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文菲

清静有时候是一种奢望,今日难得窝在暖暖的床上,翻翻书本,抢了几毛钱的红包,在一个人的世界里随心所欲。

小睡醒来,朋友圈已是图片溢满,各种自拍的雪景和心情, 层次不穷涌现出来,哦!下雪了!

晚饭后,和孩子他爹出门串亲戚。 车窗外,雪沙沙的下着,大衣的衣角被风不停的掀翻, 感觉很冷。去沙北的路上行人稀少,车也不多,街上少有的清静,仿佛隔世的夜晚,有些虚空的幻觉。路两旁的红灯笼上蒙了雪,路灯上也蒙了雪,红黄的朦胧中透着白色的寒意,又有着孤寂冷颜的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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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嵩山桥,沙河两岸的树梢上、草坪上、游船上已是银装素裹,冬天悄然变成冰清玉洁的模样,河两岸的霓虹灯七彩斑斓,返照在水面, 与白色的雪景相互交映,绚丽奢华、美妙绝伦。

雪夜,城市的喧哗声停止了,河里的鱼儿潜伏温柔乡埋头酣睡,安静的只有沙沙声和自己的呼吸声,冷清让夜神秘起来。走在这里我想起了郭沫若的 "天上的街市",也总好奇"水里的街市"是什么样子的?

二十分钟后到了亲戚的小区外,走出车里,绿化带里的冬兰草被雪严严实实裹在怀里,犹如孕育中的婴儿,在温暖的母体里默默做着将来的梦, 好像外面的一切都阻挡不了它们和母亲的缠绵。我好想蹲下身子把它们唤醒,听听它们呼唤母亲的奶声,犹豫之间,想想还是算了吧,免得动了胎气。这时的万物一定在为春天出生做着准备,也许准备了一片绿荫,也许是开满花园的鲜花,也许长成参天的大树、也许是田野的累累硕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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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亲戚家畅聊二个多小时,起身告别。雪还在继续下着, 一会,巧手天公给黑色的车缝制了一件棉衣,厚实而洁白无瑕,好看却有些笨重,然后轻轻的脱掉,便疾驰而去。

回来的路上更加清冷,雪已有些厚度,两边的灌木倒是快活,在风中大摇大摆,无视人间的闲言碎语。我想,它们也凑着热闹的疯狂,然后,兴奋的失去了睡意,整个城市接纳了雪的肆虐。有了爱关系就变得融洽起来。两旁高楼发出碎片般的灯火,一扇扇窗里摆放着一本故事,还有故事的主人。雪落在窗口静静地倾听或凄美,或悲伤,或生动,或感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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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灯却不离不弃的陪伴着飘舞的雪花,昏暗的光晕有些温暖的画面,任凭雪花使着性子。感动和怜悯揉在一起变成了爱,脆弱和敏感交织演绎出甜蜜的忧伤,上帝的安排是如此的多情。 回到家里儿子已经安然熟睡。 洗漱后不久,孩子他爹的鼾声让窗外的雪花则好奇起来,挤在窗玻璃上晃动着机灵的脑袋。

我坐在床上久久不愿睡去,倾听着雪在夜里呢喃的心事,贪婪的拥享雪夜的宁静。想象明天早上白雪妆扮的世界、 自己会充当着什么角色,是无忧无虑的童年?还是有爱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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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起,穿着红色大袄在雪中奔跑的靓丽岁月,在朦胧的夜色里,笑意带着一抹复杂的心情。

思绪像脱缰的野马在夜色里奔腾, 想起小狗小猫在雪地里的梅花脚印,想象北方滑雪时的冒险精神、想起黑龙江和俄罗斯的雪才、想起柳宗元“独钓寒江雪”的孤独。想起在大雪王国里圣诞老人雪橇上的礼物、想起儿子小时候,我总是扮演圣诞老人把礼物偷偷放在枕头下面儿子惊喜的表情。那童真有着雪的纯洁。

此时,我突然想放声高歌《我爱你塞北的雪》、使劲抒发心中的情感。有着唐宋文豪的冲动,豪情万丈赋吟一首歪歪扭扭的假诗拙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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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眼前幻化出一片火红色的梅花,似乎看见雪中那傲骨的虬枝,嗅到了寒澈冰雪的梅香。梅园中那间透明的小屋, 与三五知音围坐在红炉旁,来一小火掬清煮茶,烟雾缭绕,氤氲这寒冷的雪夜,体验诗圣诗仙灵魂深处的逍遥。雪夜,我像受了惊的孩童不敢入眠, 担心雪花偷懒戏弄我的心情,害怕童话世界里我的玻璃小屋荡然无存 。

冬季是寒冷的,但是雪让严冬充满了诗意的格调,涂抹了希望的颜色,让梅花彻骨含香,让厚土孕育万物生养出春的篇章。

雪的轻柔,雪的纯洁,雪的风雅,雪无畏无惧的从容, 爱便贪婪,贪婪的享受着这雪这夜,使灵魂深处久居的尘埃随着这雪夜剔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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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菲起草于二零一六年腊月雪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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