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的雪下得就是早。刚进入11月，佳市的第一场雪就纷纷扬扬地下了起来。班里有几个南方来得同学兴奋地像个孩子，他们冲出宿舍欢快地在雪中奔跑，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人生第一次见到下这么大的雪的场面。更让人惊奇地是，他们买的羽绒服都特别薄，而且里面也只穿一件衬衫。萧潇笑着对他们说，如果不快去买一件厚一点儿的羽绒服，过几天他们可就得领略东北寒冷的礼遇了。无知者无畏，他们不以为然，因为他们就没有在零下二三十度的环境生活过。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听话的几个南方兄弟抽着鼻涕跑去市里买了厚羽绒服、棉裤和棉鞋，乖乖的把自己裹成了一个胖球。当然，还有几个倔强的兄弟一直吹嘘着自己的阳刚之气，潇洒地穿着薄薄地衣物穿行在校园，也算是一道奇特风景。可到了年底时，再也支持不住的他们最终还是屈服于了东北的烈烈寒风，不约而同的裹上了厚厚的衣服。

开学已经两个多月，大家已经适应了大学上课的方式，一天除了几节大课，晚上间或有一节选修课，余下的就是大量的时间。大学其实是自修场，全看自己的选择。萧潇宿舍里的兄弟们相处的非常融洽，老大、老五早已明志，非要考研以雪前耻，所以每日坚持上自习。有他们两位在前面领路，其他几个兄弟也被这无形的力量牵引着跟着学习，就连坐不住的老八时而也跟着大家一块去自习室学上两个小时。不过老三可没这个兴趣，总是不见人，大多时间都跑出去参加各种社团活动了，社团里的美女可比课本好看多了！萧潇学习之余没事就跑去艺术学院看司仪画画，但大多数时间是被家教占去了。其实萧潇本不缺钱，但是他不想跟家人要钱，就想试试自己能不能赚钱养自己。他不害臊地跑去市里举着牌子站了几回，没想到还挺幸运，有几位家长来到他面前询问了一下情况后，两位家长留了联系方式和地址让去试讲一下，结果两位家长都很满意。就这样，两个孩子的家教服务让他每周有了近两百元的收入。当一个月下来领到800多元的“工资”时，可着实让他高兴了好一阵。要知道爸爸、姐姐工作一个月也就三千多的工资。靠自己的劳动和知识有了回报，这让他有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他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爸妈，他们也是很高兴，但也不忘叮嘱学业是第一要务，出门要注意安全之类的话。有了这笔钱，萧潇决定该去找白雪买个新手机了。这一段时间，打电话都去话吧，很不方便。

“你小子是不是都忘了我这个姐了？”白雪接到萧潇的电话就调侃着说：“是不是找了女朋友没时间了。”

“哪有什么女朋友，我这不是怕耽误你生意才不敢打扰你嘛。你要是有时间，可是有事要麻烦你了。”

“你是在话吧给我打的电话吧，怎么还没买手机呢？”

“今天找你就是这事。”

“想买什么牌子的手机？是国产还是国外的？诺基亚、爱立信、摩托罗拉、波导我店里都有。”

“姐，你给推荐一下吧。实惠一点，不打算买太好的，免得再被偷了心疼。我的预算是千元以内。”

“你过来吧。你亲自来选吧。我在内衣店等你。”

