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想念父母却不“常回家看看”的人

年岁渐长,我回家看父母的次数相对也频繁了。父母刚七十岁,不算很老也能自立。不是他们离不开我,是我离不开他们。真怕哪天就成了插在花瓶的花,没了根。

只要得空,我总要抽身回去一趟。相隔不是很远,他们在乡下,我在城里。二十分钟的车程。即便这样近,于我也是常常难以成行。周末孩子的特长课,丈夫频繁的加班,总是让我回家看看的计划落空。我呢,也找了好多借口安慰自己不安的心。

1

去年夏天同学杏仁儿71岁的父亲走了,同年秋天,高中同学小爱73岁的父亲毫无征兆的走了,她哽咽着电话里通知我,我放下电话沉重了一下午。

生活总是在你最大意的时候拿走你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小爱离婚十年,独自扶养女儿,别人刚给她介绍了个男人,她在候马工作,对方在运城,父母在临汾。平时回家看父母的时间,她把那段时间花在了约会了解这个男人身上。还想着尽快脱单,身心有了归宿对年迈、传统的父母好歹有个交待。

哪承想再婚的道路不亚于上青藏高原,甚至难于上天,情路坎坷于她也不是初尝,只是猛一回头,却把父亲弄丢了。这于她,始料不及。习惯无声垂泪的她,十年来第一次号淘大哭,多年的委屈一朝倾泻。

2

上午参加完小爱父亲的葬礼,下午我开车直接回到父母家,不年不节也不是周末,父母对我的归来十分惊喜。

父亲立马走出院门去果园里给我摘那个最红的苹果。坐在织布机上的母亲则向我告父亲的状,说父亲贪心,年纪大了,非要侍弄果园,膝关节也不好,非得累死在地里吗,还是清心养老吧。目的是让我劝父亲把苹果园低价承包出去。

以前,我一听母亲抱怨父亲,我就头大,比如会说,他爱干就干去吧,你别管他。母亲就会大声对我嚷,你看你,不阻止他又再壮他的威风,你……

这次,我没有马上回答,竟然悠悠地说,一会儿,我和他谈。我的反应,让母亲明显有些惊讶,她那强悍的家长作风竟然也没有了用武之地,一脸温柔地侍弄她手中的棉线。

父亲微跛着右腿从地里走回来,拿着三个硕大无比的苹果(苹果真的又大又圆又红)迎着我走来,母亲看见父亲走过来,转身向我低语:“看把他高兴的,到处向人炫耀他的大苹果。”

果然,父亲像个孩子似的指着一个苹果对我说:“这个最甜了。”

“为什么,我问。”

“因为鸟儿偷吃就吃最香最甜的。”说着,他得意地把鸟啄过的苹果那面转向我。苹果一侧淌着鲜嫩的汁液,明显这是鸟儿刚刚吃过的。深深的喙印还清晰地留在上面。

父亲将苹果用刀刻成八瓣,剜掉籽壳,去掉皮,递给我。因为他的牙不好,所以他吃苹果总是很优雅。不像我,拿起一个苹果,水笼头下面冲两下,塞嘴里就啃。

我边吃苹果边和父母聊,我问父亲苹果的收成与投入。父亲说,肯定比种麦子强。

母亲插嘴说:“强个啥呢,全送给别人吃了。只要有人来,熟不熟的都要给人家装一袋,送人家吃。”

父亲接话:“人家谁也不白吃我的,我送老曹一袋苹果,老曹还送我一个大冬瓜呢……人和人就这样么,互相来往着才亲。都客客气气的,不生分才怪里。”

我说:“咱也不缺钱,你别种了,穿的干干净净的,想吃啥吃点啥,你有鼻炎,土、灰尘还是少接触,才能好。你多干些家务,让我妈也和你清清爽爽过两天。”

“累不着,就这点果园,王村老张弄了十几亩地呢!”父亲说,“我也不亲自干,雇着别人干呢,我们就是农民,不干活,心里不踏实,脏有什么怕的,农民还怕脏呀?”

