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脚楼还在,凤凰还在,翠翠不在,边城不在

如果对大城市的奢华和浮躁感到厌恶,应该切身的体验一下吊脚楼所呈现的美妙境界。

吊脚楼是建筑群中的小家碧玉,小巧精致,清秀端庄,有一种契合大自然的大美。中国古代哲学讲究一种“天人合一”的境界,这种境界恰恰在吊脚楼身上得到了完美的体现。

远望吊脚楼,与背后的青山、临窗的流水浑然一体,与青石铺就的甬道、迎风飘举的旗幡相得益彰,身临其境,俗世的烦恼烟消云散,执着的心胸爽然而释。吊脚楼是一个令人忘俗的所在,面对它,只看到生命的真纯,看不到一丝的喧嚣和浮华。

临水而居,依山而筑,这是吊脚楼的个性。缺少了大山的涵养,缺乏了绿水的滋润,吊脚楼的灵魂之泉也会干涸。坐着小舟,欣赏两岸错落有致、高低起伏的吊脚楼,心里流淌着莫名的感动,这是人类倾听大自然的声音而创造的杰作,沧桑的时间老人赋予它丰富的文化内涵和历史气息。

纵然美丽,也难以掩盖令人痛心的事实,吊脚楼是一种正在消逝的建筑。它的威胁来自两个方面,一是现代文明的侵袭,钢筋水泥的建筑物拔地而起,取而代之的趋势非常明显;二是环境破坏严重,大山的树木遭到胡乱砍伐,窗外的流水冒着臭气,飘浮着垃圾,惨不忍睹,这与“天人合一”的吊脚楼十分的不和谐。

吊脚楼的生存空间越来越少,也许不经意间,这种远离尘世的建筑就会悄然而逝。到那时候,人类的心真的会很痛。

吊脚楼的前世今生

吊脚楼的历史非常悠久,当人类的记忆尚处于模糊不清的原始时代的时候,吊脚楼就作为最古老的民居登上了历史舞台。有巢氏是华夏民族的远祖,据说古华夏人之所以能够避开风雨和野兽的侵扰,一代一代的繁衍生息至今,是因为有巢氏教会了他的人民建筑房屋。有巢氏的建筑技艺并非千篇一律,而是根据不同的地理环境进行因地制宜的设计。

吊脚楼就是有巢氏的一大发明,它采自依山傍水的灵气,与周围的大自然浑然一体。吊脚楼最原始的雏形是一种干栏式民居。早在距今七千年以前,河姆渡人就能建造干栏式民居。想象中的河姆渡应该是一个水气氤氲的地方,干栏式民居可以帮助河姆渡人抵御潮气和湿热,智慧的先民总是自然地理环境的逼迫下找到与之相适应的生存方式。

从地理位置上看,河姆渡的遗址在浙江,很可能是古越人繁衍生息的地方。古越人是有巢氏的后裔,创造了辉煌的文明,但后因战乱或是瘟疫,一部分古越人不得不选择离开,顺着大江一直向中游、上游迁徙。有一支来到了嘉陵江流域,慢慢演变成巴人的先祖。重庆石柱一代的土家人源于巴人。古越人的到来使重庆的历史又揭开了精彩的一页,巴人于公元前475年建都重庆,那时候重庆叫江洲,《华阳国志•巴志》记载:“郡治江州,地势刚险,重屋累居。”这种“重屋累居”的建筑就是吊脚楼的原始形态,是古越人送给重庆的一份厚礼。吊脚楼落户三巴之地后才真正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归宿。

从吊脚楼落户江洲算起,至今虽少说也有两千多年的历史。最初的时候,吊脚楼是巴人后裔——土家族人的专利,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历史的演变,吊脚楼不再为土家族所专有,其他民族如苗、瑶、侗、布依等族也住进了吊脚楼。其中的缘由很简单,追求舒适的生活是每一个民族的权利,吊脚楼非常适合当地的地理条件,能够使当地的少数民族舒服、舒适以及舒心的生活,吊脚楼的推广和普及也就理所当然。