萧潇骑着自行车到了雪之韵内衣店门口，看见店里有不少女大学生顾客，就在外面等了一会儿。等顾客买完出来后，白雪手里拿着车钥匙走了出来。看到萧潇一只脚支着自行车在外面等着，看样子应该等了一会儿，她轻手轻脚地走到车子后面，没打招呼就跳到车子的后座上，萧潇一时没准备，车子一下歪倒下去。白雪被吓得花容失色，慌乱中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萧潇。而这一幕刚好被旁边经过的赵丽莎看见。萧潇极力地稳住车子和身子，同时也看到赵丽莎正睁着大眼睛看着他和白雪，尴尬地说道：“这是白姐！”白雪松开双手站稳后又缓了一会儿神，大笑着拍了一下萧潇，说道：“吓着了吧？”然后转头看着赵丽莎笑着问：“这位美女是谁呀？”“白姐，我叫赵丽莎，萧潇的同学。”然后大方地伸出手跟白雪握了一下。“这手真纤细，适合弹钢琴。”白雪边夸边端详着她，“长得真标致，年轻就是好！”赵丽莎让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就赶紧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忙。”说完就转身走了，走了几步之后她又回头看了一下，看到白雪正看着她，就挥了挥手扭头快步离开了。白雪看着她的背影，微笑着对萧潇说：“这姑娘不错嘛！”萧潇故意岔开话题问道：“你的零售店在哪？”

“本来想开车过去，要不你骑车带我过去吧，店不远，就在D区。”

“要不你在前面开车，我骑车在后面跟着。”

“怎么着，怕再被同学看到？”

“不，不，怎么会呢？”

“那就出发。”说着，白雪又蹦到了车子后座上了。

萧潇没办法，只好骑车载着她向D区骑去。白雪坐在后面，手只是抓着萧潇的衣服，可颠得利害的时候还是要搂一下萧潇的腰，当白雪柔软地前胸贴到萧潇的后背时，他就浑身不自在起来，骑车时上身不敢乱动，远远看去他骑车的动作特别奇怪。白雪其实也知道萧潇不自在，但是她也是有意为之，看萧潇的反应这么滑稽，心里不知笑了多少次。

终于到了白雪的零售店，准确地讲，这已是一个有规模的超市。超市有两层。一楼是零售，主卖日用百货，二楼一侧主要卖手机、U盘、光盘等电子用品，在另一侧还开辟了配眼镜的专柜。楼上楼下都有雇员负责，萧潇好奇地问白雪为什么还要再开个店专门卖内衣，白雪告诉他这是品牌要求，另外她现在住在内衣店的二楼，省去了买房的钱了。她现在还没想好同学们毕业了她是否留在这里。萧潇在专柜看着手机，售卖员拿出各式手机让萧潇挑选就走到另一个柜台跟白雪汇报工作了。白雪认真得看着账本，一边拿着计算器计算着，一边询问着店里的运营情况。看得出来，这个售货员应该是白雪的心腹，两个人嘀嘀咕咕了半天，有些时候还交头接耳地说一会儿，白雪脸上一会儿严肃一会儿又眉开眼笑的乐上一会儿。萧潇看她们聊得投入，也就自顾挑选着手机，最后还是相中了诺基亚3125，他拿手机冲白雪摆了摆，白雪在售货员耳边嘀咕了几句，售货员边听边坏笑地盯着萧潇，弄得萧潇极不自在。等她们嘀咕完，售货员轻盈地走过来，满脸微笑着对萧潇说道：“手机拿走吧，不要钱！”