我知道,一时半会是说不动父亲的。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一抬头才发现此刻他已斜躺着窝坐在洒满阳光的沙发上睡着了。

杂乱的灰白胡须,稀疏的头发,经年日照而黝黑发红的脸,黝黑黝黑的胳膊。上身穿件被太阳晒退色的都泛红了的蓝色T恤,下身着一件被泥土黄渍晕染的宽大裤子,赤脚着一双有三两点泥土安静趴在布面上的布鞋。鞋与裤管间裸露出黑红黑红的脚踝,脚下光滑的地砖上有两三片他从地里带进来的星星点点的土。

就这么近距离地观察着父亲——这个年届七十岁的男人,内心五味杂陈。想起小学课本朱德元帅《回忆我的母亲》中的一句话“我的祖父是一个中国标本式的农民,到八九十岁还非耕田不可,不耕田就会害病……”。

这就是我的父亲,出生在破产地主家庭,十岁丧母失去最基本的安全防护、十六岁逢重大运动,因祖父莫须有的经济问题,政审未通过受牵连学业无以为继,少不更事、志向远大的他精神遭受重创,高二下学期后退学在家。他恨祖父,不和祖父对话。有事都是太奶奶在中间来回传话。父子关系僵化多年,直至爷爷病重,关系才得以缓和。

沦落乡间的他,不安于种地也不屑于种地,学会了维修各类小家电,小时候家里总被各类鼓风机、水泵莫名堆满,邻里乡村今天你找帮忙修这个,明天他来让修那个。他一概应承下来,每天忙得顾不上其他。

地里他从不去,长满了草。母亲急得嚷嚷,他充耳不闻。帮邻居修电器又纯属帮忙,挣不到钱。母亲忍无可忍,一肚子怨气,话一出口,火药味就十足。家里常年弥漫着硝烟,一触即发。家里孩子六个,母亲要管吃喝拉撒睡,人也细不起来,讲话粗声大气,豪迈、放肆。他发火母亲更火大,吵架吵的轰轰烈烈惊天动地。

起初他们吵,我们很害怕,无所适从。后来见怪了这架势,他们吵他们的,我们就开溜出去玩。

由于母亲爱唠叨,爱抱怨父亲,爱对我们嚷嚷,管我们也管的多,小时候我们都是跟父亲更亲些,这让母亲很是岔岔不平。

后来,父亲被乡镇企业聘为会计。没干了几年就因为微薄的收入难以支撑繁重的家庭开销。沉闷乏味的环境也容不下他那颗不安分的心,他辞职了。天高地阔地折腾开了,买了村里第一辆四轮车进城跑运输、在村里办砖厂、办养殖厂……。总之,他的心不在农村,他向往着农村以外的广阔天地。

在以生男孩为荣的70年代中国农村,母亲却接连生了六个女儿,个个相差两岁成等差数列。大姐和六妹只差十岁,十年六个孩子,没有爷爷奶奶帮忙,父亲又“不务农业”,人家地里全是麦子,我家地里草比麦子还高。靠不上父亲,母亲只好凭着在娘家练就的裁剪手艺给邻里裁剪衣服,邻居帮忙给我家锄地、施肥、春种秋收的。就这样“换工”的干了几年。

看父亲实在无心“农业”,母亲拗不过父亲。而父亲则认为家里没有男劳力,在地里干,出蛮力比不过别人家。于是靠着头脑灵活,主意多。又鼓动母亲一起捣腾服装,卖衣服。因为服装生意需要流动资金,八口之家的开销常常把流动资金也省不出来。父亲混张劲上来,不顺心了就和母亲发火。母亲也为此受了不少窝囊气。逢人就诉苦,抱怨父亲的种种不好。

已稍懂事的我,常常疑惑这么爱吵的两个人为什么会结婚,觉得我一辈子都不稀罕结婚。整个学生时代我都没谈过恋爱,学习上很安心,成绩出奇的好。年近30岁才结婚,与他们争吵不无关系。

