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亲爹不是你

曾经在网络或者小说里见过“喜当爹”的悲剧,没料到这种事情最近却真实地发生在了我身边。

阿强是与我打小一起青梅竹马长大的亲人兼好友。在辈分上,他要喊我小姑的。不过其实我们年龄上相仿。于是,我一直拿他当弟弟。现在长大了一见到我他也是“大姐大姐”的不离口。

正因为如此,我了解阿强的秉性。在家里,他善良老实、孝敬父母;工作上,他踏实肯干、勤勤恳恳。然而,我不知道是否真的存在前世今生因果报应之类这一回事,老天就是和如此朴实的小伙子开了一回大大的玩笑。

阿强是2012年5月份跟现任老婆小红走到一起的。不过我只是在12年6月初见过小红两面,当时我心里有点纳闷阿强怎么忽然跟这一位走到了一起(原先阿强是有跟另外一位女孩在谈异地恋),而且小红真的既不出众也不太懂事。

随后到了7月初,阿强电话里跟我说,小红怀孕了。我吓一跳,问他咋回事呢?才认识多久呀,就这么“不懂事儿”!阿强说,他的确跟小红有过亲密行为,可那是在一次同事生日聚会醉酒之后的事情,而且那会儿还没正式开始交往的,之后他们两才渐渐走在一起的。这其中是否存在阴差阳错以及误会什么的,阿强没细说,我也就没追问。

好吧,看来男人果然是容易酒后乱性啊!

小红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这回,阿强也没了主意。毕竟两个人都还很年轻,他还完全没有要当爹的思想准备与经济实力。他给家里父母打电话。父母的意思是,这两年轻人才交往没多久,他们又尚未见过小红,根本不了解小红的品行(本来阿强父母的理想媳妇对象是那位之前跟阿强处着的、在异地的女孩,懂事又孝顺)。这孩子能不能要,也得让他们见过了才能决定。

于是,两位年轻人在8月份一起回了老家。不知因为是90后尚且年轻不经事还是别的什么缘故,小红不是特别懂礼貌。阿强父母对她的印象不十分乐观,估摸着也不是很乐意娶下这门媳妇儿。所以当时,阿强与父母一起友好委婉地劝说小红暂时不要这孩子,咱以后做好充分的准备了再生也来得及吗不是?

小红不干。她在阿强父母面前什么都不说,但跟私底下跟阿强示威,这孩子,我不会去流掉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经过了半个多月的挣扎,老成朴实的阿强终究还是答应小红,并且暂时说服父母接受了小红。小红辞职搬出了公司宿舍,他帮着在外边租了一间单房给她住(他俩在同一个餐厅工作,阿强是厨师,小红是餐厅服务员,之前都是各自住公司宿舍)。他下起了狠心,不仅白天要在餐厅厨房里忙碌,而且晚上下班了出来街道里练摊。当时的阿强对我说,“大姐,我知道她不懂事,但是没办法,我是个男人理应负责,我现在的工作就是拼命赚钱。”我只好回答,“好,姐支持你,不过你要好好教她,她还小不大懂事。不管怎样,日后她理应孝顺父母体贴丈夫。”

就是这样,时间晃着晃着就过去了。9月初,阿强带着小红回老家按照老家的习俗正儿八经地给小红家下了聘礼,俩人正式订婚并登记领了证。小红也名正言顺地做了阿强的老婆。

这年农历腊月二十六,小红生下了一个女儿。阿强高兴地不得了。尽管家里并不富裕,他身上的担子不轻。但是一回到家,抱着刚出生的女儿,看到那股可爱劲儿,他简直爱不释手。要知道,阿强本来就好想要生个女孩的呀!那时,全家人都沉浸在阿强喜得千金的氛围中。

没想到的是,生完女儿之后的小红,开始疑神疑鬼,三番五次怀疑阿强有外遇。他们母女在老家,阿强在外地工作。小红要是偶尔开个玩笑说说提醒提醒他,或者是产后阶段多疑抑郁一阵也便作罢。可她是动真格要闹的。阿强的秉性,我已经说过,即便全世界其他的男人婚后会出轨的话,也绝轮不到阿强。起初阿强接到小红试探或怀疑的电话、短信都会耐心解释,好说歹说地劝她别胡思乱想,好好照顾女儿,等女儿断奶了再出来一起工作奋斗。然而,小红不但不听劝,反而还有要将这不存在的“外遇风波”愈演愈烈的趋势。到后来,小红竟到了直接一次又一次地吵着闹着要离婚的地步。

阿强真是心力交瘁了。一边要辛辛苦苦挣钱养家,一边还要隔三差五去安慰一个产后“神志不清”的怨妇。就是为她要死要活的闹法,阿强还特地请假回去过两三次。回到老家,俩人照样是吵,尽管大多数情况下,阿强都不跟小红强硬争执。让阿强难以释怀的是,当着阿强的面,小红竟然不止一次说,这女儿不是他亲生的!离婚了女儿也不会留给他!