“那怎么行！我在哪买都得花钱，在白姐这拿货放心又省钱，哪还有不付钱的道理。”萧潇提高嗓门说道。

“老板早就料到你这么说了，那你就付个成本价吧。”售货员抿着嘴微笑着说：“认识白姐，是你一辈子的福气。”接着麻利地包上手机，开完收据后嘱咐道：“不要跟你的同学说这手机是多少钱买的，要不我们没法做买卖了！”“明白，让白姐放心好了！”萧潇看着白雪，对售货员说：“不会让白姐吃亏的，Never！”“别跟我拽英文，听不懂！以后多带同学过来选手机就是了，让我多点提成，是不是白姐？！”白雪微笑着看着他们俩没有接话，低头又认真地看账本了。萧潇不知道她还要多久看完，就跟售货员聊起了天。从聊天中得知售货员叫欣雨，是白雪姨家的孩子，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去年才被白雪带过来帮她看店。欣雨虽不善学习，但人特别机灵，长得一副好面孔，穿上裁剪合身的工作服，身材高挑又凹凸有致，与其他的售货员站在一起特别显眼，这估计也是白雪把她带在身边的原因吧。听欣雨说白雪最近盘KTV店需要钱，弄得超市的现金流出了问题，超市补货不太及时，前期未付的货款也开始催款了，这一段时间搞得白姐心力憔悴。欣雨身子附在柜台上，一只手扶着脸看着白雪，一只脚的鞋尖踢着地面，漫不经心地说道：“不知道白姐为什么这么拼，可能是姨夫他们的原因吧。我可没她这股子拼劲儿，现在不就很好了嘛，外债都还完了，还有这么大的店，吃穿不愁，好好享受生活不好吗？”她边说着边盯着自己的美甲，看样子应该是刚刚做完的。在白雪这里，做美甲和美容欣雨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也是白雪最好的活人广告。萧潇听着欣雨的唠叨话，手里捣鼓着新手机，心里却盘算着怎么能帮上白雪，想着盘KTV的钱肯定不是小数目，自己家里也帮不上忙，不由得叹了口气。“怎么着，手机不满意？不满意就再换一个。”白雪突然在身边说话，弄得萧潇愣了一下神。“没有，没有，手机挺好。”“那就好。欣雨，下周一整周我们搞一下促销活动。两个店同时搞，重点是清一下压库的东西和大金额的货品。今晚招集一下员工开个会。萧潇，你自己先回，我要准备一下促销活动的方案。”萧潇本想说可以帮忙，但又觉得有些唐突，只说了句有事说话。在回去的路上，萧潇一直在想欣雨说白雪这么拼是因为她父母的原因，什么原因欣雨欲言又止，没有把话说明说透，自己又不方便打听，只好把这个疑问放在心里。突然想到自己换了手机还没有手机卡，就赶去营业厅办卡去了。

周五正在上课，萧潇接到了白雪发来的短信，让他找两个女同学帮忙去做促销，还特别强调是有薪酬的。萧潇一时不知找谁合适，也就没有马上回复。下课后发现又有一条短信，这次白雪指定要赵丽莎去。萧潇苦笑了一下，上次在内衣店门口一幕被看见后，她总用怪怪的眼神看自己，现在又要找她帮忙，心里是一百个不情愿，可白姐点名要她，也只好硬着头皮去说。好在下课同学还没走远，萧潇赶紧在人群中寻找她的身影。刚好赵丽莎与工业设计系的一个女生挽着胳膊走在一起，萧潇赶忙追上去叫住她们。萧潇刚要说明来意，但当随行的女生转过身来，他却突然呆住了。她一身牛仔装，与其苗条有致的身材极为相称，长发柔顺披于两肩，头上用一根粉色的发卡挽住余发显得干净利落，一张洁白似雪的脸庞娇美纯丽，让人不敢直视却又移不开目光。萧潇呆傻的目光让女孩低下了头，脸上不自觉得泛起了微微的红晕。赵丽莎在萧潇的眼前挥了挥手，说道：“看够了没？口水都流出来了！梦娜，快站在我身后，狼太多，小心把你叼走。”说着就把梦娜往身后藏。萧潇被她这么一说臊得不行，知道自己失态了，支吾了半天竟一时说不出来自己的来意了。“前两天还带着你白姐到处跑，现在又来搭讪美女，有我在，门也没有！”赵丽莎这么一说，萧潇才想起来白雪的短信，慌里慌张地掏出手机把短信给她看。赵丽莎把短信给梦娜看了一下，萧潇这才缓过神来说：“就这事。我正愁找谁帮忙呢，没想到天公作美，你们俩个最合适不过了！”“我们还没答应呢，多少钱？多长时间？”赵丽莎把手机还给萧潇，卖起了关子。梦娜轻轻推了一下她说：“反正明天没课，去帮个忙也没什么，给不给钱都可以。”梦娜说话的声音有那么一点沙哑，萧潇忍不住说道：“你是不是唱歌很好？！”没等梦娜说话，赵丽莎抢着发问道：“你听过？你怎么知道？”萧潇忙摆手说没听过，只是听说沙哑的嗓子是唱歌的好材料。“还见过这样夸人的，但我们梦娜是天生的好嗓子不假，没准哪天就是大歌星呢！”正说着话，突然有个男声从萧潇后面传来：“说什么呢？两位大美女！”

