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怀念家乡的美食,因为有记忆;你想念某个人,因为有回忆,你忘不了一些东西,因为它留在脑袋里。
在外地,吃的东西很陌生,即使同样一颗土豆,怎么吃都别扭,就不是家里的味道。
在学校里只有别人的食谱,有什么吃什么,选择只能靠近。后面的小摊上有卖一种炒土豆,偶尔会买,因为可以想象它就是七彩土豆,不是炒的菜,就是零食。替代终归替代,食堂里不会做酸菜土豆,饭店里也点不到那个家常菜。除了想念还是想念。
想念是深埋的,没人知晓。
在外边租了房子,特地从家乡那边买了我们的酸菜,然后去菜市场挑黄皮的,赖皮的土豆,然后给自己炒一盘,只吃它就很满足。
一种味道就是一种记忆。
在家里一般都是我做饭,然后我做的好菜都会摆其他人面前,最“烂”那盘,无疑就摆自己眼前,饭锅也在我面前。我负责给大家添饭,也负责饭后喂狗狗以及洗碗擦桌子的事宜。
我不喜欢夹离我远的菜,毕竟那些菜都是“好菜”,像我这样的废物是没有资格吃的,也不乐意吃,就喜欢面前的。
然后剩饭剩菜再搅拌搅拌拿去喂狗狗,每每这时候,总忍不住偷吃几口,狗狗到也不介意。看见我来了,围着我转,尾巴甩的可欢快了。不过,也有它不乐意的时候,我多吃了几口,它就对着我汪汪汪了,我知道它饿了,还会对它说“等一下,我再吃一口”。这时候不是汪汪汪,而是呜呜呜了,哈哈,它懂我的。
今年放假没有回家,这道菜现在是我自己的好菜了,我啥时候想吃就自己做,想摆哪就摆哪,也不会被狗狗嘲笑了。
是呀,我的狗狗,你去了哪里。
小学的时候家里养过一个白狗,我叫它小白。那时候学校里练毛笔字,我在它的门上写了“小白,最近好吗?”直到我上高中,那到铁门上还有那串字迹,大人小孩都喜欢念上面的字,我更喜欢,但那是多年前了。
每次放学回来,我都会对着门喊,小白、小白,它就会汪汪汪,然后我跑回家做饭,是的,那时候是竟然跟狗很亲密。只是后来,我长大了,它也走了。
来我们家的大人会说,今晚有肉吃了,怂恿把小白吃了。我不记得最后吃没吃,但脑袋里总有一种我们融为一体的念头。
之后养的那个是黑狗,它跟小白呆过一段时间,小白老的时候它还是个小狗子。它喜欢吃水煮土豆,最后用油煎一煎,或者炒一炒。其实他们也爱这样吃的。平常做的时候,会分成两份,一份加盐简单炒炒,留给小黑狗,另一份加香葱,辣椒面,花椒油.....摆上桌,然后他们都吃的很香。
不过我不喜欢,因为噎的慌。但每次喂它的时候它吃的可快了,长的也很快,肥肥壮壮的一个大狗,经常还被它拌倒,小腿上也尝尝留下痕迹。
它实在长的太快了,快到我还没记住它,它就离我而去。它们把它埋地里了。
然后养了一个黄狗。它没有名字,还是个笨狗。小白当年什么都会,可聪明了。小黑狗那时候还会放牛,可厉害了,但这个笨狗,教什么都学不会,放牛的时候自己把自己弄丢了,好几天才摸回来......大人们都爱跟它开玩笑,它也是,别人笑它还很乖巧的像猫咪一样要摸摸。
但是它再不好,它爱吃酸菜土豆。但它也爱吃其他东西,它像个爱吃零食的孩子,什么都想吃,还会偷家里的东西吃。这点怎么打都教育不好。
终有一天,它吃了别人下过药的鸡腿,被拽上车拉走了。后来大家都揣测,它已被做成汤锅,成了下酒菜。也会骂它,怪它贪吃,要不然也不会落的如此下场。
再后来,我在外地上大学,半年回去一次。家里的狗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它,我回去的时候它拼命的汪汪汪,我也不敢去喂它。
陪伴我成长的它们都不在了,小白很聪明,它懂我,他们也都喜欢它。小黑狗很忠诚,它走了,家里好好的把它埋葬了,至于那个因贪吃被偷走的黄毛,大家好像不喜欢它,只会嘲笑它,但是我喜欢它,还有酸菜土豆。
他们不喜欢它,我喜欢它,因为他们不喜欢它,我也喜欢酸菜土豆,因为他们不喜欢酸菜土豆。
从记忆到回忆,最后只留在脑袋里,我的喜欢,从未开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