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以何贺你<7>》

《我将以何贺你<4>》

《我将以何贺你<5>》

《我将以何贺你<6>》

图片发自简书App

文/陈星然

<七、一响贪欢>

天渐渐转暖,学校操场上,一对对如胶似漆的情侣开始频繁出没,占据主席台两旁台阶的各个角落。

或者耳语情话,或者嬉笑打闹,用庆山的话来说,就是“春意盎然”。

不过,既然已成常态,遮遮掩掩反而显得忸怩。

何夕和庆山也像普通情侣一样,坐在某一层台阶上浪漫地看星星。

她轻轻倚靠在庆山肩头,这宽厚的肩膀,仿佛在黑夜中给予了她战胜恐惧的力量。

她向来不喜欢谈心,因为这让她觉得没有安全感。

好像自己在别人面前变得透明纯粹,没有了秘密,便容易忘记自己,可她想要为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保持清醒。

可是,她喜欢一字一句地说给庆山听,不知道从何而来的信任感,像突然有了支柱。

潜意识告诉她,眼前的这个男孩可以将自己从过往孤独中拯救出来。

“我昨晚做了一个梦。”庆山打破这一片寂静祥和。

“嗯?”她抬头,好奇地看向他。

庆山突然严肃起来,“本来特别长的一个梦,结果一觉醒来全忘了。”

“我也经常这样。”何夕不经意地回答。

“不对,具体的情节我真的忘了,只是模糊地记得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记不清就不想了,反正都是梦嘛。”

庆山好像出神了,没有理会她,反而继续说:“他们两个吵得可凶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和好了,然后一个小人就说了句话。”

他停住,侧了侧身子,找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看她。

“说什么了?”她问。

“它说:‘我的整片星空都属于你’。”

何夕的脸突然红了,一切都静下来了。

远处篮球场一个白衣球员正拼尽全力灌篮,动作像是电影的慢镜头,给了画面中所有景物一个特写。

庆山突然开口了:“你下巴怎么起了一个小痘痘?”

这句煞风景的话!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一本正经地说:“可能就是前几天你惹我生气了,这才起的,都怪你。”

“嗯······”庆山若有所思地说,“那我应该负责。”

“对啊。”她顺势应了一句。

话音刚落,没反应过来,就突然感到刚摸过的地方一阵酥麻。

等她因为惊吓闭上的眼睛再睁开,庆山的嘴唇已经紧贴在她的下巴处,凉凉的,软软的。

她手足无措,连忙推开,却被他一把抱住,但是松开了口。

“我说了要负责,就要负责到底,唾液可以杀菌,我帮你杀杀菌,好得快。”他温柔地呢喃着。

此时,她的脑中一片空白,或者说,本来想好了应对策略,如今也断了片。

庆山用双手缓缓托起她的脸,在月光下,在依旧有些凉意的风中,仔细地端详着,那眼中的烈火好像时刻要将她吞噬。

双唇终于贴在一起,她的手颤抖着,无处安放,眼睛也不知该睁开还是闭上,她告诉自己不要紧张,可全身上下依旧如火灼一样滚烫。

以前觉得接吻的时候,一定要按部就班地走偶像剧里的套路,缠绵悱恻,又美好无比。

可等到了自己,脑中一片空白。

庆山的薄唇与她的唇交融在一起,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

他的舌头开始向深处探索,好像要在她口中掀起惊涛骇浪,随着他的逼近,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领土正在被一寸一寸的占领,这令她几乎要窒息。

不知纠缠了多久,庆山终于舍得放开。

然后轻轻用手拂去留在她嘴角的痕迹,她这才缓过来,脸涨得通红,低声说:“这是,我的初吻。”

庆山顿顿地说:“我也是。”

她难以置信,说:“我才不信。”

“真的,怎样你才信?再试一次?”庆山坏坏地笑着。

她的眉皱起来,眼里却尽是笑意,“可是,你不像。”

“嗯?什么不像?不像什么?”

“新手。”

“哈哈哈哈哈哈哈······”庆山将何夕搂得更紧,接着说:“可能,一看到你,便无师自通。”

“你·······”何夕撅起嘴,温怒地看着他。

“哈哈哈哈······”空气中好像只能听到庆山的笑声,爽朗明快,像极了初夏的第一声蝉鸣。

一个异常暖和的下午,正在做六级试题的何夕被庆山发来的一条消息从题海中解救出来。

“我和他们要去唱歌,你一起来吧。”

“谁?”

“舍友啊。”

“你们去就好,带着我干嘛?”

“不是说过要给你介绍认识嘛~”

她轻轻笑了一下,“我不好意思。”

“没事的,还有我嘛,再说,我也想把你介绍给他们。”

“好吧。”她总觉得再推脱就显得不识大体了。

“嗯,他们几个在北门走,我去你宿舍接你。”

“好。”

关掉电脑之后,何夕将卷子仔细收起来,转过身,对着正看电视剧在兴头上的舍长林宛说:“舍长,麻烦你个事情行不?”

