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爱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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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小的时候,我弟弟老打我。那时候的他很乱来,有一次拿起椅子就砸我。再长大一些,我打得过他了,我们的位置互换,他一惹我不爽我就揍他。最经常发生的一种场景就是,我房间放着电脑,我午睡的时候,他老喜欢来我房间玩电脑,我再三警告他不许发出声音,但是键盘鼠标声难以避免,我脾气差,性子急,跳起来就揍他。这就是我和弟弟磕磕绊绊的前十几年。

咳咳咳,当然了,也是有点"温暖"和"美好"的回忆的。比如说很小的时候我妈要揍我的时候,我弟特别英勇地挡在我的前面。然后当他被揍的时候,他的姐姐特别怂地站远远。然后弟弟一边被揍一边不忘嘟囔着"姐,你忘了我曾经的救命之恩吗?你倒是说句话啊。"(我妈后来一直矢口否认她曾经打过我们。)

后来我离家上大学,也就没有打斗的机会了。虽然恋家的我一个月必回一次家,但是和弟弟倒是不再打架了(我也打不过他了)。在家里我妈给我取了个爱称,叫做"大小姐"/"小姐",这个爱称确实是有一定道理的。这个平常在外人眼里的乖乖女,在家实在有些"恃宠而骄"。

我时常从背后环抱妈妈、或者并排坐在沙发上时挽着妈妈的胳膊、脑袋蹭在妈妈的肩膀上,总之采取各种方式撒娇,自然受到了身为男子汉的弟弟的鄙夷。有时候万年单身狗的姐姐也抱抱弟弟,挽挽弟弟的手臂。弟弟虽然十分嫌弃,但碍着扮演弟弟的角色勉强接受。姐姐有时候也在弟弟面前"作威作福","亲爱的弟弟,帮我打下饭呗。""亲爱的弟弟,帮我开下电视呗。"弟弟一概耐心地容忍着这位"大小姐"。

在姐姐大学毕业那年,一向"没什么理想抱负"、"内向拘谨"的弟弟做了一个众人惊讶的决定。他要去远方,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优柔寡断的姐姐和妈妈百般以"爱"的名义企图阻止他。但,弟弟有他的抱负,只是身为姐姐的我未曾更懂他。

那天,姐姐在动车上,弟弟发来下午视频的建连请求,姐姐告诉他说,她此去做一件重要的事,后面和弟弟联系。弟弟心领神会,送来鼓励,再无二话。

一个礼拜后,弟弟和姐姐联系,知道了姐姐的壮举取得了革命性的失败,给妈妈发来了一段感人肺腑的话。姐姐看得落了泪。弟弟说,姐姐,不要强求。你有你的光。只是时候未到。弟弟会保护你。可是现在我不在你身边,让爸爸妈妈先替我照顾你。

我在很小的时候渴望有个哥哥,期盼被照顾,被宠爱。后来,那个柔弱的女孩慢慢长大。她才明白,她的弟弟一直在保护着她。

前天,弟弟发了一条说说,内容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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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弟弟,我忽然发现我们有太多地方都好像好像。只是过去我未曾多了解多倾听多一些耐心给到你。我们都曾经懦弱悲伤,徘徊不定,左右游走,盼而不得。

曾经我怨怪自己,未曾多给你一些温暖、陪伴和爱。

我们是家人。家人即便有了隔阂和误解,爱也能消融一切,不曾远离,不曾离弃。

我的弟弟是个小小男子汉,他自己扛过了许多压力,打破了许多局限。

你柔弱的姐姐也想要更加强大起来。当她跟父母说了她的想法的时候,父母很无奈。他们不认同但拿我无可奈何。

我也很无奈,因为我很心疼爸妈。但我如同你一样,或许"自私"可有着自己的坚守和向往。

有时候真的觉得为人父母者真的很"惨"。父母之爱,注定是一场背影的目送。儿女向往着远方和成长,匀给父母的陪伴总是不够的。成长注定着很多时候我们和父母是背离的方向。义无反顾,意志坚定。只有父母一直守在家的港湾,爱的归处。我们走,他们在那里。我们归,他们依旧在那里。

当然,这是我们的福分。我们有家。我们有家人,我们有彼此。我们还活着,我们还爱着。我们共同感受阳光雨露,我们分享快乐忧伤。

我们有幸成长在这个充满爱的家庭里。虽然,其间可能有所缺失,以及我们生而为人所不可逃避的局限。

我爱你,我亲爱的弟弟。我也爱爸妈。很爱很爱。只是这份爱大多是依赖、索取和掠夺。这份爱的责任,我尽得太少。而关于我自己的责任,我又尽了几分。

我可以为了爱而选择安分守己,但它却不能成为我退缩和懦弱的理由。如同你所说,这与生俱来的局限,我避无可避,但只要坚持,我终于能有所得,有所获。

希望姐姐也能像你一样勇敢。

- end -

文:蛋蛋/图:姐姐和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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