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8-29
文/老曾
01
六点，我做好银耳莲子汤又躺回了房间。
七点，孩子爸爸起床，用玉米、大米、油和糖自制鱼饵。
九点，我们被他乒乓的声音吵醒。
孩子慢悠悠地整理自己，我慢悠悠地收拾，孩子爸爸慢悠悠地做早餐……
争执了几句，我嫌他慢，他试图解释。
孩子这时走过来说：妈妈别生气，爸爸不是故意的，你说了性子急会对心脏不好…
为了让他知道我们是恩爱的，我们快速讲清楚问题后，便来到客厅假装在他面前拥抱，而他眼睛盯着IPAD，根本不理我们。
填饱肚子，我们仨带着今天中午的口粮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今天要去的地方是武汉郊区一个叫村道富的农庄
可能是入秋的原因，暑热减退，我们敞开车窗，一路说笑着往目的地出发。
路上，他提醒我：妈妈，你以后少生气喔，就像你叫我不要太着急一样，都会对心脏不好的。
我靠着他，听他那小嘴说出那些成年人的话，一种被逼着成长的感觉又来了……
02
很快，我们来到了一片片开满荷花的地方，天了个噜，“荷花怎么不是长在池塘里啊！”
我跟孩子惊叫起来，“这么多啊！”
“那里还有一大片呢！”
“你快停下车嘛，让我们下去看看！”
慢悠悠老爸将车开慢了些，“前面目的地也有很多！”孩子爸爸也被我们欣喜不已的心情也感染到了。
小路不好停车，车子继续往前行驶。
我们眼睛不够用，满眼都是一大片 又一大片的荷花地。
车子拐进一个口子后，我们看到寥寥几户人家，路有点窄，还有几声犬叫。
几乎是同时，孩子又惊呼了起来：“妈妈，快看啊，那是小麦地吗，一望无际的小麦地呢！”
“哇喔！还真的是！”
车停了下来，我们隔着窗户就能摸到那些沉甸甸的麦子。
孩子非常高兴，他摸着那一颗颗的小米粒，认真地问我：“妈妈，这里面真的是大米吗，你能打开给我看看吗！”
我接过一颗给他打开，他凑过那圆碌碌的脑袋，大眼睛惊讶地瞧着，
“给，小米粒！”
我塞进他口里，他兴奋地咀嚼着，“真的是小米粒呢！”
这地方不错，接地气！
我们俩都爱上了这片小麦浪！
03
约莫再过了五十米我们的车开进了一个农庄，
孩子兴奋地朝荷花地奔去。
“妈妈，我要去摘很多的麦子！我还要去摘很多的大莲蓬！”
“那不是麦子，是水稻…小朋友当心掉到沟里哈！” 农庄的主人眉开眼笑地喊他。
这孩子绝对是属于农村的！
慢悠悠老爸支起了鱼竿，孩子急呼呼地随着我进入了荷花地。
“妈妈，这些莲蓬的莲子好像外星人的眼睛！”
“妈妈，荷叶可以吸水，我的尿在上面不见了！”
“这朵花好像毛笔啊！”
“妈妈，这个像莲蓬头……还有这个，像不像话筒！我要开始主持节目咯，亲爱的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这个神奇的地方，跟我一起跳起来，唱起来吧！”
我回头看着他，那个拿着莲蓬当话筒的男孩，在这个暑假里又长了一厘米，裤子也要换新的了……
很快，他又从我身边跑开了，一大片绿色的麦浪簇拥着他。
他左看看，又瞧瞧，提醒我，又像是在提醒自己似地说：“妈妈，我们别走太远了！不过，我好想走走这样的小路！”
“当然可以啊！我们一起走吧！”
“万岁！”
风吹在我们的身上，此时的阳光并不火辣，孩子偶尔会被少有的两只蜻蜓牵绊住脚步，然后继续往前走去。
04
“妈妈，尴尬是什么意思！”他突然发问。
“啥！”
“我早上听你说了这个词！”
“嗯… 就是你兴高采烈走着走着的时候，突然裤子破了，旁边的人发现了；嗯… 或者妈妈本来想好要给你带一样好吃的，结果准备拿给你的时候发现忘记带了…”
“我好像明白了！我们去那边吧，那边也有好玩的！”
我们按原路折回，看见很多较大的莲蓬长在离路稍有点距离的里面，他想去摘，可害怕蛇虫鼠蚁之类的，犹豫着要我去，我手一伸就够着了，他不吝夸奖：“妈妈的功劳真大！”
很快,他也钻进了荷花地，“我现在不怕了，我想挑几个绿的，爸爸喜欢吃绿的。”
我们再折回鱼塘边时，孩子爸爸仍在静候鱼先生。孩子坐了一会儿，又被对岸的向日葵吸引住了，他从小路经过时，看见了庄主养的花，特别想摘，没有得到同意，只好一步三回头的往前走。
又看到了一群鸡，便“一二三四五”地数了起来，“那只大公鸡是首领！”他笃定地说。
“喔，那是蜜蜂吗，这里还有几箱子蜜蜂呢……”
“这里还有板栗树！我上次跟哥哥也一起去摘过板栗！”
终于到了对岸，向日葵比他要高，他踮起脚尖想一探究竟……“我能摘一朵向日葵吗！”