“嗯?什么啊?”林宛转过头,冲她一笑。

“我想出去约会,应该穿什么啊?”她试探着问。

“哈?约会啊~”林宛若有所思地说。

“对,总不能穿成这样吧。”她顺手指了指自己的宽松毛衣。

“你算是问对人了,给朕看看你的衣柜。”说着,林宛便像个小猴子从床上跳下来。

何夕应声,打开了衣柜。

“哇,夕,你说你衣服也不少,而且都挺好看的,怎么平时不见你穿呀!”林宛边说边翻着衣柜。

“我不喜欢打扮,有件穿着就好。”

林宛瘪瘪嘴,一脸的不相信,“那你买这么多衣服干嘛?”回头调皮地对何夕吐了吐舌头。

“我妈妈给我买的。”何夕轻声说。

“好吧好吧······呐,这件毛衣,加上这个包臀裙,嗯·····这个藕粉色大衣不错。”林宛将精心挑选地衣服递给她,“再加上你那双马丁靴,哇,绝配。”

瞬间,何夕的怀里被塞满了衣服。

“相信我的眼光,你一亮相绝对会艳压群芳。”林宛豪气地说。

什么艳压群芳,应该就我一个女生。何夕想着,说:“谢谢你啦。”

“没事儿。”林宛甩甩手,“爱妃,快穿上给朕瞧瞧。”

何夕笑了,回答:“诺,陛下。”

“哈哈哈······”两个人都情不自禁地笑出来。

即使她不善言辞,不喜交际,但这将近两年的时间,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她们好像早就成为了亲人,每一个人都了解对方的秉性脾气,友情,真是一种神奇的感情。

两个人下车之后,牵手走进KTV,好像瞬间成为了全场的焦点,庆山歪过头,温柔地在何夕耳边说:“你今天格外漂亮。”

何夕莞尔一笑。

何夕的底子其实很好,标准的美人儿,瓜子脸,眼睛如黑葡萄,樱桃小嘴,腰肢纤细,气质出众,高中的时候就不乏追求者。

只不过因为刚进大学时,在心里告诫自己要行事低调,避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才收起锋利的锐角,藏起自己的光芒。

事实是,她怕有个人出现会扰乱自己的情有独钟。

可是,如果是一颗珍珠,不管被怎样埋没,总有一天会发光,总会被人欣赏,爱上,占有。

“喂?”庆山接起电话。

只听得那头嘈杂不已,“嗯,我们在门口,你来接一下吧。”

“你舍友吗?”庆山挂点电话之后,她问。

“对,宿舍老大,就那个师展。”

“哦。”

“大山!”何夕抬头,看到台阶下有个人在向他们招手。

“走吧。”庆山握紧了她的手,两个人并肩向下走。

“弟妹!”师展热情地展开了双臂,被庆山单手拦住。

“干嘛你!”庆山白了他一眼,“能不能正经点。”

“嘁······我跟弟妹打招呼,该你啥事儿。”师展回了庆山一个白眼。

“这是师展,你认识吧?咱们班的。”庆山指了指师展,对何夕说。

“哦,你好,我是何夕。”何夕伸出手。

“我知道,一个班的,我师展,他哥!”师展的手刚要迎上去,突然被庆山一巴掌打了回去,“哎吆!”

“认识了就好。”庆山说,“赶紧带路。”

“得嘞!客官,您这边儿请。”师展伸出手,像个礼仪小姐。

何夕忍俊不禁,“谢谢。”

三人推门而入,一个身材魁梧,胡子拉碴,看起来有一米九的男生映入眼帘,他朝门口朝朝手,“你们终于来了,这边坐。”说着便指了指旁边,“大山媳妇也来坐。”

大山媳妇?何夕傻眼,不禁笑出来,“好。”

两个人坐下,旁边递过一支话筒,一群人吵吵嚷嚷地说:“来来来,点歌点歌······”

坐在何夕旁边的一个看起来面熟的男生凑了过来,何夕吓了一跳,然后突然想起来,这个人好像大一的时候,经常和她坐在第一排听课。

他挑了挑眉,指了指正唱得忘怀的庆山,对她说:

“大山提前警告我们,说不让起哄,因为你不喜欢吵吵闹闹,唉,”

他漫不经心地摸了一下背后的皮质沙发靠垫,接着说:

“你们俩今天是主角,这不是为难人嘛。”

何夕突然觉得好像给庆山带来了不必要的负担,这让她过意不去。

于是说:“我没事的,你们该怎样就怎样。”

面熟的男生猛地跳起来,抽出了藏在桌子底下的啤酒,吆喝着:“大山媳妇说了不介意,咱也别藏着掖着了。”

一群人这才像爆炸了似的闹起来,“来来来,咱们举杯敬大山和何夕。”

庆山回头,问:“你不是不喜欢这样吗?”

何夕摇摇头,“我没事儿,再说了,聚会本来就该热闹些,你看大家死气沉沉的,我都有点自责了。”

“可是······”庆山还要再说,只见何夕拾起一罐啤酒,说:“敬大家!”,然后帅气地拉开,昂头干掉,将易拉罐重重地摔在大理石板上。

“好!何夕厉害!咱们也不能示弱。”

一群人一罐一罐地喝,时间就在不断碰杯和摩拳擦掌中逝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头昏昏沉沉,好像随时要倒下,耳朵也像塞了棉花,只听得有个人在一旁说:

“没想到你这么能喝,喝成烂醉,也着实不易,来,扶住我,咱们回去了。”

她感到手臂被人抬起来,拦腰抱住,朦胧中睁开眼,眼前出现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

眼泪簌簌地流下来,她伸手揽住眼前的人,把头深深埋进他的怀里,呢喃道:

“这一切好像是梦啊。”

庆山摸着她的发,轻声说:“喝傻了吧,不是梦。”

她用力摇摇头,想挣扎着站起来,可是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只能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低声说:

“林良,我好想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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