吹回外婆曾经居住了几十年的老屋顶，
更吹不到外婆的坟头！是的，在她冰冷的墓碑上，
每当天气晴和，阳光俯射，总会偷偷放出亮光，
恰似外婆岁月不改的透明目光，远远地
想再次照一下她的孙儿，让我这颗历尽沧桑的心，
变得柔嫩些许，让我忍不住想起她来，就像想起
一个永恒的故乡，想起那些尘封的好日子，想起
外婆牵着我的小手，走街串巷，去求神拜佛的
一幕幕情景，想起她寂寞的墓茔，和她
娇小、瘦弱的身躯，以及她责备、呵护的
慈祥目光，直至想起与她相关的一切，
哪怕只是一碗滚烫的腊八粥！
此际，我在自己的第二故乡广州，在这座
四季如春的有着“花城”之称的南国都市，
在这个喝不到腊八粥的腊八节，忍不住再次
想起了外婆！啊，请原谅您的外孙无以为报，
仅仅只能凭借指尖，撞击着电脑键盘，打出
一长串的文字，以此来思念您，以眼里饱含的
热泪来温暖您……外婆，您是否感觉到了？
您感到寒冷吗？可别忘了给自己
熬上一锅热气腾腾的腊八粥！
（2018.1.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