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夫•沃兹尼亚克:一个生活在月亮背面的有趣男人

文/周成

史蒂夫•沃兹尼亚克,经常被形容成生活在月亮背面的人。

这个和乔布斯一起创建了苹果公司的男人,一直都生活在乔布斯的光芒下。

当市场上充斥着《乔布斯传》、《成为乔布斯》、《乔布斯语录》的时候,关于他的书却一本都没有。

如此一来,关于他的谣言就多了起来。

比如,一本介绍乔布斯的书中写道:当年史蒂夫•沃兹尼亚克和乔布斯是高中同学,他们一起发明了个人计算机。

但事实是,史蒂夫•沃兹尼亚克比乔布斯大4岁,他们只是毕业于同一所高中。

而且尽管他们一起创建了苹果公司,但最早的苹果电脑是史蒂夫•沃兹尼亚克一人设计,并非两人共同完成。

终于,在史蒂夫•沃兹尼亚克55岁生日那天,他决定写一本自传,澄清关于自己的谣言。

于是,便有了这本书——《沃兹传》。

一、一个电子小孩


11岁时,沃兹成为世界上最年轻的业余无线电操作员。

沃兹小时候,他们一家住在森尼维尔,也就是大名鼎鼎的硅谷中心地带,只不过那时的硅谷还是一片典型的农业区。

他的父亲是一名电子工程师,曾在电子数据系统公司工作,有时候,他会带小沃兹去他的工作车间,给他展示各种电子元器件的样子和功能。

有一次,小沃兹好奇的拿起一块电阻,问父亲:“这个是什么?”

父亲没有直接告诉他电阻的定义,而是从电子、中子、质子讲起,用常识性的演示图告诉小沃兹,这些最简单的粒子是怎样构成了身边的物质。最后,才引出电阻的含义,还有它的作用。

在父亲的熏陶下,小沃兹比同龄孩子懂得更多电子知识,成为了一个“电子小孩”。

父亲的教育风格对小沃兹的影响也很大,一个典型的例子就是小沃兹长大后也能用浅显的话来解释高深的科学原理。

曾经有一位科技大咖说:“史蒂夫•沃兹尼亚克是硅谷唯一一个能用通俗易懂的话说明白电子工程问题的人。”

四年级的时候,父母送给小沃兹一份特别的礼物——电子玩家工具箱,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开关、电线、灯泡。

小沃兹通过这个工具箱学到很多实用的电子学知识,成为了电子小孩中最厉害的一个。

那时,普通人家里还没有电话,于是小沃兹决定自己做一个“内部对讲系统”。

首先,小沃兹在纸上画出代表不同功能的线,在适当的地方加上开关、麦克风、蜂鸣器。然后,他去商店买来需要的材料。

经过简单的组装,“内部对讲系统”就做好了,经过测试,没有问题。

晚上,小沃兹偷偷把电话线接到了小伙伴家。

从那以后,不管多晚,小沃兹都可以通过“内部对讲系统”和小伙伴们沟通联络。

六年级时,小沃兹在妈妈的鼓励下,代表小学学校的全体业余无线电操作员去支持尼克松竞选总统,他甚至还为尼克松画了一幅画。

尼克松接过画,非常和蔼的给小沃兹的课本上签了字,还把签字用过的笔送给他做礼物。

后来,小沃兹的父亲去了洛克希德公司,从事一项秘密工作。

从那以后,父亲在家中再也没有说过关于自己工作的事。一直到他去世,他也没有给孩子们一点暗示。

“我是一个守信的人。”父亲这样说。

这一点,也成为小沃兹的座右铭。

二、情迷计算机


用早期苹果电脑打游戏

小学四五年纪的时候,小沃兹看到了一篇关于计算机的文章。

那篇文章是关于ENIAC的,也就是电子数字积分计算机,也是世界上第一台计算机。

它的主要作用,是计算二战中使用的导弹的弹道轨迹。

尽管当时普通人不可能买得起计算机,但小沃兹感到它是个新奇、有趣的东西,为了更好的了解计算机,他开始自学逻辑学。

等到六年级的时候,小沃兹已经学会了建立“与门”和“或门”,这是计算机技术的基石。

八年级的时候,小沃兹制作了一个“加减法机器”,它使用了100多个晶体管,200多个二极管和200多个电阻。

在这台机器上,你只要输入1和0表示的数字,就能得到1和0组成的计算结果。

在写自传时,沃兹说:“回头看,那台加减法机器在我通往工程师的道路上至关重要,它成为了我创建第一台个人电脑的起点,而且,它还训练了我成为一名优秀工程师的核心品质——耐心。”

