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人生有没有绝地逢生(上)

在求学这条道路上,我的前半段走的比较顺利,在老师眼里算得上好学生。后半段渐入渣境,在自己的意识里不堪入目。各中确实有多重极为复杂的原因,但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努力不够。直至高考惨败,文科的四百八十几分去到了一所专科院校。于是这件再难启齿的往事成为了心头永恒之痛。

高考失利后,我曾在家绝食一周要挟父母给我一个复读的机会,无果后妥协为想去上一个三本院校。无奈因为穷,父母仍不同意。我性格里倔强和叛逆的种子应该也是在那时候生根发芽并迅速成长的——我揣着50元就离家出走去了武汉……

那是我第一次离家那么远,一个人却也并不觉得害怕。来到武汉的第一件事是找工作赚钱以便也能有住的地方。那时候手机对学生都不够普及的年代,对网络的概念真的近乎一抹黑。我是在路边挨家挨家问店老板要不要找服务员。终于问到一家做牛肉面的面馆,老板是洪湖的大哥,老板娘是个湖南姐姐,他们以600元一个月外加提供食宿的条件录用了我。

那是2008年,是我人生里很快乐,也很震撼的一段时光。

快乐在于我幸运地遇到了不错的老板,年岁长我一些的他们都把我当作自己妹妹般照顾。有好吃的好喝的都会给我预留,平日里刷盘洗碗的活儿老板娘姐姐空了都会跟我一起做,略有闲暇,还会跟大伙儿去东湖里划船游嬉。当时店里也做正餐菜,所以基本每天都很忙,老板的弟弟也在店里掌厨帮忙。因为友好欢乐,我融入他们,想象这像是一家人的小天地。

震撼在于形形色色的食客,他们日常的来来往往,进进出出,外貌样态,言行举止,每一个人雕刻一种不同的人生,好坏暂且不论, 单是稍微异于常人的道听途说,都会超出当时的我对世界的认知。我有一段小小的记录,写在2011年的9月。回去翻看了,当时的描写是这样的:

“前几天有个朋友从上海回来,硬是说要抽空一起吃个饭,一天半的时间联系了无数次,实在是没有时间的,后来还是被他说服了。见面地点是在火车站,他上火车的前几十分钟。等我赶到的时候他已经快要检票了。人流如涌的进站口,北风肆无忌惮地吹。他穿着白色的T恤衫,冷得缩成了一团。背上的双肩包瘪瘪的,似乎什么也没装。他看起来像学生了,只是脸上,明显多了无数岁月刻下的伤痕。站在他前面,不知道说什么好,想想我们是并不大熟的,08年的记忆大抵是随风而逝了的。我提出来给他买瓶水,他显得尤其不好意思,说‘不用了,包包里都有 !’地上的塑料袋里,有些许花生和鸡蛋。他指着说‘这是朋友给的,硬是要带给我女儿!’他很不自然地笑笑。我鼻子有些酸了,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却不敢让它掉下来。他刚离婚,在上海。我是08年兼职的过程中认识他。那时候,他也是一副孩子气,整天和他黑道的兄弟们混在一起,潇洒狂妄的年纪。在武汉有房有车的他,曾经那么嚣张,那么不可一世,什么都是无所谓的。而现在,寒风中的他,开始为破碎的家庭,刚出生的孩子,劳碌奔波。人的一生,竟可以短暂到眨眼间天堂和地狱。要是当初,他换一种方式开始这段生命旅程,现在还会是这样的结局吗?也许唯一的是,这种人,一辈子磨不灭最真诚的义气……”

回想起这位朋友当年的年纪,正是在三十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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