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潘的自白

(编者按:本文是根据施公水浒传人物形象及心理杜撰作品,不代表作者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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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不过手起刀落的功夫,你剐我心肺。

你杀我,我不恨,我认!杀人不过头点地,杀他武大我自己担,但你眼里除了恨意厌弃,竟无一丝怜惜,你就没有一点点犹豫吗?竟杀的如此正义凛然,大快人心?哈哈哈……推我一把让我惹出这诸多事端的不就是你么??“省了多少是非”“篱牢犬不入”哈哈哈……我就是那是非之人,你却哪里省的?

杀了我,你就能千古美名传天下,杀吧!杀了我!我就是你盛名之下的基石枯骨!我恨生的这世道,我恨你兄长一副龌龊样貌又软弱颓势,没有半点男人担当!更不懂那怜香惜玉,哪怕骂我一句下贱,我都觉得他算个男人,哼!可笑这三寸丁古树皮三棍子打不出个响来!

来世我定要做个普通妇人,安稳一生,你这一刀挥得痛快,受后人崇拜,可我一弱女子在这世风日下里争取自己些许利益,喜欢自己喜欢的人有什么错?你不过封建道德伦理绑架下维持了所谓的正义罢了。好!我就帮你名正言顺当这个英雄,来!杀我!

我自你这一刀成了千古荡妇,臭名昭著,“与人苟合,谋杀亲夫”呵呵,我敢作敢当,我怕什么!我自小孤苦,有几分姿色也是被东家欺辱,自有骨气又有什么用处?只是被人怀恨,倒贴妆奁许了你哥哥,这矮子身长不过一米三,看他出场面目丑陋,头脑可笑,我正当年华二十有余,试问任谁不想身边有个知心人,怀春意?为何偏要我画地为牢,硬生生与他武大凑上一对儿?

我今心中悲愤难平!来诉这千古奇冤,反这万古骂名!

他武大懦弱本分,事情就是出在他这性格上来!平日里送他出门,总有孟浪之徒窥觑我姿色,我也定当安守本分不做那招人白眼之事,但我一弱女子他不护我又有甚能耐抵御得了那些强拉硬拽霸王上弓?施公只写我荒淫,须知我也不是那无度之人。我是女人,只是想得一情投意合之人,虽不能花前月下,也欲得一体己人陪我,宠我。“好一块羊肉,倒落到狗嘴里”,有谁想过这块白白掉到狗嘴中的羊肉乐不乐意?

那日人声鼎沸,听得景阳冈上出了位打虎英雄,也是姓武,我便想同是武家人,与那武大差别也忒大了些,凭什么以我标致姿色非要跟了这三寸丁,不能配那打虎英雄?那几日只是怨愤难平,哀叹不公,可是造化弄人,原来那英雄便是叔叔,终与你相见时你纳头便拜,我扶你时身躯也是一镇,羞的云娇雨怯,后知你未曾婚娶,心下便已暗自委身于你,如有此英雄豪杰唤做相公夫君,也不枉我这人世一遭,当真是死而无憾了。

自此嫂嫂尽心尽力款待伺候,似你这般英雄人物天天进进出出,我心生欢喜,怎能不动那心思?你难道真对那男女情事置若罔闻?你到底是个什么心意我天天揣度不着?

自从你来,越看你哥哥越觉晦气,跟了他总被人无端欺负耻笑,就我这等娇俏模样,才情人物,自来也是该当被人羡慕的,为何日子却成了这般田地?“人无刚骨,安身不牢”谁想要这等鄙夫?连招呼四邻都只会唯唯诺诺打哈哈,事事处处只得我自行打点,全然没有当家人的样貌!搬去哪里也是无用!

而你却不同,自从你来,街坊四邻见了俱是殷切有加,亲亲睦睦,再无闲话,盛赞你仪表堂堂,气度不凡。你可知那日你来家里,是我今生最欢喜的一日,正应了那句“终日望君君不至,举头闻鹊喜”,我是将你当夫君服侍啊,只愿你垂青一眼,我便是三生有幸,我终日窃喜,想你念你,无时无刻不寻思起你那打虎的威仪气派!你才是我想要的夫君,这才是我想要的日子,难道这也有错不成?

你取彩缎与我做衣裳,我却珍视如嫁衣,每每放在心口手心摩挲,以为你怜我,我更暗自窃喜,真比那神仙眷侣犹胜几分。

那日大雪天气,你日中未归,你可知我担不担惊?看你冻的脸色通红,凭哪个女人能不动心撩斗于你?除非那是个泥塑的假人!我一句叔叔寒冷充满关切,你却左一句嫂嫂,右一句嫂嫂让人好生懊恼,你怎就不知奴家心意?常言道,英雄难过美人关!我就不信你见我竟是一丝不乱心神!硬要与你饮那成双杯,搭你肩胛,娇羞羞递于你那半盏残酒,你却说我不识羞耻,摔我在地!

自问自小可有人能照顾的你如此妥帖,可有人端茶奉水知你个冷暖?你那哥哥顶个什么用处!真心牵挂于你的知心人还不就是奴家么?给你家人其乐融融的可不正是奴家么?我怎的不识羞耻?我爱你有担当的男儿,有志气的英雄何错之有?你去问问千百年来谁会看上你那粗鄙蠢笨的哥哥?世人莫不是对你武二这等英雄丈夫仰慕有加,却要我一人好生服侍与他白头!我才二十有余,有正常的情爱之意,云雨之情,谁却为我想过命运不公?我哪里不好如此不受你待见?