高中的时候,沃兹在老师的推荐下,每周五下午都会去硅谷的喜万年公司工作。

在那里,他第一次接触到了可编程的计算机。

在喜万年一位老工程师的指导下,沃兹编写了他人生中第一个程序——骑士巡游问题。

虽然这个程序最后没有跑出结果,但沃兹还是兴奋不已。

在喜万年公司,沃兹还有另一个重大收获,他发现了一本叫《微型计算机手册》的书。

他一连钻研了好几个晚上,慢慢搞明白了逻辑电路间是怎么连接来构成微型计算机的,他开始尝试设计自己的电脑。

在那段时间,沃兹还加入了家酿计算机俱乐部。

这间俱乐部里都是对计算机狂热的技术极客,他们的宗旨是让人人都买得起、用得起电脑。

沃兹特别喜欢那里,他一次不落地参加了所有集会,直到成立苹果公司前夕,因为太忙才没去。

上大学后,沃兹选修了计算机课程,他想写一些真正有用的程序。

不过,因为对编程过于痴迷,他差点惹了大麻烦。

在那个年代,计算机还是个昂贵稀奇的东西,每个学生只能用有限的时间,但沃兹用掉了超过标准5倍的时间。

为此,学校甚至要对他罚款。

大二的时候,沃兹已经在图纸上设计出了世界上所有最著名的电脑,虽然没有真正生产出来,不过他对这些电脑的内部结构了如指掌。

一年以后,沃兹准备自己制造一台微型电脑。

他联系了之前打工的特内特公司的总裁,对方承诺帮他找一些零件。

为了避免总要麻烦人家,沃兹决定只用20块芯片。

在那个时候,一台电脑通常需要上百块芯片。与之对比,20块芯片可以说是九牛一毛。

最终,沃兹设计出了这台电脑,虽然没有太多存储空间,但它还是能正常运转。

沃兹给它起名叫“冰激凌汽水电脑”,那是他最爱喝的一种汽水的名字。

这台电脑也让他认识了乔布斯。

第一次见面,沃兹就发现乔布斯和自己一样,对制造电子产品有一种莫名的狂热。

他们聊了电子设计,还有音乐,沃兹和乔布斯都喜欢鲍勃•迪伦。

在自传中,沃兹说:“不管后来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忘记和乔布斯初识的美好。”

三、成立苹果公司,开创伟大时代


1979年,沃兹和乔布斯,四年前他们成立了苹果公司。

大学还没有毕业,沃兹就进入了惠普公司工作。

他十分喜爱这份工作,因为惠普是一家工程师主导的企业,与那些销售部门主导的企业不同,在这里,工程师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在自传中,沃兹说:“如果不是创立苹果公司,我可能一辈子也不会离开惠普。”

众所周知,苹果公司设计出的第一台电脑是AppleⅠ,但实际上,在苹果公司尚未成立的1975年,沃兹已经开始设计它了。

沃兹首先在图纸上画出设计图,对在中学时就设计过“加减法机器”的沃兹来说,这项工作不难,难的是找到所需的芯片。

那时,芯片市场只对公司,不对个人。

所幸,在同事帮助下,沃兹以惠普公司工程师的身份,从摩托罗拉公司以40美元的价格买到了6800型微处理器和一些其他元件。

后来,在美国西部电子元气件展上,沃兹发现了一种更好的微处理器——6502型,而且价格只要20美元。

沃兹立即决定,就用这款芯片!

很快,沃兹就设计出了一款电脑,并把它带到家酿计算机俱乐部上进行了展示。

俱乐部的人非常感兴趣,但他们没有时间和能力自己制作这样一款电脑。

乔布斯从中嗅到了商机,他提出:“为什么我们不制作一些卖给他们呢?”

一开始,沃兹认为这个计划不可行,因为俱乐部才有500人,有购买意愿的不到50人,但印刷电路板就要1000美元,肯定要赔本。

这时,乔布斯说了一段沃兹终生难忘的话:

“好,就算赔钱,我们也拥有了自己的公司,我们一辈子还有比这更好的创立公司的机会吗?”

