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古巴:加勒比海的混血儿

2011年的一天,就在我从古巴回来后的一个月,BBC早新闻里跳出一条消息:古巴的“全国人大”通过决议,古巴人可以自由买卖房子了。就在这之前没多久,据称古巴政府不再限制老百姓拥有手机和电脑,普通人也无须因申请出国而须缴纳高昂的费用了。再后来,回国间隙与浙商朋友聊天时发现,他们一大团人马已开始将生意的目光投向这个地球背面的国度了。我于是庆幸自己趁着“改革开放”这根导火索还未在这地球上倒数第二大社会主义国家里蔓延开来、引爆翻天覆地变化之前来到这里,看上一眼那最后的古巴。

带着爱情去旅行:最后的古巴——加勒比海的混血儿

一般的混血儿,混的是不同地域、不同空间。古巴这个加勒比海的混血儿,不仅混空间,还混时间的血。

面子上看,古巴可以同时是十八世纪的老欧洲、十九世纪的西班牙、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的美国,以及当下的马尔代夫。揭开面子看里子,古巴又像是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的中国,或者,确切的说,因其史上的殖民经历而更有点像全面改革开放前的上海。

古巴的几乎任何一幢建筑身上,都有老欧洲的影子,哈瓦那老城区尤为明显。两三层楼的宫殿平房,底楼全部打通成拱廊,正面一扇扇小拱门联字排开 ;登上城中的最高楼俯视全景,尖顶教堂、圆顶穹庐、意式百叶窗、西葡式样的瓦片顶俯拾皆是;那些外观早已残破不堪的楼宇面上自带的欧式装饰,没有欧洲同类繁复逼人的气势,它们通常简简单单,可能只是一个漩,一个兽头,一个雕花铁路灯或一块路名牌,或者仅仅就是路边一扇凋零木门里藏着的那条如女人腰肢线条般的雕花楼梯;摩尔式的清真庭院里,一雌一雄的孔雀闲来无事逛来逛去,发情的雄孔雀不厌其烦地看到个人就开屏;还有那颜色,孔雀蓝配祖母绿,鹅黄配明蓝,一幢方方正正、不带任何多余雕饰的小洋楼, 以鹅黄和藕色漆刷整装房,配深咖啡红的窗;天然大块砖石砌成的大方建筑,嵌上一块海龟绿色的路名牌,牌边恰到好处地做出卷边和螺旋,一眼望去简直就像海底直接捞起来的一块布满海藻的千年旧石甩不掉的吸附多年的海螺生物…… 

带着爱情去旅行:最后的古巴——加勒比海的混血儿

遗传自西班牙港口海岸城市的奔放、自在和品味,浸染在这些建筑中,提醒着人们哥伦布从哪里来。当年我的一个师兄跟着报社领导出访古巴,回来后见人就瞪着眼睛仿佛自己都不敢相信似的说,古巴其实老嗲老洋气的!一点都不苦大仇深,根本就像欧洲——欧洲!洋气这两个字,在上海人的字典里,多少和欧洲是脱不开干系的。说起来,作为加勒比最大港口的哈瓦那,从上世纪20年代开始迅速发展,在上海成为远东小巴黎的差不多同时,哈瓦那已然是当时地球背面世界的最著名的大都市之一。五六十年代的古巴,国民生产总值与当年的意大利相差无几。当时的哈瓦那人,提到美国南部城市迈阿密,是都要忍不住轻蔑地称之为“乡下”的!

