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阵,和妈妈、小妹一起去了趟外婆家,上一次去是2011年,于是翻出了这篇旧文。
1998年,我十周岁,离开这里。
2007年,大一暑假回来一次,接下来就是这次,2011年。
十多年了,这里的生活还是没有太大变化。
清晨,去河边洗衣服,当地的妇女三三两两边洗边聊。方言我已经不会说了,但是还能听得懂,也不枉童年在这里生活了五六年。和以前相比,河水少了,没那么清澈,现在洗完衣服,回家还得用井水清洗一遍。
洗菜洗碗,都在河边。
外婆还是起得很早,六点多就起来了。淘米做早饭。
外婆今年76岁,耳朵不如以前好用了,身体照样不好,时不时到医院打吊针。我在这里的几天,外婆恰好感冒。老人,一生病就很难恢复。
外婆家来来往往的都是老人,七八十岁了。村里剩下的年轻人也不多,大部分都外出打工了,乡里只有一个农村信用合作社。多了几家饭店。
小吃还是那些小吃:发糕,清明粿,汤圆,没见到大饼,小时候我最爱吃的。
这个季节,油菜花已经结了籽,整片整片的,大约有一米高,淡淡的绿色。一百斤菜籽打三十七斤的油,菜油是棕色的,很香很香。
外公在世的时候,每年能收成一千斤的菜籽,一小部分菜油留着家里用,大部分都卖了换钱。
去外公的墓地烧了些纸钱,表弟带路。在墓前特别后悔去年没赶回来送外公一程。
前些年,外公会种些菜,外婆每天去菜地摘菜,辣椒多的时候,就把辣椒采摘回来,切碎了,做辣椒酱,余下的晒干了磨成粉,于是一年到头,家里都少不了辣椒。
小时候,也是这个季节,四五月,每天早晨我都去菜地里摘黄花菜,必须是太阳升起来之前,不然,太阳升起来,花就开了。
也许是人大了,回来看看,突然发现曾经走的那条路那么窄。路的两边都是杂草,田地很多也都荒芜了,桔园也都没了桔树,大约是桔子不值钱都砍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树皮可以入药的树,叫杜仲。
姨妈家的那个院子,曾经一度是稻谷收成时用来晒稻谷的场地,现在看来,也不如想象中大。
大姨家的两个表姐在几年前就嫁了,一个嫁了厨师,一个嫁了泥水匠。中午见到了一个姐夫,挺朴实的,感觉也很憨厚。大舅妈都说两个表姐嫁得不错。表姐妹中,也就嫁了两个姐姐。接下来是两个表哥,一个29,一个28,26岁的表姐和我,然后就是弟弟妹妹们。小表弟已经十五岁了。小舅的婚礼当时我也在,印象中婚房很漂亮,小舅很多年前就离婚了,于是婚房变成了储藏室,物是人非也不过如此罢了。
三清山开发了出来,我也没什么特别的兴趣去看。
和两个小学同学聚了聚,感觉很不一样。彩云是整整十多年没见了,还和小时候一样,没多大变化,很白,眼睛很漂亮,笑起来很灿烂,让人觉得生活很美好。姜小勇呢,不变的是和过去一样能说会道,只是多了些沧桑感。
很遗憾的是这次没见到王永健。我们三坐下来吃饭的时候也提到他,最后说到丽江,大家都很兴奋,说有机会四个人一起去。像永健和小勇那样随性的个性再加上彩云,三人成行或许不难,加上个我,猴年马月就不知道了。
十多年过去了,见老同学才发现,其实所谓的三岁看老真的是有道理的。大部分人在个性上都没什么变化,重情重义的打小就能感觉到,反面来说,趋炎附势的貌似也是从小就有了这样的苗头。
扯得有点远,最近发现自己老容易跑题。
外公不在了,外婆的生活会艰难很多。怎么说呢,外公在世的时候,油、米、菜都可以自给自足,儿子女儿给的一点钱也就是补贴,现在呢,什么都要去外头买,出的多,进的少。
表弟去上学,外婆就躺在躺椅上,我坐在一边,偶尔聊两句。附近的老人也回来坐坐,没坐多久就走了。客厅里的那个座钟时不时地“铛,铛”两声,提醒着我们时间的流逝。外婆家的座钟和我同龄,还是很准时。
2011.04.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