如今,吊脚楼最集中的地方就是被称为“大武陵文化沉积带”的大湘西一带,地理范围大致包括湖南的湘西自治州和怀化,湖北的鄂西自治州,贵州的铜仁和黔东南自治州以及重庆东部的几个少数民族自治县。这些地方自古以来就是土家族、苗族等族的繁衍生息之地。

置身大湘西,仿佛来到了武陵源,陶渊明笔下的“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的神秘国度呈现眼前,令人遐想无限。吊脚楼是这里最平常也最亮丽的景色,山水相依,竹林清啸,让人浮想联翩,好似置身世外,从来没有这样心旷神怡。

这种历史悠久,使人飘然世外的吊脚楼究竟是怎样一副模样呢?让我们慢慢揭开它的神奇面纱。过程虽显老套,但细节依然动人。

吊脚楼最大的讲究就是依山傍水,青山赋予它厚重的内涵,绿水赋予它清秀的灵气,没山没水不成吊脚楼。大湘西的苗、土家等族大多数居住在山区,背倚青山重重翠,怀抱绿水段段幽,少则十户多则上千户,结成寨子,家家户户都住在小巧精致的吊脚楼里。

吊脚楼作为一种干栏式建筑,建于斜度较大的山坡上。建造时,顺坡面开挖成两级台阶式屋基,上层立较矮的柱子,下层立较高的柱子。这样房子建成后,就可使前半间的楼板与后半间的地面呈同一水平。而自上而下直接立在下层屋基处的柱子,则构成托举支撑前半间房屋的吊脚柱,“吊脚楼”即因此而得名。

吊脚楼一般三层,下层多为畜养牲口、家禽和堆放柴草、农具的地方。二层为全家饮食起居的主要场所,外设走廊,中间安有凉台状的长长的曲栏座椅。三层可作卧室,亦可存放杂物。

吊脚楼的材料以杉木为主。按传统的标准,一栋三层三开间的吊脚楼,需用24根柱子,四五十根枕木,39根檩子,28根大小枋,135根椽子,600块枋子和600块木板,以及1万5千块瓦片即可建成。但令人称奇的是,偌大一座楼房,除固定椽子用少许铁钉外,其它部位全部用卯榫构筑而成,反映了建筑师的高超技艺。

新吊脚楼建成后,还有很多的礼仪和讲究,“踩新房”便是其中之一。“踩新房”类似北方人盖好新房后的“满锅”,就是把亲朋好友召集到新房,为新房的落成举行祝贺仪式,亲朋好友要带一些小礼物,都是日常生活的必需品,如锅碗瓢盆,火柴锤子等等。

“踩新房”那天,本寨或外寨的亲友都要携带礼物前来祝贺。外寨的客人进寨时,要鸣放鞭炮,主人听到后出门迎接,将客人请进新房,并置酒摆宴,欢聚一堂。大家把酒问盏,高唱“立房歌”,庆贺新房立成,并祝愿主人家今后的生活更加幸福美满。

吊脚楼是一种诗意的栖居。高楼大厦固然抢眼,吊脚楼却能滋润心灵。坐上一叶扁舟,悠闲的行驶在碧波荡漾的小河上,两岸青山排挞而来,临河而建的吊脚楼涌入眼帘,顿时觉得胸次大开,身上的世俗气和名利观消弭无形。

吊脚楼挽着翠色,仿佛跃水的空中楼阁,有时楼边山岚流转,土家族或苗家的女子戴着满头的银饰,三五一群,坐在吊脚楼的耍子上精心细致地描龙绣凤,飞针走线,休憩之余唱几段情歌,歌声随着竹风流水飘荡,沁人心脾。