五六十年代美国的影子,不用找,古巴满大街都跑着呢。穿过老城,往国会大厦前站上那么十来分钟,所见到的各式各样的美式老爷车就抵过你这一辈子能在欧洲见到的。这种乖张、霸气、恨不得螃蟹式横着走的扁头、宽腰、方下巴轿车,我是只在美式电影里看见过,伴随其出现的不是《逃离德黑兰》里的阳光、加州、好莱坞,就是迷药、摇滚、bling-bling大耳环和横穿美国的愣头青。更多的,是半甲壳虫式弧度顶盖的小汽车,倒是怀旧照片里经常见,意象上常与宋美龄、帝国大厦、纽约这些串成串被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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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小汽车,被古巴人漆成各种各样的颜色,怎么张扬怎么来,极深的粉色,明晃晃的海蓝色,鲜黄色、大红色,在加勒比湛蓝的天空的映衬下,倒也煞是好看。但真要邀请你坐上一坐,你就知道为什么人人都觉得怀旧就还只是装模作样一下就够了、倒退回去生活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设备的屋子里的日子那还是免了吧。到巴拉德罗海滩的当天,我们叫了一部这样的老爷车拉我们去海滩边的宾馆。没几分钟的路,确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太对劲,等到了宾馆下了车跑到海滩边晒太阳的时候,我才突然想起来,那车没“耳朵”,两边均没有反光镜!但无论如何,你必须佩服古巴人的物尽其用,或者说,佩服当年美国产的小汽车的经久耐用。这些上世纪四五十年代生产的雪佛兰、福特、道吉,带着厚实的保险杠、宽大的车身、贼亮的金属条、粗大的轮胎和早已被岁月摧毁得惨不忍睹的内饰,作为美国物质文化的遗物,都超过报废期五十年了,依然在这儿开得不亦乐乎风生水起!

不过,若要论真正的古董级老爷车,这些马路上跑的都不算。哈瓦那的古城里,专门劈出了一个老爷车博物馆,那儿,才真叫是时光倒流、光阴荏苒,太爷爷级的古董阿尔法罗密欧跑车、莲花跑车,1902年的凯迪拉克,1981年的雪福莱,足以令任何一个早已习惯了各色古董车的伦敦人都暗自惊叹。老爷车博物馆过去没几步,就是一个枪支陈列博物馆。我对枪支的了解,仅限于大学军训射击打靶发枪时的枪堆,北京的军事博物馆也没去过,类似井冈山革命博物馆里看到的还都只是破败不堪的一两只单枪,无论是数量级还是种类品相上,还真没见到过能和这个百来平方米博物馆中陈列的各式英美来福枪相媲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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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个国家当下的内里,却处处洋溢着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中国的影子。更确切的说,是我童年记忆中关于上海的影像。那时的上海,还几乎没有六层楼的公房,普通百姓挤住在平房聚成的小社区或弄堂里,房子既破且旧,但就算再怎么不堪,因为没有“新”,所以并没有人感觉到“旧”,更无论“旧”有什么不好。 那些无论是拿到英国还是中国都可以随随便便就被认证为I级II级保护文物建筑早已颓相尽显、破败不堪,在那些分割成筒子间的屋子内里,陈列着简单实用的几件式家具,简单实用到放到今时今日世界绝大多数地方去没有人会觉得这是个像样的家,更谈不上细软、家藏和什么财产。

国营商店零星分布在老城新城的不同区域,店里通常毫无装修,漆成蓝绿色的涂墙,顶上装几个吊扇,靠边儿列开两排货架,货架前是那种非常实在的木头敲边的玻璃橱柜。货架上却时常没什么东西可卖,仅靠几盒子精装纸盒饼干和几瓶洗发水站个台撑撑门面而已,洗发水什么的看着还有那么一些,妇女卫生棉条什么的恐怕是想都不要想的。说句不夸张的,就连位于肯尼亚的一个偏远小镇上的一个迷你超市,可供应的东西都要比哈瓦那老城全部国营商店里加起来的还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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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开地位如同“新天地”的哈瓦那遗迹老城区外,那些坐落在生活区里的大小饭店,看起来都更像是八十年代报社或工厂的食堂——塑料的室外椅、木面铁脚的基本款桌子们,缺乏秩序地散开在大开间的屋子里。地上铺着廉价瓷砖,动不动就有烟灰、垃圾散落在地也没人当回事。大玻璃格子窗口里陈列着一些冷盆,和那种廉价塑料杯子里装到高出来的刨冰,窗口上面挂着一块块写着菜名的木头牌子。屋子的一边,还仿佛没人管似的堆着一个个蓝色塑料格子箱,里面放着类似盐汽水样的瓶子。服务员的态度冷漠,毫无待客热情,与多年前中国的国营饭馆如出一辙。歌舞厅更是如是。整一个哈瓦那,可供娱乐的场所遍数也不过就三两家。

