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在森林里

在我们每个人的人生中都会经历这样的一段时期——“仿佛是走在茂密的森林里,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没有人来救”。所以《挪威的森林》中直子会说出“人们就应该在18岁到19岁之间徘徊,18岁后就是19岁,19岁结束后又回到18岁”。

无奈在时间这条长河中,我们每个人都身不由己地被推着向前,在不知深浅的沼泽中摸索前行,看不见前路亦无法回头。然而只有当熬过这段黑暗的日子,我们才能收获成长,找回迷失的自我。

主人公渡边、直子、木月曾是亲密的好友,而这些美好时光随着木月的自杀而消逝。死去的是永远的死了,而活着的却还要努力活下去。渡边选择了去一个新的地方,忘记过去开始新的生活。“我的人生像是暂停了,就像我热切所读的书上的留白一样,空空如也”

在新学校,他认识了永泽。永泽的成熟与老练世故深深吸引了他。在永泽的引导下,他开始与陌生的女人上床,以此来填补内心的空虚寂寞,获得慰藉。

一次偶然,渡边与一年多未见的直子相遇了,此后两个人就经常在周末约着散步。在与直子的接触中,渡边逐渐倾心于她的成熟娇美。在直子精神状态不佳,住进了疗养院的时候,他常常写很长的书信给直子,描述他的生活,写着他对直子的思念,相信着一切都会好起来。对直子的爱与责任,使他痛苦也使他成长。

而对于直子来说,渡边是连接她与外界的纽带,是“跟着就不会掉进井里”的人,是她已经死去的青梅竹马的朋友,却不是她爱的人。她努力想爱上渡边获得救赎,却始终无法承认事实,受着生理与精神上的双重折磨,最终在认清现实后选择了自杀。

而在充斥着性爱与死亡的影片中,和绿子一起出现的则是希望与生气。同样经历了亲人的死亡、渴望着仿佛永远得不到的关爱、忍受无尽的寂寞孤独,但却丝毫没有磨灭她的天真与乐观。她会安慰渡边说:“人生就像饼干罐一样,若是先把喜欢的吃掉,剩下的全是不喜欢的了”,会编造谎言说得了脑癌的爸爸是去乌拉圭度假了,也会在难过伤心时大咧咧地嚷着要看色情片跳舞喝酒以消除压抑

渡边早已被阿绿的活力与生气所打动,但对直子的爱与责任,使他看不清自己真实的感情。在恍然大悟后,他仿佛被抛入迷宫般的境地,心乱如麻、不知所措。尽管小心翼翼地不想伤害任何人,却还是伤害了绿子,也没能救赎直子。

直子死后,渡边浑浑噩噩,每日沉浸在失去至爱的悲痛之中。一直到玲子的出现,才使他意识到既然活着,那么不管过程是多么的痛苦,都应忘记过去,重新开始,考虑如何活下去才是对的,以此完成了自我的救赎

《挪威的森林》讲述的是青春期的爱恋,也许有人会认为那些死亡、乱性、黑暗、堕落与美好的青春相去胜远,但若是细细审视村上春树创造的各个角色,也许你会讶异于其中发现的熟悉的影子,然后感受到无比的现实与震撼。

比如在理想与爱情之间,你会如何选择?也许你会是那个“理想高于一切,爱情无条件靠边”的渡边,也许是那个期待浪子回头最后美梦破碎,悲惨死去的初美?然而无论我们如何选择,只有在经历时间的冲刷,洗去浮华留下本质的时候,我们才能看清自己的内心,其实它早已替我们做好了选择。

再比如对于自我的探索。在原著中有一段影片中不曾出现的渡边的心理描写:“我总是一边盯着漂浮在这静谧的空间里闪闪发光的光粒子,一边努力试着探索自己,我究竟在追求些什么?而人们究竟希望我给他们什么?但我始终找不到一个像样的答案。”村上春树通过渡边之口把青春期的迷茫描写得淋漓尽致。

一直觉得有的人很幸运,他们从一开始就找准了自己的方向,然后朝着既定的方向大步向前。但是大多数人,都是在不断试错中缓缓前进的,而在这其中或许有的人一辈子也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有时候我们多么渴望有这么一个人出现,告诉我们该怎么做,理解我们,拥抱我们。但随着慢慢成长,我们才终于愿意接受,依赖于他人不能拯救自己。而要想获得他人理解,首先你得理解自己。

对于爱情的探索,主人公渡边从不懂爱情是什么,到意识到自己身上的爱与责任。同样在我们的人生中,也许会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它教会我们什么是爱、如何去爱,成为我们成长过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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