你倒是谋个差事说走就走,你那日提了酒食回来,我喜不自胜笑脸相迎,指望你若是回心转意我也盈盈诺诺应了便是,自此全听你一人吩咐,与你共叙佳话。不想却被你生生抢白什么“篱牢犬不入”原来你眼里我不过一个放荡货色,我的真情实意权当被狗吃了,我也叮叮当当一婆娘,你倒胡言乱语辱没我!

呸!枉我一心敬你爱你,恁地你铁石心肠,却连个木头不如!凭什么让我立牌坊?要立,也要为那英雄人物,绝不为这三寸丁矮蛤蟆!凭什么让我为他搭上这一世?为那些所谓的封建伦理你却要压抑男女间本身的欲望?凡事做不得主意,只任人消遣当了笑料,谁想过这般日子?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要的是你这样的养家人!跟了你誰不艳羡?

你们一个个骂我淫荡妇人,我只是个女人,不是木头,一个连房事都做不得主的癞蛤蟆你却让我怎生安心委身于他?与守活寡有什么区别?自古哪个不是识英雄爱英雄?我不是瞎子,更不是姑子,我是女人!一个有正常七情六欲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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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你一别,我终日郁郁寡欢,这时,他出现了,那日叉竿不牢,不偏不倚正打在他头巾上,那才是懂风情,知心意的俊俏相公,回首间我自是心驰神怡呆了神,而他看我也是正常男人心有挂念时的含情脉脉,这才是男才女貌的标配,让我怎么不爱慕?他那样子勾起了我一个女人对生活的希望,对男女之情的欲望!

话休繁絮,这官人是个财主,生的俊朗,珠光宝气,复姓西门,讳一个庆字,都唤他做西门大官人,还管些公事,这等标致人才有谁不爱?又会讨喜,说些情话,声音又极温存,双目中笑意流转,仿佛要把人化在他眼里似的,让人心头尽是暖意然然,只怕嫌弃了我,而他自见我,也是放在心头,时时挂念,更兼懂我女人心事,你那哥哥可会这样对我?

酒过三巡,搂将起来,对!就做一处亲热,我就是要证明我金莲有勾引西门大官人的姿色,我倒要让你看看你不怜我自有更风流的爱我!在这阳谷县内有谁敢说我不是?我倒叫大官人撕了他的臭嘴!让阳谷一众妇孺艳羡不来!

说巧不巧,你哥哥听了郓哥儿挑拨寻将来闹,那干娘一句武大来也,我也是慌了心神,但不曾想那西门官人比我更慌,你哥哥被他踢中心口窝,闹得满城风雨。我凭什么要伺候他武大病躯?便是好人我还嫌弃,何况落得这等田地,我和大官人郎情妾意,鱼水之欢喜不自胜,他却来坏我好事,当真是活该自讨这苦吃!现在好好躺着便是,他又硬生生不识好歹,说什么待你归来,却和我说话!好在干娘有法子,我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听了干娘的与那一表人才的大官人做个长夫妻又有何不可?我心生杀意,用砒霜灌了好赎我个自由身!他那七窍流血的铁青样子生生的让人看了生厌,我未曾有过悔意,倒是一身释然的畅快!他终于还是死了,我杀他也是为了不让他再受今世之罪,与其遭人白眼苟活于世,不如早日去托生个好人家。

他本就配不得我,却不得不哽哽咽咽假哭这养家人,我都嫌累!遂与西门大官人终朝取乐,任意歌饮,好生快活!

我知你日后定不饶我,想好的说辞却也骗不了你,你今日准备宴请四邻,我便知你要杀我祭你那死鬼哥哥,权当我生不逢时罢了,事已败漏,我一一俱实招了也无妨,你道你为你哥报仇,我此世悲怨却与谁说?好生生你与我共结连理哪里生的这许多龌龊事来?世道好轮回!你现在一刀剐了我与大官人,我也无甚话说,哈哈哈……你须知他床上功夫了得,让我与他在阴间再做一对亡命鸳鸯吧!到了阴间我也是响当当让人艳羡的娇婆娘!我就在那阴曹地府咒你一辈子当个头陀和尚行脚僧!让你一世孤单寂寞!我便永世不得超生,你也不是那英雄人物,不过一块不识男女情事的破落户!今日落的这般,都是你害的!你记住!都是你害的!

好一个奸夫淫妇,好你个名标千古……哈哈哈……如果这都是错,那只怪我错生了时代,错投了娘胎生的一副好样貌,有眼无珠,错识你武松!千百年来人们只知唾骂我调戏武二杀武大,却有谁站在我这弱女子一边为我鸣哪怕一丝不平?连句叹息也未曾得见,我就真想做那苟且吗?真正推我一把让我投入大官人怀抱的不正是你吗?现在你连杀我都是一幅欲除之而后快的凶恶模样,我心中欲望悲愤谁与我诉于后人知道?哈哈哈哈,我就是你生生世世相爱相杀之人,你永世难逃…哈哈哈哈……,怎见得?有诗为证:

朗朗乾坤身飘零,堕入武家意难平。

奴身欲嫁英雄汉,却留千古一骂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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