稀里糊涂地、吵吵闹闹中,我们姐妹六个也如韭菜般齐刷刷长大了。在那个面朝黄土,只为添饱肚子的年代,他俩想尽各种办法、抱着三百六十行都敢试试的决心供出了三个大学本科生、一个研究生、一个初中生、一个中专生。

曾经因为生不下男孩,他们“名扬”十里八村,是出了名的“绝户头”。明里暗里受尽了村人的嘲笑和奚落。十几年在村里抬不起头,挺不起腰。

如今他们又因家里出的“女大学生”之多再次名扬全乡。父亲明显精神重振,不再与母亲对着干了,人也温和了许多。

回首往事,我终于明白父亲为什么逃避下田了。农忙时节别人家地里男丁来来往往,地里活计热火朝天三下五除二即可搞定。父亲书生出身,不善农田,膝下又无子多女递不上手。天生好强的他自觉不如人,便退避三舍,另谋出路。

但身为农人的身份无以摆脱,既要承受农田的产量难以维持关乎全家性命的口量的现实压力、又要安慰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自尊心以忍受村人有意无意的嘲弄和玩笑。父母的前半生怎是个“煎”字可以形容?

迎来曙光的父母不再怨怼。家里的硝烟早已消散,父亲好像也忘了他常告诫我们的“再难也不要去做农民”这句怨言。

50岁后,他挽起裤腿,一个人下地了,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不怕脏、不怕累,不怕别人笑他,乐呵呵上地下地。

经常回家却找不到他,有一次我直接开车到田里,他双脚裤腿沾满黄土,一个人在地里在秋阳下劳作,为省来回路上的时间中午饭也不曾吃,只带了两个苹果充饥。这么不爱惜自己,叫我如何安心。我狠狠地“教育”了他一顿,把他曾告诉我的话回给他“干农业是最没出息的”,又加了一句“为干活不吃饭是愚蠢的”。他却淡然一笑给我指着一片地自豪地说:“这块地曾经全是石头,沙砾,他如何开荒成田的……”说的一脸的幸福满足。

责备的语言我是再也开不出口了。父亲拿我当儿养,供我上大学,寄予厚望。我混到了一纸文凭,却再也拿不出什么向父亲汇报了。

三爸早逝,侄儿在外地工作,留下六、七亩地。他又主动揽过来,加上我家的共二十亩地。一个人起早贪黑,终年劳作在田里。

三十年前是母亲嫌他不上地,不拔草,不广开田多种粮,现在是他嫌母亲不支持他种苹果,不支持他种地。母亲嫌他不讲卫生,家里因他哪哪都是土,他的衣服总也穿不上干净的,刚穿上新的,一上地又脏了。

劝说父亲无望,我只能尽可能地多回去,帮母亲洗洗涮涮、晾晒被褥,收拾被父亲带来黄土的家里家外。洗他那些充满土味的衣服鞋子。

苹果熟了,我每周都要回去看看。听他那幸福的抱怨:“这苹果真大呀,这棵树真行啊,结下这么多。”

看我频繁的回去,丈夫有些过意不去,好不容易有个星期天,便提议要和我同去看望父母,两个年幼的孩子自然要带上,我们巧妙地避开了孩子的特长课,一家人欣然前往。

回到家父母自然是很高兴,他们手忙脚乱给孩子准备零吃好玩的,给姑爷沏茶,备酒张罗一桌好饭。稍后又忙着准备我们走时要带的时令菜蔬。虽然我也在帮忙,但母亲额头还是微微沁出了汗珠,毕竟也快70岁了。孩子年龄小,到了新鲜地方就闹的、玩的很,屋里屋外的玩具摊在地上。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我们走后免不了母亲几天才能规整好。饭后回城时间尚早,父亲又拿出推子,亲自上手要给儿子理发,还说男孩子头发长了爱上火,必须勤理发。

