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给我织围巾的倔老头,走了

2022年农历十月初一,这是老爹离开的第二个寒衣节了,不知在天堂的老爹是否没有了病痛,是否健康快乐?

转眼之间老爹去世一年有余,拿下日子,我尽量用忙碌去打发没有了老爹在的日子,每到父亲节,我甚至不敢去看微信的朋友圈,怕只言片语就触动我内心中那惦念老爹的,真的就怕会泪雨滂沱,只是偶尔在梦里面与老爹见过几次......

老爹没有多少文化,他的原则就是:踏实做人,实在做事。这么多年,爹在我的印象中,是不怕苦累,勤快,助人的倔老头,看不惯不劳而获,总是告诫我们:做人要有一技之长,凭自己本事吃饭。我们姐妹五个,在他的言传身教中慢慢长大,爹像大树一样,为了妈妈和我们遮风挡雨,挑起了家的重担。

爹从小就孝顺,由于奶奶出生在那个“裹小脚”的年代,对一个行动不便的女人来说,独自打理全家十几口人的生活很是不易,父亲读完小学就回家帮助奶奶承担起了整个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务。

作者老爹生活照

1976年我们从内蒙古赤峰的老家迁至呼伦贝尔鄂温克旗大雁镇,爹成了一名煤矿工人,凭着自己的聪明和好学,居然和矿上的师傅学会了“打铁”的手艺,那时候家里做饭用的大勺、装水的铁桶等都是老爹一下一下用自己的双手刨打出来的,他还利用自己的空闲时间,帮助邻居家也做一些这样的家用工具,深得邻居们的夸赞。

每到冬天闲暇时,老爹让老妈买来各色的毛线,亲手为我和小妹几个织上毛线手套、毛线袜子,知道女孩子爱美,还特意织了纯白的毛线围巾,那时候带着老爹织的白围巾,甭提多美,也羡煞了同学。

60岁时,已退休的父亲,没有选择享受安逸的退休生活,却走出了舒适的楼房住宅,买了一头毛驴和妈妈在大山里开起了生活用品商店,种起了蔬菜大棚,用以缓解家中的经济状况。

65岁的时候又承担起了照顾87岁爷爷的重任,每天早上5点多从山里出发步行走1个多小时的路程,到爷爷家里去做饭洗衣等。父亲用他厚实的肩膀,撑起了整个家的重量,也在无形中给我们做了孝敬老人最好的示范。

作者与父亲合影

老爹年轻时也借酒消愁过,总说家里没有接户口本的人,香火断了,为这我和这个倔老头理论了好几次,虽然自己是女孩子,但我在暗暗努力的倔脾气,还真的跟老爹一模一样,直到我们姐几个长大成家、立业,老爹逢人就显摆着自己有五个姑娘,有多幸福呢。

老爹和老妈都是退休工人,虽然有着旱涝保收的退休金,但他们的日子过得的依然节俭,省吃俭用,不但在饮食方面节省,老爹老妈也从不为自己买一件像样的衣服,基本上多是我们姐几个,买回家他们有时候试穿一下,就又压在箱底了,家里的老物件倒是挺多的,但都不值钱,有一次二妹去打扫卫生,把家里的多余的老物件几乎用不上的偷偷给扔了,二老知道后唠叨了好长一段时间。

自从2011年老爹患上脑梗塞,从卧病在床,不能自理,到行动迟缓,喜怒无常到说一些只言片语,自己吃饭,到能下楼散步,说一些关键的词语,这些其实都是父亲凭着坚强的毅力,为我们树立了战胜疾病的勇气和信心,是他用行动教会了我们,生活中没有什么是可以把我们打倒的,只有自己坚强了,一切的疾病和困难都可以战胜。

在我们姐妹几个的眼里,70多岁的老爹,举止更像个孩子,一看到电视里那些令人温暖的片段多会涕泪交流,哭笑不止,而我们也只能希望父亲能早日好起来,再给我们讲他小时候的那些个故事......

作者与父亲最后合影

2021年5月14日,患了脑梗的老爹不留任何遗憾的离开了我们,我们姐几个在整理老爹遗物时,哽噎不止,除了那身洗得发白的蓝色中山装以外,其他的衣物都是崭新的,甚至一次都没舍得穿......

有人说:亲人刚离去时,你感觉不到内心的悲痛,时间越长,你越想他,你就越难过,现在想想我就有这种那个感觉,老爹的一生是平凡得不能再普通的了,但在我的心里,他是一座山,不管你成功还是失败,他都会默默地注视着你,给你厚实的依靠。父爱是无声的,有了它,会使我们感到家庭的温馨与和谐。

已经记不清多少个夜晚,总是梦见父亲重新又站了起来,哼着那首熟悉的老歌,起早给我们做那些可口的饭菜......

我拙劣的笔墨,已经无法把老爹写的尽善尽美,让我用一首小诗来纪念我的老爹:

《隔着一朵花的距离》

辛丑,农历四月初三, 爹走了

家里的大树倒了,我的世界被黑白相间的色彩占据

总会暗自垂泪,总是无语凝噎

季节里的那些嫣红姹紫,黯然失色

当夏雨淅沥,此起彼伏

多少次在夜里辗转难眠,忆起往事

夏虫的呢喃里,伴着唤我回家的唠叨

门前石墩上,又在叼着烟袋锅子讲鬼怪


一季花开,将过往的记忆捻碎成尘

您还在,对着一碟花生二两烧酒诉说家常

您还在,挑着扁担去村东头磨米、磨面

不在了,不在了,爹已经赶着毛驴去山里了


隔着一朵花的距离,仿佛又闻到浸着汗渍的味道

门前园子里萌发了新绿,是你顶着风雨回来了

我要仔细收集您的点点滴滴

尘封在我的梦里,枕着它安然地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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