吊脚楼不仅是一笔宝贵的文化遗产,也是一副慰藉心灵的山水画。贴近吊脚楼,就是贴近大自然的灵魂,那种感觉一辈子都忘不了。

吊脚楼飞出金凤凰



小背篓,晃悠悠,睡梦中妈妈把我背下了吊脚楼……

这是一首从小就在耳旁萦绕的儿歌,唱的是边城小镇——凤凰的吊脚楼。

沈从文的笔下,凤凰如世外桃源一般,宁静的生活让人遐想更让人憧憬。其实,凤凰是个斑驳悠远的小城,没有太多的现代商业文明的痕迹,只是一味的静谧安详,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的优游。

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历史的舞台上就有了凤凰的身影。那个时候,凤凰处于苗蛮的统治之下,尚未开化,但隶属于当时的大国——楚国的疆域。楚风好巫,巫风之盛足以影响了几千年的凤凰发展历程,直到现在凤凰还可以或多或少的见到古楚国巫祀的影子。

凤凰的历史总跟刀光剑影搅在一起,斑驳的城墙和平滑的青石板路见证了凤凰沧桑而倔强的反抗历程。走进凤凰,强烈的历史气息扑面而来,每一处的景致都蕴含了跌宕起伏的挣扎和呼喊,那是世代生活在凤凰的人的震撼天地的呐喊。

凤凰生活着两个民族——土家族和苗族。土家人是古巴人的后裔,实行相继沿袭的土司制度。自古以来,汉不入土,土不出峒,汉人不到土家人生活的地方去,土家人也不离开世代生活的地方,两不侵扰,互为安乐。

苗族的历史更加古远。早在黄帝时期,轩辕氏就发动了针对“九黎”的战争。“九黎”就是今天苗族的祖先。九黎的首领蚩尤赫赫有名,但由于战败,被迫带领着自己的部落逃到今天的长江中下游地区,形成三苗部落。夏禹继黄帝后继续对三苗用兵,把三苗中的一支赶到现在的荆楚一带,被长期冠以“南蛮”的蔑称。汉朝的时候,中央王朝不断发动对东南西南的征讨,大部分“蛮苗”沿沅水、辰、酉等江河而上,背井离乡,继续向西向南流徙,其中的一支来到凤凰,成了凤凰最原始的居民。

苗族和土家族的相继到来,为凤凰带来了永久生动的建筑——吊脚楼。

沱江是流经凤凰的一条小河,但正因为沱江的存在,凤凰才成就了它的美名,也坚定了土家族和苗族的先人于此定居的决心。

坐着小舟,荡悠悠的行驶在沱江上,缓慢的进入凤凰。两岸的吊脚楼玲珑秀丽,仿佛处于深闺中的婷婷少女,脸上隐约的露出害羞的神色。也许自从它的诞生之日起,从未见过如此多的人前来访问。

吊脚楼是凤凰巨大的骄傲资本,因为没有哪个地方拥有如此规模的吊脚楼群。沱江两岸,吊脚楼一栋傍着一栋,一檐挨着一掩,一壁连着一壁,高低起伏,错落有致,就像一段五线谱,既有低音的谷底,又有高音的顶峰,有的连接紧密,有的参差疏阔,有的古旧残破,有的崭新如初。这些吊脚楼尽管形态各异,但都是一身青黛色的打扮,青瓦片片,鳌头凛凛,枕着南华山的青影和沱江水的寒流,层次分明的从西到东迤逦而去。

吊脚楼的存在使凤凰真正生出了翅膀,飞翔起来,精彩起来,变得举世闻名,听说过凤凰其名的,都想身临其境的感受一番吊脚楼的独特风韵。

凤凰的历史和吊脚楼一起书写。大唐帝国垂拱年间,凤凰这块蛮荒不毛之地王化建县,吊脚楼的建筑规模也随之扩大,到了蒙元统治时期,吊脚楼的规模蔚为壮观。随着岁月沧桑桑田的变换,吊脚楼也不停地进行着新旧更替,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如今看到的凤凰的吊脚楼大都是明清时代的建筑。

沱江两岸的吊脚楼群不是随意安排的,而是包含了先人的精心设计和巧妙打算。

凤凰古城有内外城之分,反映了古代等级思想的深刻烙印。内城就是凤凰城本身,四周有城墙包围,有四个大门作为进出的通道,里面住着达官贵人,都是有钱有势力的大户。内城就像是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庄重典雅,密不透风,周身上下一袭华丽的外衣。