看见父母忙,我的内心真是很愧疚,把六个孩子养大,他们早已经严重透支。现在只要给他们带一点点麻烦,我都是不忍心的。心里发誓,以后还是我一个人回来的好。这样才能实实在在为父母干点活儿。

可是,我每次一个人回家,父母总是嫌我不带孩子,说想孩子了,这是真的。可我更怕孩子的闹腾害父母好几天找不到以前放在手边的常用物件。

经不住父亲的要求,我有几次违背“”原则“”带着孩子又“常回家看看”了。父亲又是一大早去集市买菜,母亲又是厨房里忙了个忙。

3

一晃冬天到了,土地也冰冻了,父亲也被迫暂时下岗了。在我们的一再要求下,父母进城了。他们的首选是暂住在六妹家,因为六妹的孩子小,需要帮忙照看。两个七十岁的老人照看一个两岁的孩子,母亲做家务,父亲笨手笨脚的看孩子。每隔三两天妹妹就向单位请半天假,让他俩休息休息,出去转转。父亲这时就会常常打电话给我,要是我得空,他就会要求我开车送他回家去看看他的光秃秃的果园。

有一次,母亲打电话给我告状:“你爸要回村里去,我也拦不住他,这么冷回去还要生炉子,谁给他做饭呢,我不想回去,你劝劝他。”父亲平时是最听我的,因为我没有明确反对他种苹果,周末还帮他摘苹果。显然比其他女儿“孝顺”。

手机刚放下,(我和妹妹家只隔一条马路)家里门就响了。我去开门,父亲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两个冰糖葫芦,给两孩子买的。他胡子拉碴,不修边幅。我嗔怪:“你和我妈吵架啦?你要回村里?”

"没有,我瞎说里."父亲孩子气的说,"楼房里太憋气了,没有村子里好。“说着就去开我家的窗户。

我找来丈夫的剃须刀让他把胡子剃了,他洗了把脸照作了。我连哄带骗领他去逛街,给他里里外外置齐了过年衣服,顺便添了两件平时的衣服,他象个小孩任我摆布。

中午给丈夫打电话,让他安排一桌饭给他的丈人丈母,他不是应酬多吗?老丈人丈母进城难道不是更该陪吃陪喝的所谓贵客吗?丈夫接到这个任务,当然是乐于赴命,赶紧安排好并全程陪伴。我邀来大姐、大姐夫、五妹等坐陪,父母嘴上嗔怪浪费,眉心眼梢却全是高兴。

原来他们是在“骗我”,请他们下趟馆子,他们总是百般推脱,给他们买件新衣服总是“挨骂”几天,我就嫌他们烦,不再惹他们不“高兴”。

一直以来,我有着晚熟者特有的愚钝。在好些方面,永远是那最后“知道”的人。譬如,年近三十,傲然独行,猛然惊觉,哎,校友录里都晒婚纱照了。我连男朋友都还没谈呢?

在中国的教育里,没人会告诉你如何处理青春期的萌动,父母只盼你成龙变凤,老师只告诉你要努力考大学。我自己认为学生时代谈恋爱不亚于犯罪。同学聚会上,同学不开玩笑我都不知道班上那么多人都搞过地下恋。

我乖乖地做我的三好学生。就像父母吵架,我呆呆在一边做他们的乖女儿,象个外人似的看热闹,又不象个外人似的担惊受怕,父亲摔东西我不敢上前,其实只要我走上去父亲就绝对会住手。母亲黑夜压抑不住地痛哭,我不知道劝慰,只是缩在被窝难受流泪佯装熟睡不敢出气。

我为我的愚钝晚熟痛恨自己。我为我一直以来在父母面前隐藏自己的感情后悔不已。明明爱着他们,却羞于表达。

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常“回家看看”,不会任他们再“骗我”,而是把他们接出来,带他们去到处看看。趁他们胳膊腿还行,领上去祖国各地逛逛,游万里江山,尝天下美食,尽为人儿女的一份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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