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白色的LED灯光下,我正在把两块孔雀蓝的布料缝在一起,这布料是做窗帘剩下的,在地下室沉睡了很久。
布料闪烁着暗哑的蓝光,在一根银针的穿梭中痛苦的没有发出一声声响。
一条鱼在鱼缸里烦躁的游荡,白天的强烈日照,鱼缸里光影闪烁,它无法躲藏。
二
一只粗糙的大手将鱼从水里一把抓起,蓬乱着长发的男人把它高高举起,嘴里发出呜哩哇啦的欢叫,更多的同类声音想起,鱼无望地睁着眼睛,看到他们都举着尖尖的木棒。
鱼被抓回了一个洞穴,里面阴暗但不潮湿。一堆熊熊燃烧的火旁,一张布满花纹的脸上露出微笑。在鱼被扎进木棍的一刹那,它看到,一根细细的东西扎在一堆兽皮身上。
一双有力的手把鱼用木棍插好,这是一个女人,如果非要做出区分。她把鱼放在火上烤。她的脚边放着一件没有缝完的獾皮毛,一根骨针插在上面,在火光的映衬下,发出温润的光芒。
鱼烤熟了,发出诱人的香味,一群浑身赤裸的孩子也围拢来,她把肉分的均匀,一个人也不少。
鱼变成骨架,眼睛成了一个幽深空洞的眶,它到了另一个时空游荡。
三
我缝好了布料,把它挂在鱼缸朝阳的一面上,鱼缸瞬间变得阴暗,远远望去,水发出幽蓝的闪光。
鱼在里面打着转,好像突然失了方向,夜晚本就黑暗,但不是这个模样。它在里面更加烦躁,它尽力把水弄的哗哗响,可是像一枚银针落地,了无声响。
我满意的看着鱼缸,想像明天的太阳再也不会把它照的透亮,当初放在窗边的决定实在愚蠢,好歹亡羊补牢。我回转身,发现线团还在沙发上,但是银针不见了方向。
银针在某个角落里叹息,它将彻底隐藏。亿万年前祖先的风光早已过去,它能看到未来与过往。
四
骨针安静的待在兽皮上,它不用担心会被遗忘。那双缝衣的手,在粗砺的石头上把一根骨头棒棒打磨打磨,才有了它的初步模样,又在来回与兽皮的摩擦中,才最终成就了它现在的光芒。
鱼骨在地上发出惨白的光。骨针想,它会不会也成为我的模样。
鱼很彷徨,命运轮回,不是吃就是被圈养,生命短暂,何时能凌驾于命运之上?
我找不到了针,只好由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