外城就是内城的周遭之地,与内城被一道厚厚的城墙隔开,住的大多是贫苦的外乡人和土家、苗等族的穷人。他们没有地位,更没有资本,因此不能住到城堡里面,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只能挨饿受冻。这些智慧的穷人并没有被穷困所打倒,无论汉人还是少数民族,都沿着沱江或护城河建起了吊脚楼。

这样规模浩大的吊脚楼拔地而起,不得不考虑现实的危险因素,其中最重要的也是最危险的就是火灾的预防。“封火墙”因此应运而生。封火墙,顾名思义,就是为了防止火势蔓延而建的,立于两栋吊脚楼之间,顶上装有鳌头。鳌头都不约而同地一律为凤凰鸟图案造型。凌空俯瞰会看到这样一幅奇异的画面,吊脚楼的鳌头上一只只凤凰引项朝天,气宇轩昂,就像凤凰古城的历史一样,不屈不挠,浴火重生。

亲自领略过凤凰古城吊脚楼群的游人,不得不由衷地喊一声“壮观”!这种阵容令人叹为观止。这不单单是一群独特的建筑,而是凤凰古城的血与火的历史凝结而成的精魂,如同一段跌宕起伏的歌谣,一部英雄悲歌感天动地的史诗,现在虽已演变成寻常巷陌,但逼人而来的历史气息,仍让人聆听到英雄的呐喊,经久不息的传来。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桥下看你。这是凤凰的吊脚楼给以的抛开历史的感觉。如临画境,诗意盎然。

凤凰因吊脚楼而美丽,吊脚楼因凤凰而厚重。读懂一个小城的精髓,就要阅读它的建筑。凤凰小城是吊脚楼里飞出的金凤凰、火凤凰,而至今吊脚楼的鳌头上还屹立着永远灵动的不死之鸟。这说明了什么呢?

凤凰和吊脚楼相得益彰,同一个灵魂,同一个梦想。

吊脚楼的叹息


谭胜保是世代生活在龚滩的土家族人。

他是一个技艺高超的吊脚楼建筑师,经他手建造的吊脚楼数不胜数,在当地的口碑非常好。他的家乡龚滩坐落在乌江边上,由于景色优美而远近闻名。那里是土家人的聚集之地,吊脚楼随处可见。

乌江的江水在太阳的照射下波光粼粼,就像是揉碎的银藻,闪烁的光芒刺人的双眼。若站在江岸的高山上鸟瞰,乌江犹如一条玉带蜿蜒穿梭,伸向无尽遥远的前方。江水翻滚,淙淙有声,惊心动魄之余,转回头看眼底的龚滩,像一曲深沉悠扬的老歌。古老的村落蹲在巨硕的岩石上,眺望着波澜翻涌的乌江的秀美和瑰奇。

谭胜保告诉我们来龚滩的最佳时间是初春的三月。那时节,乌江水清可见底,游鱼成群的穿梭,到处可闻见浓郁的茉莉花香。栽植茉莉花是土家人的生活中不可缺少的内容,他们喜欢在自己的吊脚楼的耍子上种植茉莉花树,春风荡漾的时候,茉莉花香会随风溢满整个吊脚楼,并且透过窗子漫漶到乌江上,随着圈圈的涟漪上下浮荡。

苍郁的吊脚楼是龚滩古镇标志性建筑,也是土家人的栖息之处。吊脚楼矗立在江边高耸的岩石上,脚下就是汹涌澎湃的乌江水,透过窗台就可以看见乌江两岸秀丽的风景,犹如一道长达百里的绿色画廊。

