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第一次看《黑天鹅》是冲着它惊悚片的头号去的,可其实在影片中没有太多的神鬼吓人片段,更多的是主角在压力下的崩溃,超脱,追寻,反抗……
压抑环境下的她精神不堪重负,最终在一幕幕幻想中与自己不断斗争中获得重生。
影片中的妮娜是一个冷静,克制,遵规守纪的芭蕾舞演员,她是天生的白天鹅,却在极度的压抑下丧失着本性的欲望美,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无法让人产生欲望,在八音盒中一次次重复舞蹈。但是那却不是完整的她,她的另一面美被伦理道德所狠狠压制着。
而母亲,就是压制妮娜本性的所在。她是一名失去梦想的芭蕾舞者,她一生是配角更是为了女儿而放弃自己的事业。所以像现代多数家长一样,她把自己未实现的梦想强加在妮娜身上。她对妮娜的一切有绝对掌握,甚至到了病态的地步。
02
影片中推动妮娜蜕变的有两个人物,一个是导师托马斯,一个是同事莉莉。
托马斯一开始的行为让人不理解,他不“认同”妮娜,却依然让她当主演,他诱惑妮娜,甚至好像有潜规则的意图。可其实他更是一名有眼光而有方法的导师,他用不一样的行为去刺激妮娜,去帮助她释放自己的天性,而获得面对欲望的蜕变。
而莉莉则是性感洒脱开放的代名词,她就像黑天鹅,妖娆美丽浑然天成,让妮娜羡慕向往,却又恐惧着被替代。莉莉一次又一次地出现让妮娜惊慌,也剥开着她伪善的假面具。妮娜偷取莉莉的口红,指甲刀……她想成为莉莉,也害怕成为莉莉,于是只有终日活在被替代的假想中无法自拔。
另外一名人物,是妮娜向往的,却又是一个时刻敲响的警钟。她是贝丝,托马斯的旧情人,曾经的舞王。但是她又是极端而决裂的,在失去一切后她故意出车祸,以坚决而壮烈的姿态控诉着自己的不甘心。
03
影片从头到尾,都是用一种悠远暗淡的腔调叙述。妮娜是有欲望的,但是在母亲的压抑下不敢迈出第一步。
她紧锁眉头,不合群,敏感暴躁,在得知有机会出演黑天鹅时,也开始在懵懂见解放自己的欲望。
妮娜散下代表禁锢的头发,抹上口红,敲响了托马斯的办公室……她没有一次性迈开第一步,但是却有了第一次像黑天鹅的尝试。她悄悄在床上自慰,体会着从没有的那份悸动,感受着黑色翅膀慢慢张开,然后转眼间,躺在旁边凳子上的母亲让她第一次尝试失败。
母亲对妮娜的爱是一种强制的占有欲,她是爱妮娜的,爱她的梦想,但是这种爱是捆绑黑天鹅的枷锁,她害怕妮娜重蹈覆辙自己的路,所以对妮娜严加看管。她强制给妮娜剪指甲,不让妮娜房间有锁,严格控制她的回家时间,从身体到内心,是绝对的掌控。
而妮娜的反抗是潜意识的,她潜意识觉得自己是黑天鹅,感觉自己的背部快要长出羽毛,自己的指甲慢慢长长,她想冲破这个禁锢,一次一次做着抗争。
04
从接到黑天鹅这个角色起,从在巷子里与黑暗的自己擦身而过,她就在不断释放自己的本我。
可是对于自己的本性,这一边,她是抗拒的,对于长出的指甲拼命减掉,撕掉指甲上的死皮,推开托马斯的挑逗……
另外一边,她又是向往的,偷贝丝的东西,在浴缸中自慰,拿木棒堵上锁不了的门,对于托马斯的挑逗暗藏享受,甚至违抗母亲的指示,与莉莉在酒吧里放纵……
她带着假想的莉莉回到家中,与假想的莉莉疯狂做爱,其实是在与自我都斗争中开始释放自己的天性,她把对舞蹈角色的渴望诠释为对自我的渴望。她会敢于反抗母亲来到剧院抓住自己的机会,她恐惧自己被代替,她开始敢于说不,拒绝莉莉的代替。
舞台上的白天鹅,一开始还是懦弱的,她心神不宁,从舞伴手中滑落,直到最后遇到假想的对手莉莉。莉莉穿着黑天鹅的舞蹈服,占据自己的化妆间,莉莉性感勇敢刺激着妮娜的神经,压破妮娜最后一点防备,她背水一战必须突破,最后她打碎玻璃,刺破这个威胁,幻想,获得重生。舞台上得黑天鹅舒展身姿,羽翼在跳跃间丰满,她释放自己内心的邪恶与性感,像真正的黑天鹅在舞台旋转……
最后,她发现自己没有刺杀莉莉,她刺到的是自己,但是她却不是痛苦的,在从黑天鹅到白天鹅的转化间,她完成了对自我的释怀,最后完美谢幕,与自己达成了最完美的和解。
05
我不觉得影片中是黑暗与邪恶的斗争。白天鹅代表是善良,纯洁,而黑天鹅就代表邪恶吗?也许在追寻角色的路上,妮娜的暴躁,分裂是恶的体现,她不断的放纵自己,以求塑造黑天鹅的炙热的生命力与爆发力,同时她也塑造着自己。
这是一个充满欲望的社会,人终其一生,也如同妮娜一样在不停的自我摇摆,善恶不分明,过错得失就在一念之间。而太多人被社会,被环境,被他人在无形中影响,身披盔甲,好似不怕荆棘,不会出错,本本分分,其实在夜以继日的伪装中,本性为何也如同妮娜一样不再得知。
有压制就会有反抗,没有人原愿一生甘为平庸,所以在压制自己过程中,又有太多人以不同的方式申述着自己的存在感。
这也是为什么如今太多的匪夷所思的人做匪夷所思的事,或者说“自己不有点精神病不好意思说自己是现代人”。
人类世界的创作,总是夹杂着理性与感性(不切实际的一面),它们相互融合,如同不同的油墨色彩在画面中融合会产生复杂的、微妙的结合效果,而现代社会是紧迫又充满危机的,而人又去敏感脆弱的,所以在善恶中寻求自我的平衡就显得尤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