这话,连阿强的父母也不止听到过一次。

阿强还是回到了工作的城市,依旧奋斗。只是在崭新的2013年,阿强变得越来越沉默,笑容在他脸上慢慢藏匿了起来。他原本是一个多么阳光帅气、善良幽默的人啊!阿强的父母,以及我们这些一旁的家人,也是看到他这样难免心疼,替他不值啊。

漫长的2013年终于过去。幸好女儿一天天健康长大,这成为了阿强继续维持这段婚姻的唯一慰藉。只是,岁月不经意间在他身上刻下了如此深刻的烙印,以至于乍一看起来,他至少比实际年龄老了五、六岁。

紧接着,更让阿强崩溃的2014年来临。

今年4月,阿强被公司派往上海总部进行为期半年的西餐进修。5月,阿强在微信里突然对我说,他去上海复旦大学附属医院做了亲子鉴定,女儿很可能不是他的。我瞬间呆了。妈蛋,这是真的要坑爹的节奏吗?

6月初,阿强拿着正式的亲子鉴定报告回了一趟老家。“父母又老了一大圈,”阿强说。

彼时的小红不在阿强家,而是在娘家(她怀孕时就很少在夫家待着,生完女儿了也依旧长期住在娘家)。女儿早已断奶,给她爷爷奶奶带着。阿强忍住冲动,硬是假装淡定地给小红打电话,大致是讲了一下亲子鉴定的问题,并请她做好离婚的准备。

之前一直寻死寻活要离婚的小红现在却不干了。她没有否认女儿不是阿强亲生这个事实。她在电话那头大声暴喊,她是不会同意离婚的。只要她不同意,这婚就没法离!你阿强一家能把她陈小红怎么着!

阿强跟父母都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个地步了,阿强只好寻求法律的帮助。阿强的小叔帮忙请了一个熟人律师介入,将事件申请法院协调裁决。

随后,小红以及她的娘家并未申请律师,也没有主动跟法院进行诉求。相反地,阿强回到上海之后,某一天在公司附近居然远远看见了他的岳父。阿强担心父母的安全,当晚立刻打电话回家询问情况。这才知道,父母最近接到小红以及她妹妹的“恐吓”电话:“这婚是谁都没法离的。谁要是胆敢继续去法院告的话,我让你们全家死无葬身之地!还有,叫你儿子在上海也小心点,搞外遇的证据我们随时可以掌握到!”

这次我是真被吓着了。这人纯粹是精神病院放出来的吧?地球人已经完全没法跟她沟通了!我叫阿强赶紧联系律师,把所有情况都跟律师讲,连恐吓都出来了这还得了!还好,阿强有点法律意识,这些都已经跟律师交代过了。

提醒完阿强在上海一定随时注意人身安全之后,我又立即给阿强父母也打了个电话,叮嘱他们一定千万要小心。碰到陈小红这么不可理喻的一家子,简直是不能用奇葩来形容了!万幸的是,据阿强父母说,小红一家也只是乘一时嘴皮爽,没敢真把他们怎么样。不过,不止一次派人跟踪阿强这点也的确是事实。

7月初,阿强又回了一趟老家。这一次,在司法机关的监督下又做了一回亲子鉴定。历经等待煎熬出来的报告依然显示,阿强不是孩子的亲生父亲。这一回,小红一家没有借口去躲避离婚诉求了。但是,他们家依然不配合法庭程序办事。小红一家没有再那么嚣张地威吓阿强一家了,但是也不作出任何让步,甚至依旧连律师都没有请。近期,还不到两周岁的孩子被小红的妹妹接回去了。总而言之,貌似他们就打算这么一直白耗着,不给任何回应,不离婚,不出庭也不谈判。

而阿强在这一段不到两年的感情中,整个身心都被掏空了吧?

5月到7月这段时间,我感受得出,阿强的心理经历了巨大的变化与成长,并且这对他整个人生的影响是难以估量的。我把他当亲弟弟看,毋庸置疑我是无比心疼他的。

对于这件剪不断理还乱的婚姻,还有那奇葩到底、用同一副嚣张嘴脸打败无敌的一家,我也不想再做太多的品论或者批判。在我们这些亲友的关心和帮助下,阿强正从原先丧气颓唐的阴影中渐渐走出来。他慢慢找回了以前的阳光和笑容,并将全部的身心投入到他热爱的西餐事业中。这一点,我不禁为他高兴和欣慰。我们无法左右他人的言行,也不可能去做伤害他人的事情。但是,我们坚信,法律总归会为这段荒谬的婚姻做一个公正得当的了结。至少,要让我们继续相信善良和朴实,重燃对生活的希望与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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