我们曾经夜宿龚滩,星月下,谭胜保陪着我们一起散步。我们徒步走在吊脚楼长长的屋檐下,鞋底和青石板的小路的摩擦声仿佛把人带到了遥远的古代。那时的龚滩比现在还要清秀,乌江两岸还可听见清绝的猿啼,如今只剩下滔滔的江水。脚下的青石板小路湿润光滑,有的地方长满了青苔,见证了龚滩的沧桑。石块砌成的路会唱歌,就像一个老人在低唱,歌声沉浑而略显苍凉。

这就是谭胜保日夜相处的地方,难怪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和龚滩古镇一样的苍老而迷惘的神情。然而,令他忧虑的并不是古镇衰老的背影,而是吊脚楼无尽无声的叹息。他是吊脚楼的建筑师,可是吊脚楼不再受到当地人的欢迎,他失去生活的来源不说,吊脚楼不可挽回的踏上了消逝的路途。

龚滩的吊脚楼与凤凰的有所差异,只是稍微有点差异而已,笔者不懂建筑学,不敢妄加评论,即使谭胜保曾讲起过,由于时间太久也遗忘了。

森林覆盖下的龚滩吊脚楼很多都出自谭胜保的手笔,我们在古镇里徜徉时,谭胜保的自豪之情溢于言表,但当谈到最近的日子时,谭胜保沉默了,呆呆的坐在青石路上发愣,嘴里吧嗒着旱烟,许久才说,现在我不吃香了,以前找我建吊脚楼的人家排成队,有的人家为了抢先找到我,还给我家送过半拉猪的肉呢,现在不行喽,盖新房子的人家不喜欢吊脚楼,喜欢从城里传过来的钢筋水泥的楼房,我对钢筋水泥一窍不通,摆弄一辈子木材了,我连建吊脚楼用多少块板、多少根钉,都清楚得很,可是现在这些用不上了,我成了废人一个。

曾几何时,吊脚楼是土家人心中的一首歌,动听,迷人,难以割舍,现在吊脚楼成了一曲挽歌,哀伤,凄婉,痛彻心肺。谭胜保遭遇的尴尬引发了我们的深思。是什么让延续几千年的吊脚楼走上了消逝之旅?是什么让一个高超的建筑师长叹不已?

是所谓的现代文明的侵袭。现代文明的代表是经过加工处理的钢筋和水泥,而不是来自天然的木头和竹篾。钢筋和水泥给人的感觉永远是冰冷的,绝望的,逼仄和压抑时时伴随,浮躁和寂寞就如噩梦缠绕;而木头和竹蔑却是有灵性的,住得久了,就会产生感情,温度,温暖,温情,就如亲人怀抱一样。混凝土建筑的机械死板,吊脚楼的灵动蕴藉,很容易比较出优劣的,人类却顾此失彼,不知道是一种进步,还是一种倒退。

现代文明的另一种弊病也困扰着吊脚楼,那就是工业垃圾和生活垃圾的肆意排放。这种现象对吊脚楼的威胁比较隐秘,不容易引起人们的注意,可是它切切实实的存在,而且相当严重,十分危急。

吊脚楼为什么能够给人的心灵带来慰藉,为什么能够让人超凡脱俗,为什么能够让人产生长久的依恋?就在于吊脚楼所营造的氛围使我们感受到了迥然有别于城市的意境。这种意境依托于青山绿水,依托于水边捣衣的苗家、土家的姑娘,依托于飘荡在小河里的游船渔舟。可是现在呢,青山不再,到处都是滥砍乱伐的痕迹;绿水不流,工业污染使其发出冲天的恶臭,生活污染在水面上漂浮,令人作呕;水边不见了捣衣的女子,谁愿意在臭水沟边捣衣舂米;渔舟也歇菜,水质变坏,游鱼尽死,臭气逼人,这能行船打鱼吗?这样的环境里,吊脚楼依然是吊脚楼,可给人的感觉却变味了。这种伤害较之于前者,恐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吊脚楼的生存环境受到破坏,吊脚楼的心灵之泉也会干涸而死。

水泥楼房的大量崛起,日渐光秃浑浊的青山绿水,商业大潮侵袭下的迷失的人群,一切铁一般的事实提醒我们,吊脚楼正在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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