这句“一生中最好的机会”打动了沃兹,他决定接受乔布斯的这一提议。

几周后,公司在沃兹家的车库成立了,两个年轻人想给公司起一个好听的名字,但思索良久也没有结果。

这天,沃兹载着乔布斯从机场回来,正好路过一片苹果园,乔布斯说:“苹果公司怎么样?”

沃兹想了一下,感觉不错,便同意了这个名字。

1976年,苹果公司卖出了150台AppleⅠ,这款电脑第一次加入了显示器和键盘,引领了潮流。很快,市场上所有的电脑都配备了显示器和键盘。

虽然AppleⅠ的销量不大,但沃兹和乔布斯都坚信,他们的电脑比对手强十倍,销量上涨只是时间问题。

接着,沃兹开始设计AppleⅡ,他在新电脑中加入了彩色显示和声音功能,还支持游戏控制板。

最关键的是,AppleⅡ是一台易操作的电脑,顾客不需要懂太多计算机知识就可以玩转它。

1976年8月,沃兹和乔布斯带着AppleⅡ参加个人电脑展。

一位顾客表示,整个展厅,唯一能激起他购买欲望的就是这台电脑。

不出所料,AppleⅡ上市后销量很好,到1983年,它的销量超过了100万台。

但是,在设计AppleⅡ的过程中,沃兹和乔布斯的设计理念发生了冲突。

沃兹认为,必须要给这款电脑配备8个插槽,因为顾客会想连接更多硬件。

乔布斯认为,2个插槽就够了,不要给顾客太多的选择。

最终,因为沃兹是AppleⅡ的设计师,他占了上风,电脑按照他的想法设计出来了。

1980年,苹果公司上市,这是有史以来最大的IPO,沃兹和乔布斯都成了亿万富翁。

不过,沃兹没有高兴的感觉。

由于坚持只做工程师,不做管理者,沃兹在苹果公司内地位有些尴尬,这也反映在AppleⅢ的设计上。

与以往不同,AppleⅢ的设计是由公司高管主导的,在设计中加入了太多不切实际的东西。

结果,AppleⅢ销量惨淡,几乎所有电脑都出现了死机的情况,公司口碑大受影响。

这一年,沃兹读了一本叫《长跑者的寂寞》的书,书中写道:

在生命中,与“我们”相对的有一个“他们”,“他们”就是行政管理人员,所谓的权威,有时候,“我们”是对的,“他们”是错的。

沃兹开始想,我是否还要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四、像小时候一样做个顽童


沃兹和他设计的 AppleⅡ

小时候的沃兹就是一个捣蛋鬼。

十二年纪的驾驶课上,他搞了一个恶作剧。

他精心设计了一个电子警笛,声音和真的一模一样。

当驾驶课老师给他们放电影,模拟驾驶场景时,沃兹就把藏在座位底下的警笛偷偷拉响。

结果,搞得老师以为是电视出了毛病,还叫维修工来修理。

还有一次,沃兹把电子节拍器装在一个黑色的罐子里,上面写着“炸弹”,然后放到同学的衣柜里。

等那个同学打开衣柜的时候,电子节拍器开始发出“哒、哒、哒”的倒计时声。

结果,有人直接打电话报了警,警察很快赶到现场,结果发现是个恶作剧。

因为沃兹经常在学校做些稀奇古怪的设计,所以很快就被揪了出来。

那天晚上,沃兹付出了代价——在少年犯管教所里待了一晚上。

等到上大学的时候,沃兹更是把自己高超的电子工程技术用到了恶作剧上。

那次,他做了一个电视信号干扰器。

当大家围坐在一起看电视的时候,他就悄悄按下干扰器。

等有人走到电视机前准备看看怎么回事的时候,他就让电视恢复正常。

几次下来,大家都被这台脾气古怪的电视折磨的筋疲力尽。

回到寝室,沃兹大笑个不停。

1980年,沃兹正打算与自己的第二任妻子康迪结婚。

为了让这份爱与众不同,他想到一个主意,设计一款钻石包在里面的戒指,这样,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这款戒指的秘密。

那时,沃兹已经取得了飞行员执照,而且已经购买了一架小型单引擎飞机。

这天,他和沃兹决定飞到圣迭戈,找康迪的叔叔帮忙设计这款内镶钻石的戒指。

结果,飞机不慎冲出跑道,机上人员都不同程度受伤。沃兹伤情最重,他甚至出现了失忆。

幸好,五周之后,沃兹恢复了记忆。

经历了这次事故,沃兹对人生有了更多思考,他决定暂时不回苹果公司上班,而是回大学继续读完大四,拿到学位证书。

重回大学读书的沃兹很快乐,一天,他正开着车,听着美妙的乡村音乐,一个念头浮了上来。

“为什么我们不举办一届美国音乐节?”

