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善意

我第一次去上海的时候,遇到上海永安店庆60周年(具体的年份我记不清了),二楼的露台上面有歌手在吹奏萨克斯,就是那首《女人花》,婉转动听,当时所有的人都静静的站在街上,两边的高楼框出蓝与白的天空,演唱者很投入,周围有那么多人,然而都那么安静。

我发现旁边有一位男士,推着轮椅,轮椅上坐着年岁相当的女人,看起来应该是夫妻。她是因病或是意外,不能走路了?然而美目清亮,眼神清澈,在人群中坐在轮椅上,且有人推着,仿佛也没什么不妥,泰然处之。他们都很投入,认真的听着。我却被他们吸引了。

我们平时总喜欢幻想,好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尤其是恋爱的年龄,总在爱恨的迷梦里,浑浑噩噩。会不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呢?我希望自己永远可以健康,自立,然而有没有可能有一天我无法走路了?或者无法自立了?世事无常,但愿没有,然而怎么可能呢?

曾经有人说不理解婚姻,觉得婚姻的本质是两个人一起抵御各种压力。抱团生活?其实话糙理不糙,婚姻本来就是抱团生活。我尤记得在婚礼当天,我们彼此发下的誓言,无论疾病,贫穷,苦难亦或是健康,富有,快乐,彼此不离不弃。仪式感有时候很重要,无数的爱人在仪式感浓重的时刻都发了誓言,但是有多少人履行这誓言了呢?

我害怕起来,因为一个女人坐在轮椅上面,还能够安详,能够化妆,能够眼神清亮,能够让旁者听到女人花的时候会觉得她也是一朵优雅的花,一个女人再这样的境遇下,能够保持这一份优雅,难道不是依靠男人的善意么?

我还很好,可是忍不住害怕,就好像很多人都说,不要轻易考验人性,没被考验过的人应该窃喜,被考验过发现爱之纯真和有力的人应该幸福!但是被考验后落败而逃的人呢?

不要做思想的实验!不要想象没有发生的事情!这些都是妄想——是的,都是妄想,可是每个人的心里都有答案,你所吸引来的是情欲的伴侣,还是利益的搭档,或者是精神上的露水之交,亦或者互守誓言者?

男人最大的善意,就是重视他的誓言。

我们可以盼望自己的生活平安喜乐没有波折,但也许你最需要他站在你身后的时刻还没有到来,如果有如果,希望所有的爱能够接受无常的检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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