“那要先问主人，主人同意了才行！”他爸爸跟他商量着。
“好吧，那要快，我怕我等不了太久。”
“行！”
“妈妈，这里面真的有瓜子吗？”
我小心地从里面取出一颗，“你看，它们还没熟透，瓜子壳不像我们买的那么硬，你摸摸。”
“嗯，我能尝尝吗？”
“给你尝一颗！我尝了，觉得有点甜。”
“不好吃，什么味都没有呢！妈妈你怎么会觉得甜呢……”
我跟在他身后，看到向日葵地旁边也是一大片荷花地，想试着下去摘两朵。
“你不能下去，太高了，下去会很危险！”
无论我怎样说小菜一碟，他仍然固执地不允许我跳下去摘莲蓬，“你要摘去刚刚那个地方，那里不危险！”
仿佛那个每天管束他的人不是我，我那颗想在他面前表现心情被他压制住了。
很快，我又因他那无数的小问题败下阵来。
妈妈，那些睡在地上的植物是什么！
那种花的名字你知道吗？
你知道为什么有的叶子是绿色的吗，你见过黑色的叶子吗？
你以前读幼儿园上课不听讲的，所以你才好多都不懂的！
神啊，度娘啊，老师啊……
05
因为鱼先生久不上钩，他闲着无聊，便拉着我走了小段路，去找他的小麦地（其实是水稻地）
路上，他看见了粗壮的狗尾巴草，兴奋地摘了一小束。
一群在岸边休息的鹅被他吓得扑腾着翅膀乱叫。
一颗长得像杨梅的红色果实的树让他驻足了很久。
终于，他到了刚刚路过的那片水稻田。
回鱼塘的路上，他拿着一手的狗尾巴草，和几根水稻条，对着河里那些刚刚在休息，现在被惊吓住的鹅们喊：“鹅 鹅 鹅，你快出发！ 你要勇敢地跳下去，游啊游！”
。
06
我们赶完鹅回来，爸爸没有钓到鱼，他说有条鱼太大 从鱼钩上逃走了。
我说：“钓上来能吃吗？”
爸爸说：“当然可以啊”
我说：“那就做火锅吧！”
埋头玩泥巴的孩子听到后大声问：“中午吃火锅吗？”
“现在是下午咯，如果钓上来 妈妈晚上给你做火锅，买点你爱吃的菜下进去，好吗。”
“那太兴奋了，太激动了！我可以再放点油豆腐！”
可这鱼还没上钩呢，有那么兴奋吗？哈哈！
07
我静静看着鱼塘里的鱼。听着他们父子俩的对话。
他说：“爸爸 那些鱼为什么不能生活在岸上呢 总在水里会不会无聊。”
爸爸说：“因为他们没有手没有脚，只有鱼鳍。”
他说：“所以他们如果被你钓上来了，就只能被我们吃了是吗。”
他的语气没有先前那么兴奋了，看着鱼塘愣了会儿神，“爸爸你说鱼儿很聪明，听到动静就会跑是吗！”
爸爸说：“是的，鱼很聪明，不能吵！你要小点声说话！”
“爸爸，你快去问问能不能摘向日葵啊！”
“爸爸，我还想摘板栗！”
“爸爸，你今天钓的到鱼吗……”他开启了话唠模式。
08
我拿着袋子又走入那片荷花地，那些比人还高的荷花藤笔直生长，我专挑变黑的莲蓬 ，想带回家做莲子汤。
“妈妈，你在哪里！我们要回家了！”稚嫩的叫声由远而近，孩子奔跑着来了，也帮着我忙活了好一阵子。
“妈妈，就在你脚边哩，好大一朵莲蓬！你没看见吧，哈哈！幸好我来了吧！”
“对，幸好你来了！妈妈又有干劲了！”
我们提着择好的莲子米，走在荷花地旁的小道上，偶尔飞来两只蝴蝶，孩子的声音敞亮而又清脆。
“爸爸在叫我们！我猜他没钓上鱼！”
“哈哈哈哈，妈妈可收获了好多莲子米呢！”
“我也收获了板栗、向日葵、狗尾巴草，还有麦子！”他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妈妈，我们的米饭真的是从里面出来的吗！”
“是的，不过他们说这是水稻！”
“妈妈，为什么不叫海稻！”
“因为没有像海那么多的水吧。妈妈没钱买米了，你好好择几碗，晚上煮饭吃。”
“要几把水稻才能做一碗米饭呢？”
“嗯，十把吧。”
“那吃一碗米饭要做好多事情啊！”
他搓着手里的稻子，开始不说话了。
09
不觉快到五点半了，我们听见爸爸的吆喝声，催促着他去洗手。 孩子没接触过井水，这一洗又开始雀跃了，“爸爸，你怎么不早点带我玩井水呢，这太冰冰凉了！”
一粒稻谷会让他惊讶，一朵莲蓬令他想象力爆棚，一树板栗一箱蜜蜂一片向日葵地又令他欣喜若狂，此刻，他一上一下地为我们压出清凉的井水，久久都不想离去。
离开的路上，我们看到了即将醉入湖面的夕阳，
他像来时那般叽叽喳喳地说着有趣的事情，见我们慢慢平静，也不忘自嘲一句：“妈妈，我像不像一个话痨呢！”
如果话痨是在表达你无比丰富的内心和无穷的好奇心，妈妈希望你一直雀跃如此呢……
作者：老曾
五岁孩子的妈妈；新浪博客：@梅和石头；简书作者：曾紫的梅和石头。 微信公众号：@曾墨紫的Me时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