那时的沃兹刚30岁,但已经非常富有,举办音乐节不是难事,说不定还可以赚钱。

说干就干,为了与很火的伍德斯托克音乐节不同,他们把音乐节地址定在一处森林公园里,还搭建了一个圆形露天剧场。

在音乐节上,热爱和平的沃兹特意安排了美国技术专家与苏联技术专家隔空对话,这在冷战时期引起了轰动。

音乐会结束的时候,歌手比尔•格雷汉姆拥抱了沃兹,说:“看,你在十年内都不会看到这样的景象了,这弥足珍贵。”

最终,这次音乐节让沃兹付出了1200万。

审计师事务所说,这是因为太多人没有买票就偷偷溜了进去。

不过,沃兹并不后悔。

后来,有人告诉沃兹,美国音乐节办得太成功、太好玩、太杰出了,以至于每个人都想办这样一场音乐会。

办完音乐节,大学学位也拿到了,沃兹重新回到了苹果公司。

不过,他越来越无法忍受这样的一家“大”公司,他的目标是开一家小公司,设想一些新主意并努力付诸实践。

一天,沃兹正在家看电视,他看着面前摆放的用于不同电器的三个遥控器,突发奇想,为什么不能设计一款可以遥控所有电器的遥控器。

有了想法,沃兹很快向苹果公司提出辞职。

公司批准了,但是考虑到沃兹的创始人身份,苹果公司仍然把他留在了薪水花名册里。

离开了苹果这家“大”公司,沃兹心情很好,他给自己的新公司起了名字,叫“CL9”。

这是他家附近一家旅馆的名字,他很喜欢这个名字。

沃兹在CL9工作了三年,1988年,他决定成为一名全职父亲,陪伴三个孩子更好的成长,于是他卖掉了这家公司。

五、给年轻人的建议


离开苹果后的沃兹也从未离开过科技行业。

大部分人在成长过程中都会有,我长大了要做什么这样的问题。

但对沃兹来说,这个问题并不存在。

小时候他就知道,如果自己当不了工程师,就做一名小学老师,用教育提升别人生命的价值。

现在,他仍然这样想。

最近,沃兹正在创建一个名为“Woz U”的在线技术教育平台,致力于帮助那些想要学习技术的青年,提升他们进入技术行业所需的技能。

至于和乔布斯的关系,他说:“你要接受每个人的不同,这样你就会快乐,快乐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事。”

最后,他说起和乔布斯刚认识时候的一件事。

那时候,沃兹和乔布斯急需一份工作来赚点钱。

正好,沃兹所在的社区在招聘《爱丽丝梦游仙境》的工作人员。

沃兹和乔布斯过去应聘,俩人都被录用了。

那几天,他们扮成或者爱丽丝,或者白兔,或者疯帽子。

有很多小朋友围着他们玩耍,沃兹觉得开心极了,哪怕是在几十年之后,他仍然觉得快乐。

但乔布斯曾表示,那是他最糟糕的一次经历。

沃兹说:“我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从来都是。乔布斯非常成功,他毕生致力于经营企业,长于销售,保持了很好的盈利势头;而我喜欢闲晃,笑口常开,尽情享受玩笑、技术和其他有趣的事情。”

最后,沃兹建议看这本书的朋友,尤其是经过思考有了一些点子,想付诸实践的朋友:

对待创新,不要非黑即白的看问题,要知道这是个灰度的世界,你必须用灰度的眼光来探索这个灰度的世界。而且,最好的工程师都是艺术家,如果你觉得自己是,请独自工作。

现在,有人说月亮的另一面终于转了过来。但是,我认为月亮从来就没有正面、背面。对于志在有趣的人,沃兹一直在正面;对于志在世俗的人,他会一直在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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