萧潇不用回头就知道是庄圣杰，这小子的爸爸就是本院的院长。别看他爸在学校里是位德高望众的学者，学术上也颇有建树，可就是没管好他的儿子。没有考上哈工大，庄教授索性就把他摁在了身边，希望亲手调教，大学期间再把他送到自己就读的国外院校。萧潇平日里与庄圣杰交往不是很多，接触过几回，知道他虽是顽劣但也极为聪慧。有其父亲的光环影响，在学院里他也是呼风唤雨的人物。萧潇采取敬而远之的态度，在学生会工作上有交集时就全力配合，所以关系还算可以。知道是狼真得来了，萧潇就跟赵丽莎和梦娜做了打电话的手势，回过头跟庄圣杰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回去的路上萧潇还在对自己的失态懊悔不已，但心总感觉被什么东西揪住了，说不情道不明的，难受但却又兴奋，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感觉。想到赵丽莎问得问题，便跟白雪确认了时间和酬劳，便把情况告知了赵丽莎。赵丽莎听说一天每人给300高兴坏了，说下次再有这好事说什么也要告诉她。萧潇连忙嘱咐要带着梦娜准时到场，谁知赵丽莎说了句：“别做梦，不是你的菜就别惦记！”说完便挂了电话。萧潇听完看了一眼手机，感觉有东西丢了似得，心里特别堵得慌。

第二天萧潇来到超市，人已是熙熙攘攘，却没有看到白雪，也没有看到赵丽莎和梦娜，只有欣雨带着员工忙着卖货。萧潇挤过人群来到欣雨身边，问有什么可帮忙的。欣雨把他拉到人少的地方，告诉他站在高处看着人就行。人多手杂，有很多人混在里面偷拿东西不结账就走。萧潇想了想，觉得光是看人解决不了问题，于是他让欣雨拿个喇叭告诉顾客把自己带来的袋子或兜子放在前台寄存，只允许使用超市内部的购物袋选货，超市外面摆放的货物不允许拿，需由超市人员在内部结款提货。经过整改买货流程，顾客购物明显有序起来，那些想浑水摸鱼的人一看没什么机会，只好买些便宜的货品悻悻然离开了。欣雨冲萧潇竖起来大拇指，钦佩地说还是大学生有办法，要不货不知道得丢不少。整个一上午，促销的销量就已达到预想的目标。欣雨连忙给白雪打了电话，询问优惠力度是否还要继续保持，若是以现在的销售进度有可能后面是赔钱赚吆喝了，萧潇听到欣雨的汇报内容，感觉她还是挺有头脑的售货员。别的员工只管卖货，哪里还管老板是否盈利。白雪在电话里说内衣店也是销售火爆，赵丽莎和梦娜的导购能力超出了她的预期。欣雨高兴地原地转了一个圈，又跟白雪商量了一会儿才挂了电话。中午吃饭的时候，欣雨捧着盒饭挨着萧潇坐下来说：“白姐让我自己看着办，萧大才子，快出出主意，咱们怎么办？”

