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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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夏夜,褪去酷热的薄纱,慢慢蒸腾着白日的喧热,独自在街上散步,看街灯一盏盏熄灭,无人的慵懒,蝉鸣断续。

近日追剧总是晚点才睡,不想看剧,终于决定收拾下房间。刚入手一蓝牙玲珑音响,选一首舒缓的钢琴曲试听,不敢大声,手机放在桌边,挑来挑去,还是决定播放卡农。

擦桌,拖地,时间就像这土尘,天天守候,不见得有,许久不在,铺满整一间。在这里吃饭八卦,在这里欢声笑语,在这里悲痛伤怀,刚听隔壁在唤我名字,又看从门外提一包薯片进门。人来人往,嘈杂,回望,记忆缠枝,打碎那罐此时此刻的可乐,把青青和春春穿针走线,勾勒一幅淡淡的水墨画般的书卷,倔强的用力的武器啊,是岁月,云海般无言。

喜静的时候,静得不要有声音,静得在台灯下,暗黄的光,翻看旧书,只一字一句的读音。偶尔把文章翻译成粤语,自己学来念,念到好玩处,再百度出电影台词,什么有个女仔,什么厨师沙拉,什么中意油炸薯条,读来读去,仿佛代入到故事中,读错后笑得很大声。

关灯,左手拿手机,在微弱的光下抄几句歌词,拦路雨偏似雪花,饮泣的你冻吗?这风褛我给你到有襟花。不由得脑补这个场面,漫画,清冽,站立,距离,规劝,语言真是奇妙,同样的作曲,国语僵硬,粤语却恰到好处的温柔缠绕,曾一度单曲循环,在南下的火车上,在陌生的城市小巷拐弯处,它如躺在远方的琉璃灯火,伸手便可触摸这理想人间。

夜,寂寂的笼盖着后知后觉的人,月亮,穿行着,如寻找你跟她对话的暗号,长着翅膀的彩色画作扑面而来,颜色饱满热闹,有点挑花了眼,微困,闭上眼,若有所思。旅行,是有一种灰色的好奇在里面,世界是一本波澜的书,奔跑,跳跃,从这一页的茂密绿跳转到另一页的冰爽蓝,习惯给自己找意义的人儿,给做事安上一个启动开关,看到姓名,是红尘万载还是那只没有脚的鸟,是银河明月挂半空还是残红黄叶舞秋风,是晨光无邪还是深雾缭绕,才决定推门而入,赶路,涉水,踏沙,和这一生说声你好。

突然想起一首歌,周云蓬唱的忧伤的老板,翻身找那蓝色荧光,这个方形发光体,就是世界了么?搭配这个蓝牙小物件,便让这整个晚上飘荡着一种叫做幸福的情绪。

有几个地方还未去,留着发酵念想,生命中有许多事,沉重婉转到不可说,这句话一念出,突然觉得遗憾,好多次在路上,都未留下照片,妄图走出个所以然的旅途,似杭州老房子从缝隙里钻挤的烟尘,不在光下看不到它的缥缈,记忆也只是闲散之客,在这样一个百无聊赖的夜,才踏明月而来,荡草海浅唱。

还有一半西瓜,夜里两点,挑一本只有旅行照片的书,边吃边看,又一个路上的黄昏,寄宿的二楼房间,垦丁与花莲。

旧物件因时间而着色,收拾的是一座心城,它们都沾满了灰,是因为要舍弃而赌气关门么?墙角的白色玉兰花,她曾说,这一束开得正好,满屋透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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