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故事(3) 饭桌

昨晚和妈妈聊天,妈妈对我说,结婚三十年来,爸爸从一个娇生惯养、无法无天的独生子变成了一个生活规律、勤俭节约、注重健康的居家男人。

这也许就是家庭的力量吧。离不开辛勤为家贡献的爷爷奶奶,把我和姐姐照顾到上大学。离不开贤内助的妈妈,包容忍耐有智慧做得一手好饭。当然也离不开我们姐妹勤奋上进,坚定家人供我们上大学的决心。

爸爸——幸福的居家好男人,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好东西都先留给家人吃,生活节俭又“抠门”,衣服常常是穿烂才会淘汰,而好多件衣服偏偏就是过去那个年代几十块钱的良心货,穿了二十年也没有磨损。想让爸爸换件新衣服,就要趁他不注意先把他的旧衣服藏起来,然后把新衣服拿出来,等爸爸穿衣服的时候发现了,就口头威逼利诱,说新衣服穿上会更好看,更帅,爸爸才会不情愿地换上。

爸爸的“抠门”在饭桌上也彰显得淋漓尽致,很“作”,喜欢把菜或者肉翻几下,然后说自己不饿, 等看着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直接把盘子端过去说“剩下的归我了”。我们每天的饭桌上必定有肉,爸爸是最喜欢吃肉沫和剩下的肥肉的人。都说女人做了母亲喜欢吃鱼头了,爸爸做了父亲之后喜欢吃剩菜。

过年的时候,对于爸爸来说,能够毫无顾忌地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就是最大的幸福。

今年过年,家里依旧肉满为患,爸爸一出门,看到正在现场宰杀肉牛,现杀现卖,立刻买了10公斤,没错!是10㎏!!!虽然咱这盛产牛肉的地方肉价不算贵,但是这种大方即使是过年在我们这里也不常见。因为大多数家庭囤的都是羊肉,牛肉一般炒菜用得少,而且价格比羊肉贵些,所以也算是肉类中的“奢侈品”。但是爸爸在这里表现得如此大方,就是因为过年了,一家三代人团聚了,能让家人好好吃肉就是他的骄傲!

我们家虽然住楼房,但是装修得很简洁,洁白的墙壁总让我觉得简陋。但是一日三餐总让我感慨每天都在下馆子。且不说一日365天每天都有优质的羊肉、牛肉、牛奶,还有妈妈做得一手西北好菜,出了家门就无福消受了。妈妈悄悄告诉我,她自己是个“败家”的娘们儿,柴米油盐酱醋茶都喜欢买贵的,一点都不可惜。

再说已经退休的奶奶,也只肯在饭桌上花钱。每个月的退休工资只花个零头,用来买菜、买牛奶,对于奶奶来说,这两项工作是她的重要职责,她很在乎自己手头的钱有这个“功能”。奶奶算术不好,50以内能够算清楚减法就不错了,用100块钱买菜就迷糊了。之前有过几次经验教训,后来在每月领了退休工资之后,先把钱换成50块的,再在买牛奶的时候换成10块的,然后再去买菜。买菜的时候只买10块钱的菜,不找零,超过10块钱就不要。我和她散步的时候聊了这个事情,我试图教她100元以内的减法,从10以内的加减教起,告诉奶奶只要10以内的减法熟练掌握,100以内都不是事。但是奶奶很“厌学”,觉得自己现在花钱的方法够用,如果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就会找身边的老年人帮忙算,所以也吃不了什么亏。于是我也只好作罢。

我们小的时候,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在忙工作,后来爷爷奶奶退休带孩子,现在爸爸妈妈也快要退休了,一家人在外面的时间越来越短,在家里的时间越来越长,越来越注重饭桌的质量,注重生活品质。虽然在生活卫生习惯、饮食健康上面我们还没有达到城里人的一般水平,但是家人现在都有了这个意识,也开始更多地泡脚、洗澡、刷牙、吃米饭、吃蔬菜。

在我回到家里的这段日子,连奶奶都平均一星期洗一次澡了,让我很惊讶(老年人洗澡。。大家都懂的),问她为什么现在这么勤快地洗澡,她说怕我说她身上有味道。

饮食方面,我们也逐渐摒弃西北人主食面食的习惯,我回到家之后,大米的消耗速度最快,蔬菜的消费更大,每天的开水也要多烧一暖壶。我常给家人说吃米饭的好处,哪些菜是“高级蔬菜”,对身体好。水要多喝一点,促进新陈代谢。

经历过“饥荒”年代的长辈来说,吃饱、吃得毫无顾忌才是最大的幸福。然而时代变了,以往的生活能够造成身体容易得糖尿病的体质,只有调整饮食结构、节制饭量才能更好地生活。这个道理,慢慢地都能被家人接受了。

这样的饭桌给予了我学做菜的机会。作为娇生惯养长大的孩子,给自己做顿饭都无从下手。现在,煮米饭、炒个素菜多练习练习还是可以学会的。还有包饺子,从小到大吃了无数顿,先是看家人包,再到自己学习,再到现在成为主力,也是很有成就感的。

时代在前进,饭桌也在变化,只要一家人能够接受改变,就是幸福的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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