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头是这样的:
干枯的嘴唇落到密密的浪花里,
啃咬苹果的牙齿变成黄金;
我与沉重的箱箧一同转身,
在水中消失不见。
制图者的笔在世界尽头画下一条线。
我亦听见窠臼之间蚂蚁如潮涌入
归来的将军失足摔下楼梯
五颜六色的旗帜翻山越岭。
巨大的蚁球飘过河流
抬眼望向聚集的云。
橄榄、葡萄与香草,
肖像画里画师漫不经心的点缀。
盛装的夫人隔着巨大宫殿的窗户,
凝望高塔顶端的果园。
国宝以另一种形式失窃。
百叶窗重新被刷上油漆
蓝色笔记本上出现新的句子
倾斜的酒器被扶得笔挺。
房子的主人出去散步,
钥匙插在河底的淤泥里,
被阳光反复折弯。
身后远远传来了鸣叫声;
越过几百堵高墙向后望去,
矮小的两腿生灵在死去的森林行走,
胸口滚动着火焰。
飞驰如电的人们举起断裂的钟摆
争夺一朵枯败的缠枝莲。
深山里再没有神秘的呼喊
广场上的坑洞再次遭到撞击——
铜雕像在桥的中央长久站立,
生活的格言和我一起离去。
我想,我要为每一个天体的赤裸与沉默致歉——
滩涂上已满是爪印,
离去的人胭脂盒里装满盐粒;
街巷间的大笑与歌声流进狼群的胃
地上林立着望远镜。
倚着窗牖 爬山虎弹落无数的碎裂声,
在密密麻麻手臂张开的缝隙里
远远弥望这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