“我上次听白姐的意思是要促销一个星期吧，第一天销量大也是预料之中的。可后面几天是什么情况也没法预测。这次促销是销压库存和大金额货品，目标是快速回笼资金。今天卖得好的还是快销商品，没有达到目的。你有没有发现，压库存的货品即使降价也没卖多少，因为人关注的少。建议下午压库存的货品和快销商品调出一套捆绑销售方案，把目标货品与一些快销商品绑定，快销商品我们可以用商家给的销量回扣作低价以引流顾客，压库存的货品依顾客购买快销商品的量来给优惠，这样增加了目标货品的爆光度，销量可能会更好。”欣雨听了喜上眉梢，用手推了一下萧潇的额头，说道：“大学生就是大学生，还挺有想法的嘛，真适合当销售！”萧潇被她的举动弄了一愣，但看欣雨并没有什么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什么不妥，只顾说着各种捆绑销售方案，便低下头继续吃盒饭了。正吃着，欣雨突然把她的鸡腿夹给他，说：“出这么好的主意，应该加个鸡腿！要是这几天大卖，咱们让白雪请吃大餐！”说完便跑去库房与几个员工手写宣传单去了。萧潇也不确定这个方法管用，看到欣雨这么相信自己，他只能祈祷下午能如他所言。也许是幸运，或许老天给面子，下午目标货品卖得还不错，一直让白雪头痛的一批茶叶卖了近一半，还有几件压钱的家用电器也卖了不少。欣雨喜笑颜开，闲暇时冲着萧潇不断地数着钱，萧潇也装出得意的样子，正所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本来忙忙碌碌地停不下脚，整个超市所有的员工都干得起劲儿。到了晚上8点大概拢了一下流水，居然突破了5万！欣雨从没有见过卖了这么多的货，高兴地哼起来了小曲。员工们还没有吃饭，因为白雪早早打过电话，叫大家先不要吃饭。她已经给大家在饭店订了餐，一会儿就送过来。眼下饭还没到，大家也没闲着，有说有笑地整理着货架，准备着明天的货品。萧潇也帮着收拾，看着大家这么齐心颇为感动，心里也疑惑白雪是怎么选得这么好的员工。

正忙着，超市外面响起了汽车鸣笛声，欣雨喊了一起白姐回来了，就像小鹿一样地跑了出去。刚跑出门，就听她“哎呀”尖叫了一起，接着喊道：“白姐，在哪领来的漂亮妹子呀！”屋里本来忙碌地员工都停了下来，都往超市门口跑去。萧潇并没跟出去，他已猜到肯定是赵丽莎和梦娜过来了。果然，门口一阵躁动，一个嗓门大的员工说道：“这美女都喜欢扎堆。啧！啧！这不就是古时候的四大美女嘛！”“刘哥，别贫了！快把饭菜拿进去，一会儿都凉了。”白雪、欣雨、赵丽莎和梦娜被大家簇拥着接了进来，萧潇回头看了一眼，噗哧一下险些笑出声来，只能假装咳嗽以掩盖自己大笑的冲动。只见赵丽莎嘴上抹上了红艳的口红，头发做了大大的波浪，造型特别夸张，而梦娜嘴上抹的是偏紫色的口红，头发没有赵丽莎做得那么夸张，看起来还相对顺眼一些。往下看，白雪分别给她们配穿了与口红相同颜色的丝袜，脚上穿了黑色的高跟鞋。因为天冷，两个人瑟瑟发抖都披上了军大衣，可能头一次穿高跟鞋，走起路来小心翼翼地，生怕走不合适跌倒下去，场面是相当的滑稽可笑！赵丽莎看到萧潇在看她们两个，裹紧了军大衣，冲他喊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呀！还不快找个地收拾一下吃饭，都快饿死我了！”梦娜看了一眼萧潇，也是不好意思地裹紧了军大衣，往赵丽莎身后站了站说：“要不咱们回去换身衣服和鞋吧，这高跟鞋太累人了，穿不习惯。”白雪笑着说：“穿几次就习惯了，以后你们会喜欢得脱不下来。宋婶，你去给她们两个找两双棉拖鞋替换一会儿，质量好一点儿的那种！走的时候给她们带上。”赵丽莎和梦娜听说有鞋换，连忙扶着宋婶选鞋去了。

人一多氛围很容易烘托起来，女人多更是如此。人多吃饭格外香甜，虽不是故意抢夺，你夹一口我尝一下的，饭菜下得格外快。今天大家心情都不错，内衣店那边卖得流水也相当可观，白雪把功劳一个劲儿往赵丽莎和梦娜上推。赵丽莎也不客气，边吃边说：“咱东北女孩有一说一，今天白姐你找我们就是找对人了。有梦娜这人肉衣架在哪摆着，哪个女孩不心动呀！我都有把你店里所有款式都试一遍的冲动。”梦娜不好意思地推了推赵丽莎，让她别乱说话。白雪喜爱地看着她们俩个，说：“等促销结束，你们俩个挑一套喜欢的，姐送你们。就不知哪个幸运的小子有眼福，能看着你们穿的模样。”白姐这么一说，她们俩个都有些不好意思，萧潇也是耳根发热，只顾着低头吃饭。