我们其实原先是寻馆子吃饭来着,但心仪的馆子不到六点半不开门,只得到旧城区的商业区找乐子。我和我妈说,咱去看Salsa舞蹈表演吧。问了半天,人家Salsa舞白天都不跳的。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有表演的,不想买了票进了场,发现这演出还得等上两个多小时才开演。里外仔细端详这“文化宫”,灰旧的红色幕布隔帘,老绿色的墙壁,墙壁上那种专门想少年宫里用来展示小朋友汇报表演似的的社会主义古董橱窗,就连舞台下酒吧桌台的风格,都整一个《京都纪事》、《过把瘾》里的中国酒吧先驱样。舞蹈看不成,逛商场总可以吧。看那幢楼的架势,怎么着在当地也该算是个地方了,但到了门口,竟然被保安拦下要求寄包,大包小包一律不准带。随身包里一堆现金加护照加其他东西呢,我放心留那儿我妈还誓死不放心呢,拉着我转身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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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老城新城,哈瓦那街边更多是一些门面旧房改成的社区小铺子,卖那种用纸头卷成一小细长长卷的焦糖花生米,一块钱一条;小油条式的小甜点,一块钱三个;鸡蛋卷,一块五一袋。还有推着部小车装着锈迹斑驳的保温桶卖桔子水的街头小贩,和走街串巷在居民区楼下摆摊的果农菜农。就像我们小时候从不嫌弃学校边上烟纸店脏兮兮一样,古巴人民也不亦乐乎地捧这些小商贩的场。只不过,即便是这些不入流的街头交易,采取的同样是双重收费标准。

七八十年代在上海出生的人一定会记得有这么个东西名字叫做外汇券。当时的涉外商店诸如华侨商店、友谊商店这些地方,外汇券是唯一认可的货币。古巴至今仍然施行这一双货币系统,外国人来到古巴,一律兑换古巴比索,这种货币,其实是可兑换比索 Peso Convertible,几乎与美元等价,除了“斩”外国人、替代被禁止流通的美金外,别无它用。真正的本地人是不用可兑换比索的,他们用的货币叫古巴比索,或者直接就叫“土比索”。一块钱可兑换比索可换24块钱的土比索。

有意思的来了,在古巴,无论是买票还是买吃的还是买什么其他东西,对本国人售价五个土比索的东西,对外国人售价为五个可兑换比索。你用可兑换比索去和当地人换土比索?没人换给你。他们要那个兑换券没太大用处——各种内外有别!外国人入境,先交钱再说,要交掉好几十美金等价的以某个名义征的什么费。这就要走了吧,离境之前还得再交钱。拿坐长途车来说吧,看着那一班班跑来跑去的中国产金龙客车,看着又新又舒服,车上还有空调,这好歹算是赶上二十一世纪的标准了吧。但这车是只给外国游客专坐的!本地古巴人,既坐不起,也不让坐,而是赶着上那些完全中国七八十年代标准的古巴土大巴。那,如果这外国人好奇心重,纯粹探险,说,我就把可兑换比索当土比索用,用20块可兑换比索买你20块土比索车的票来坐你的土大巴,这总行了吧!不行,有钱也不行。古巴的城市新区,有一处文化宫之类的地方,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歌蓓利亚Coppelia,是个市中心专门吃冰淇淋的地方,在古巴人民心中地位显赫相当于刚打进中国的哈根达斯专门店。我们慕名而去,却被保安拦在门外,对不起,这里只对本国人开放,外国人恕不接待。这倒好。我们当年是只有外国人可以去、本国人不能去的地方,还没有只对本国人开放不让外国人去的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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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很多细细碎碎,能让人浮想联翩联系起许多年前、我童年时的中国。那时候上海,能找到很多门市部,那里的营业员闲着聊天的多,货柜本身比货物本身还要正式严肃得多,仿佛这些货物是为了填充这些货柜而存在的,古巴至今还是这样。旅游问讯处之类的政府对外办事窗口,可能只是一间破旧的小民房,边上的台式电扇咿咿呀呀地转着脑袋,一个顶真严肃的妇女站台,十分认真的一个个解答问题,拿出纸头,画地图和方向给你。只有我们知道,地方破,并不代表服务破。七八十年代咱们的街道里委多有权威多当真,这个小服务中心就多有权威多当真。

