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胥枫
“社长没有为难你吧？”静谧的空气中突然响起喻方担忧的声音。程默手腕上的钟表像是被惊吓到了一般，停止了快速转动。程默也从失神中猛地回神过来，拿着杯子的手抖了一下，水轻溅了几滴在实木办公桌上。他慌忙地拿出纸巾擦干，抬头扫了喻方一眼，眉头不自觉地皱起，语气不悦地说：“你怎么进来不敲门？！”
听到程默语气中的不悦，喻方无辜且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语气更加担忧道：“我在门口敲门敲了好久也不见你应声，不知道你是走了还是依旧被留在社长办公室，所以试了试门锁没锁，没想到门就被打开了。难道说，社长停了你的工作？还是说比这儿更严重？！不然你怎么这么魂不守舍的。”
“呃，我想事情太入神了，所以没听见你敲门声，抱歉。”听到喻方的回答，回想起自己的语气是有些不妥当，程默赶紧道歉，而后抬起手中的水杯将已经冰冷的水一饮而下。凉意从喉咙顺着胸腔划下流至胃里，平息了程默因惊悚导致的不安与焦虑。
“我怎么觉得你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喻方联想起这一日里程默一连串的不正常行为，从来都不怎么灵光的脑袋突然被文曲星眷顾，一阵灵光闪现，得出了一个他自己都不相信却又是事实的答案。
程默刚平息下来正有条不紊地跳动着的心脏突然迟钝了一下，漏跳了一拍。“我能有什么事儿瞒你？只不过是因为最近老感觉有人偷窥我，可我又不得其解罢了。你说真的会是舒阅雇的人吗？”
程默忙低下头装作收拾桌面的样子掩饰着自己表情的不自然，一面又若无其事地开口道，说到最后自己心里竟隐隐有些期待起来，像是为了验证自己说的那样，他抬起头瞳孔深处隐隐着期待地望向喻方，渴望他能够给自己一个肯定的自己默默期盼的答案。
“虽说嫂子不像是会做那种事的人，可是找私家侦探跟踪自己老公这种事儿，也的确像是婚姻中过了甜蜜期的女人爱干的事。”说完，喻方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劲儿，自己不能因为自己的婚姻有问题而认为所有人的婚姻都存在着问题。要是程哥跟嫂子因为自己的胡言乱语导致夫妻俩感情不和谐，自己的罪过可就大了！舒阅有多贤惠体贴这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圈子里谁不羡慕程哥有这么个贤内助啊！
喻方沉思了片刻接着说：“当然，这样以偏概全也不对，每个人都不一样，很有可能是你的错觉，我觉得嫂子应当不大可能去跟踪你。会不会是你最近没有休息好，导致的错觉？而我那样认为完全是因为我家那个，你知道的吧。只要我每次比往常回家的时间晚了十来分钟，她就开始给我连环夺命call，一到家就拿着我的衣服问来问去，还用放大镜一寸一寸地检查有没有别的女人留下的痕迹！让我觉得那并不是我的衣服，而是一张藏宝图！有时候吧，我真想跟她离婚，既然她这么不信任我，当初为什么要嫁给我呢？我记得她婚前不是这样的啊……”
虽然喻方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可是程默就只记住了一句——可是找私家侦探跟踪自己老公这种事儿，也的确像是婚姻中过了甜蜜期的女人爱干的事。虽说舒阅与喻方媳妇是不同的，可是同样身为女人，就算不同又能不同到哪儿去呢？
程默越肯定心里就越发美滋滋起来，这种畸形且诡异的情绪他自己本人也说不清为什么。等他细想的时候，才越发觉得不对味儿起来，如果雇人跟踪自己的是舒阅，那么她岂不是就发现自己跟奈洱的事了？一阵凉意席卷身体，先前的愉悦一扫而空。
希望雇人跟踪自己的是舒阅，源于如此就不用去猜隐藏着的人到底是谁，自己也不用时时提防着有人放冷枪，毕竟自己与舒阅也有十来年的夫妻情分了，她就算再怎么生气，也不会放自己冷枪。更何况她是不会跟自己离婚的，她有多喜欢自己程默是一清二楚的。再说了这个社会对女人是残酷的，更何况是舒阅这个年纪的女人，当然他也不可能答应舒阅与自己离婚，他舍不得她受苦哪怕自己不爱她。
不希望是舒阅雇人跟踪自己，也是源于十来年的夫妻情分，自己给不了舒阅爱情，但是他可以给她稳定安宁的生活，甚至这份稳定安宁对于舒阅来说就是一种幸福。这件事中，自己、奈洱和舒阅，只有不知情的舒阅是最幸福的，他不能打破这份虚假的如履薄冰的幸福。
自己与舒阅的这份婚姻不单单只是父母之言媒妁之命，更是一种责任，虽然没有爱情，却存有亲情。他不能毁了它，亦不能毁了她。他没理由为了所谓的虚无缥缈的感情去剥夺了舒阅的宁静生活，他已经对不起她了，给不了她爱情，除了这虚假的幸福，他还能给她什么？还能弥补她什么？
程默一面想着，心一面沉了下来，在既希望舒阅是雇主又不希望她是之间来回纠结着，沉浸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眉头紧锁。
喻方絮絮叨叨了良久都不见程默有任何反应，终于停下来看向程默。见他一副深仇大恨的样子不由得吓了一跳，忙从侧边三步化作两步冲到程默跟前，双手握紧程默的双肩焦急地说道：“程哥，你没事儿吧，你看我光顾着抱怨了，唉，我们的情况不一样，嫂子跟我家那个是不同的，你别多想啊。说不准真是你最近工作压力大，没休息好精神恍惚了呢？再说了，是不是嫂子你回家看嫂子的状态不就知道了么！”
肩上的重量让程默回过神来，看到喻方被放大的充满了担忧的脸，心中一暖，想及自己这一天走神的次数过于频繁，可能真是自己没有休息好导致精神恍惚了吧。还有一点喻方说得很多，舒阅有没有雇人跟踪自己，自己回去套套话就什么都知道了事情不管最后会如何，首先得知道舒阅是否知情，这决定着自己往后要从哪个方向弥补。念及此，程默心下一松，整个人豁然开朗起来……
我是胥枫，
一个专注于自我提升
与写作研究和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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