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有本绿皮书

《绿皮书》电影海报

《绿皮书》是本美国黑人旅行指南,以此命名的电影是第91届奥斯卡最佳影片,是一个以小见大由真实故事改编的现实主义题材影片,基调轻松幽默,娓娓道来,通过很多细节来扣问人心,发人深思,尤其是两位男主的对话,随着剧情逐层递进,深入人性,回味悠长。

我不知道种族歧视可以严重到如此程度,也不知道这部深刻批判现实的影片能否改变人们的观念——就像剧中人所言——改变人们的观念是需要勇气的,但是抛开这部电影的情节来说,其实我们每个人的心中都有本绿皮书——按照前人的人生轨迹总结出来的人生指南,它告诉我们人生要避开的各种风险以及应该可以去做的事。先说电影后论我的这个想法。

唐是位没那么黑但也没那么白,甚至没那么男人的钢琴家,但他具有很好的素质和极高的艺术天分,在北方是受人尊敬的艺术家,但去了种族歧视非常严重的南方时,他陡然变成了连购物和就餐都要遭受不公待遇的下等人,甚至如厕都要去户外的临时草棚,候场也只能待在杂物间。即便如此,他也始终保持着克制的态度,以极其理智的心态忍耐着,完成了一场又一场看起来无懈可击的演出。

托尼是位普通至极的白人,带着耳濡目染的固有的歧视因子看待有色人种,毫不犹豫的扔掉黑人用过的杯子。但他的妻子则表现出了某种善良理智的胸怀,不仅不会歧视黑人,还为上门服务的黑人递上一杯热茶,并且对丈夫扔掉杯子的举动感到迷惑。这是希望的火种,并非所有人都带着歧视因子,总有人对歧视感到不解,甚至困惑,他们应该是首先会被改变的人群,默默潜伏在一众歧视因子泛滥成灾的人群中,起到了不会为歧视推波助澜的作用。

影片多处细节展现了我们想象不到的歧视,也顺带激发了我们内心深处对于世俗偏见的愤慨和无奈。这是影片着力表达的主题,但不仅仅如此,不同阶层不同种族的黑白对抗,数次心灵碰撞,每一次都会把我们引领到自己身上,感同身受。

唐是一个孤独的艺术家,活成了与众不同的人,在面对世俗的偏见和歧视时表现出了惊人的特质,向我们展示了一种高贵的品质。既然已经走了一条不一样的路,那就做好准备去迎接非议、责难和攻击,最重要的是要做好准备承担不一样的责任,可能是更重的责任。唐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勇于挑战人们的观念,不是为了证明自己,而是为了通过自己来撼动固有的观念,其心可鉴。其实人们的很多观念都是需要被改变的,只不过很少有人会主动去做这样的事,以卵击石。绿皮书就是种族歧视的烙印,或浅或深的烙在各色人等的心上。

托尼是一个原本碌碌无为的白人,凭借一股真性情,侠义之心,成为了唐的司机,由此引发了俩人之间一系列的令人时而捧腹时而动容的故事。没有完美的人,但有完美的故事。这个故事有不经意的开头,曲折积极的过程和美好而充满希望的结局。平淡而真实,充满了现实主义味道,人性的弱点和光辉展现得淋漓尽致。

虽然影片有些细节略显刻意,比如托尼这个大老粗给妻子写信这件事,多次出现这个偏离主题的情节,但却丰富了故事内容,多了美式幽默的梗,也让托尼这个人物更加真实可信。影片整体来说,观感愉悦,水面平稳水下流急,看完心情会变好。

扒完影片细节再来论一下我所谓的“人人有本绿皮书”,前面我提到了人生指南这个概念,这很像绿皮书的作者的构想,为黑人去南方旅行做出详细攻略,就是为了保障人身安全以及回避风险,指引他们去更安全的地方。初衷当然是好的,但绿皮书的存在本身更像个讽刺,居然都已经到了需要绿皮书的程度了,可想而知人们的观念有多么根深蒂固,就像人们常说的美国社会的顽疾由此可见一斑。

回到我提出的人生指南上面,没有人需要那东西,根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话虽如此,细想一下,难道你没有怀揣一本绿皮书行走在人生之路上吗?你被告知要这样去活,不要那样去活,要做这些事,不要做那些事,因为这样更安全,那样充满了未知的风险。这还不够,经常被提示该做什么事了,被警告不做就会承担后果,而且经常会被拿来比较,用来证明世俗观念的对错。

就算不想也不可避免会遇到人生的绿皮书,就算想走自己的路,也不可能一帆风顺,跳出来阻挡的人很多,并且就算按照人生指南里的所谓正确的路线去走,也不会毫无波澜,但人们的观念就是这样,宁可照着走掉坑里再挣扎也不愿尝试另外的路,未知总是意味着巨大的风险,而改变需要莫大的勇气,这就是我们心中看不见但确实存在着的人生绿皮书,你说它是指南也好,说它是条条框框也罢,总之它是深刻影响人生的东西,它来自你所生活的世界——无所不在。

也许有人说,人家这个绿皮书就是旅行指南,避坑的,跟你所说的人生指南毫无关系,这个比方有点牵强。我也不反对这样的理解,因为我由此及彼的想法并不是人人都懂,由浅入深的思维更是天马行空得连我自己都费解。就电影而言,毫无疑问,绿皮书是一个证据,证明了种族歧视客观存在,而且非常严重。我由此想到了人生,突然觉得绿皮书的创意挺有趣的,如果推出一本类似人生指南的东西,听起来就挺讽刺的,只可惜现实当中我们不仅照做不误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们从小到大,有多少事都在遵命而行,又有多少事是为了满足别人的想法,甚至是迎合他人,处处妥协,屈服于世俗的观念而活得憋屈。佛说众生皆苦,我们闭上眼入了心,佛又说此生一切皆有来处,我们同样闭上眼入了心。究其实我们都在遵循着看不见但客观存在的人生指南,求而不得,得而不惜,欲壑难填,最后推脱给人生指南,自己绝没有错,错的是遵照了人生指南。

说了这么多,来个结语吧。既然选择了跟周围人不同的路,那就拿出勇气去承担不同的责任,在路上就要遭受风雨,不要抱怨更不要害怕,阳光是照耀万物的。当然,改变人们的观念是需要勇气的,尤其是当你成为了跟他们不一样的人,过着跟他们不一样的人生的时候,你要面对的就不仅仅只是自己的人生了,你得抛开所谓的人生指南,就算有绿皮书的存在也不能影响你改变的决心,你得在看似没有路的荒原踏出一条路来,才不枉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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