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与死的距离》

2019年6月5号一大早被电话的振动声惊醒,电话里传来老妈低沉的声音:你爷爷走了……

爷爷今年96岁高龄,去年以前身体都很健康,以为可以活到100岁的。可是近半年开始卧床不起以来,身体就每况愈下。

爷爷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我爸爸是老三。奶奶15年前就走了,后来大伯二伯也相继离开。

回家爷爷已经入棺放在堂屋,燃着蜡烛。有一会我看到爸爸蹲在爷爷的棺材旁边发呆,我眼眶突然就湿了。爸爸说,从此以后他就是老人了。爷爷在时,不论爸爸多大都是孩子。当有一天父母都离开,我们在这个俗世再也没有了当孩子的权力……

爷爷生前,爸爸也会和他争吵,嫌爷爷年龄大了还抽烟,还和“年轻人”打牌(说是年轻人其实也是70多的一些老人,只是村里基本也没有和爷爷差不多大的了)。但爷爷并不爱听,因为他老了的乐趣都在这里了:打打小牌,抽抽烟,没事逗逗村里的小孩。爷爷还尤其喜欢小男孩。爷爷还是一个有些幽默细胞的人。记得多年前爷爷突然买回一颗小树,栽种在我们家院子里。我好奇的问爷爷:“这是什么树,都认不出来?”爷爷满脸含笑的说:“这是苹果树,等有一天我走了,你们看到苹果树开花结果就会想起我了。”我被爷爷逗得哈哈大笑。那时只觉得是太遥远的事情……

前几年回家时,爷爷突然从他的屋子里拿出一张照片,我一看是爷爷的。他很高兴的说:“这是我自己去拍的,大队的免费给拍。等有一天我走了,这就是我的遗像了……”

那是一张慈眉善目的老人照片,看得人忍不住想去抚摸他的笑脸。这张照片最终真的成了爷爷的遗像,被供在了堂屋里。

爷爷是一个害怕离去的人,却一直在为自己终将离开在做准备。虽然他一辈子没能为他的子女们留下什么物质上的财产,但是那份刻在骨子里的乐观,却通过爸爸传递给了我和弟弟。这种性格上的小幽默,在我遭遇生活的挫败时,一次又一次使我挣脱出来。这是留给我们的最好的礼物。

爷爷,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在近一百岁的时候结束了俗世的旅程。

谨以此文祭奠我和蔼可亲的爷爷,愿他一路走好!

我们会永远记得您慈祥的面容!记住您所有的好!

希望您保佑爸爸妈妈像您一样有个好身体,长命百岁!

爷爷,也请保佑我们大家庭变得团结兴旺起来!

后记:在朋友圈里看到自己2017年发的爷爷的一段文字,配有爷爷的照片。今天再看时不由得感慨生与死的距离是如此之短?

一路送爷爷去火化、上山。心里不由得涌现出太多有关生与死的问题。每个人哭着来到这个世界上,最终都化作一坯黄土。

村里请来了乐队演奏:有欢乐的舞蹈、魔术、变脸,有悲伤的“哭灵”……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已经形成了“白喜事”的一套流程。它无形中也冲淡了那份生死别离之感。逝去的,已得解脱,活着的,还需好好活。

活着的人儿,总得活出样来。

爷爷,请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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