就算是普罗大众的经济情况再困窘,这个城市,就和上海一样,也永远不缺洋气精致的所在。哈瓦那老城里的那个巧克力店,永远是绿色的墙,深色的原木桌椅,铜方叶片的吊扇,缀饰水晶的小吊灯,擦得锃亮的玻璃橱柜,不管有没有客人、有多少客人。这股吓退老百姓的气派,简直就是当年的和平饭店、国际饭店、锦江饭店。但老百姓也永远都有老百姓自己的活法。

我拉着我妈走街串巷时,在某几条小巷子里巧遇一大群人挤在一处不起眼的民宅前不知道在排什么队。凑上前去一问才知道,原来这些地方是当地社区里出了名的“廉价盒饭店”。只要你有足够耐心,或者来得足够早,有那么几天,仅仅花上几块钱就可以买到一个带有鸡腿和肉的盒饭——只要几块钱的土比索!和上海一样,老百姓爱的地方,除了繁华商业区中的老字号,往往是那些匿身于社区中的小酒馆。在哈瓦那,海明威常去的两家都坐落在不起眼的旮旯里,一家叫“五分钱酒馆”La Bodeguita del Medio,涂鸦风格,满墙的照片、签名和到此一游的感想,吧台正上方挂了张裱框起来的海明威亲笔题词——“我的‘摩伊多Mohito’就在五分钱酒馆。另一家叫,风格典雅西式,装饰也像当年的百乐门舞场,吧台的一个角落里,索性造了个往那儿一坐要酒的海明威铜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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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人。在哈瓦那街上溜达,隔几步路就有个当地人似乎闲来无事地站在建筑物的门口就这么杵着,且眼神茫然。这些人里,有年老的,有年轻的,有男的,有女的,一律这么闲来无事地在某间屋子门口等着,有点还三三两两地聊个小天,更多的却是独自一人就这么发着呆,看着路过的来来往往。我永远都猜不透他们在等什么。我甚至怀疑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但“等”这个状态却似乎是毋庸置疑的。我真的很想问他们,他们这么成天成天没事地站着,不觉得闷么?也许他们也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只是找不到答案罢了,那就只能,再继续等。八十年代的弄堂里的上海,也有动不动就杵在房前抽支烟的人们,眼神一样茫然,也曾如此这般等待。只是不知道,古巴人民是不是等得到这一天,可以倒手摩托车、倒腾股票认购证、接外国人旅行团,搞搞海外代购,或者开个房产中介倒倒二手房之类的,甚至建立自己的金融体系。

当然也有令人欢欣鼓舞的。哈瓦那的老城新城里,早晨傍晚,特别是周末,经常看到成群结队嬉戏打闹的儿童。他们在学校门前的路上你追我打,在社区里的公共广场的花坛里爬上爬下,我听不懂他们在嚷嚷什么,但那笑声十分真切,那无忧无虑的快乐,十分感染人,让我回忆起我那个和小朋友一起疯到这里那里,跳橡皮筋、采一串红花蜜、乘风凉打羽毛球的童年。出哈瓦那老城走不远就是海边,一边连着两个碉堡式的防御工事,另一边通往新城。沿着这条海防大道马拉贡Malecon筑起的一长道大堤,便成了当地著名的谈情说爱地。我没有看到类似于曾经外滩情人墙这般壮观的场景,却也时不时见到一对两对小情侣吹着海风甜蜜对视,虽然也会有一两个男人独身在堤边面色凝重地眺望远方,却不减这海防大堤的浪漫底色——这一自然、惬意的浪漫意境,既没被用来换钱、也并不仅供有钱人独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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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那几处极品海滩。无论是在西方早已名声在外的瓦拉德罗,还是很少人知晓、刚被开发不久的拉戈岛,以而今的标准来看,都可相当于七八十年代那个未经污染、未被资本盯上的原生态海南,或者,也可以将其比作是早先几年、还足以让你图个清净的马尔代夫和泰国诸岛,总之因其未尽开放而免遭蹂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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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二家房客的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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