周未三个人又在白雪店里忙了一天，原来打算连续5天的促销活动因为两天的活动就已达到目标，白雪觉得也没必要再搞下去，于是周未晚上6点就早早打烊整理账目和清点库存了。本来萧潇本想早点回学校，晚上他还要去家教，可白雪不同意。她和欣雨把两边的账目理个大概后，就让刘叔和宋婶安排员工吃饭去了。白雪掏出车钥匙，对萧潇他们几个说：“今晚姐带你们去市里最好的饭店去吃大餐！”欣雨跳了起来说就知道白姐肯定安排。几个人上了白雪的车，欣雨、赵丽莎和梦娜三个欢快地挤在后排，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萧潇坐在前排也插不上话，就默默地玩着贪吃蛇的游戏。白雪在屋里捯饬了好一会儿才出来，进入车内一股轻淡的茉莉香充满车内，白雪说了一句本女子开车生猛，你们顾好小命，便顺滑地融入车流向市里开去。

天成大酒店是本市最奢华的酒店，华灯初上，灯光辉煌。众人走进大厅，服务员领着众人到了二楼包间，白雪对欣雨说她在旁边的包间吃饭，不能陪他们了。嘱咐欣雨一定要陪好萧潇他们三个，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吃完打车回去即可。说完拿出了两瓶红酒，让他们放开点就离开了。欣雨把菜单拿给萧潇，让他点菜。打开看了一下，萧潇又默默地合上传给了赵丽莎。她本来还满脸欢笑着与梦娜说着话，瞄了一眼价格后顿时呆住了，然后双手递给欣雨，爬到梦娜耳边说了句：“太贵了，不敢点！”梦娜用手挡着嘴说：“要不，咱们出去吃吧。”欣雨看了个清清楚楚，微笑着说：“白姐与这里的老板很熟悉，放心吃！”说完便点了几个特色菜，然后把菜单又传给了他们，三人依旧是一个菜没点。欣雨没办法，只好自己加了几个菜。

等菜的时候，何颖走进了萧潇他们的包间。听她说今天的客人一会就到，房硕和他的爸爸已经到了。来得客人有佳市银行分行的曾副行长，公安局的施警官，还有一位神秘人物，家里排行老三，大家都称他施三，黑白两道都很有吃得开，为人仗义，做事敞亮。房硕的爸爸托了几个人才请到他，何颖小声的告诉大家。不一会儿，听到隔壁包间已经宾客满坐，谈笑风生起来。萧潇他们也不敢大声说话，只是小声聊着这两天卖货的趣事。赵丽莎显得格外开心，跟欣雨聊着一对情侣买内衣的过程，刚要说出口，看了一眼萧潇，觉得直接说出来不太好，就与欣雨耳语起来。欣雨听完一时没有忍住，看着梦娜大笑起来。梦娜推了一把赵丽莎，说：“你真是讨厌，不是说好了不要说了嘛！”赵丽莎只顾大笑，欣雨这个时候已把“秘密”告诉了何颖，何颖也是笑的花枝招展，只有萧潇蒙在鼓里。他只好礼貌地微笑附合着，而梦娜又气又恼，不知是喝了红酒的缘故，脸涨得越发红润，在灯光的映射下，显得格外楚楚动人。萧潇不敢直视，只是用余光看上几眼。正当众人哄笑之时，白雪满面红光端着红酒走了进来，她跟每个人碰了杯，将酒一饮而尽，然后走到窗户面前，将窗帘缓缓升起，指向窗外灯红酒绿的帝豪KTV说道：“这里，很快就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