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选择少年意气

图片发自简书App


最近两天看跟胖子相关的故事和剧,看的心情很苍凉。我确实享受着社会发展带来的便利,但我已经漠然置之各种闹腾,因为我觉得当下已经基本没有了客观安静看世界的舆论导向。

假想自己再年轻十岁,年轻二十岁,是不是会选择做一个热血青年?

我想我会。

在很多人眼里明明就是逞一时口舌之快和逞一时之热血冲动,可在我们的人生里,这是重于当下的义气和给什么都不换的情谊,所以若干年后,流再多的泪,发再大的狠,嘴上和心里说的都是无悔。

有时候我们就是用自己的悲壮去成全别人了,那又如何?哪种人生不是人生?哪种人生不被歌颂?哪种人生不是色彩斑斓?

看到太多为了钱、权而纷扰的故事,听到太多虚假的“客观”,也听到太多伪歌功颂德和伪批评指正,在没被和谐之前,竟然有股清流,挺情怀,挺义气,我挺写文的那个女爷们儿。

附原文:




昨夜北京下了大雨,但是有一件事情,盖过了京城风雨的声音。

它来自成都的体育场,来自一群国乓球迷的的呼声。短短三个字,是一个人的名字。

那个名字,是刘国梁。

比赛开始前,马龙发了这样一条微博:

这一刻我们无心恋战……只因想念您  刘国梁!

接着,在昨晚的中国乒乓球公开赛上,马龙,樊振东,许昕先后退赛。

随后,乒乓男队主教练秦志戬,马龙的教练马琳,还有樊振东、许昕、王皓……所有人都在发了一模一样微博,列出了整齐的队形。

微博都是同一句话:

这一刻我们无心恋战……只因想念您  刘国梁!

为了不失去,他们已经做好准备失去所有。

很快就有人站出来,指责他们意气用事,说这样做不值得,很幼稚,是硬碰硬。还有教导他们,人啊,要学会明哲保身。

是,明哲保身,明哲保身。

可我们却忘了一件事情。

明哲保身人都可,少年意气最难得。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最最最难得。

这些,明明是大家都知道的道理,却越来越少人能做到。

有一件我很不愿意提起的往事。

肖凯是我从小的好朋友,从幼儿园到高中成绩都非常好,三岁起就说要去清华。他高中轻松拿了国家数学竞赛的一等奖,如果一切不出意外的话,他现在应该是清华大学的一名大三学生。

高二那年,他们学校校长要竞选省上某官位。为了做出点业绩,直接把改革的斧头劈向了学校。

要求学生全部参加学校组织的周末特定培训班,每个学生每个月多交4千块钱。

要求全部订制新的进口校服,一套夏季校服就要一千多块。

还要求所有学生必须住校,取消午休时间,晚上晚自习延长至11点,下课也不准大声说话打造“宁静校园”,所有的超市在7点前关门,学生不能在宿舍吃东西,所有就餐必须在食堂完成。

很快,这样的做法就激起了众怒。

凯子当时关系很好的一个男生找到他和另外几个人,一起写了一首藏头诗指责学校,连夜贴在学校各处。

藏头诗火了,也东窗事发了。

带头的男生被人举报,学校立即决定把他开除。

这个男生家境不好,单亲家庭,母亲患病。他爷爷奶奶来学校,被校领导指着鼻子骂,你孙子是汉奸,是白眼狼!你儿子是啥样,看看你们孙子就知道!这种汉奸,就是学校的耻辱,是民族的败类!

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在教室外站着,一句话也不敢反驳,哭得撕心裂肺,求学校给孩子一次机会。

那天晚上我收到一条短信,打开一看,凯子的。短信里他说:

要是我这辈子跟清华没缘分了,你能不能努把力,替我考到北京去。帮我看看清华园。

当时的我其实还不知道这件事情,觉得莫名其妙,给他回了一条:你这是炫耀吧,滚!

肖凯回我,人生总有意外嘛,说真的。

我回他,滚滚滚,我可是要去南京大学的人!去不了南大我也去南京!

三天以后,我得到消息。肖凯在他们学校煽动情绪,严重违反校规,被开除了。

他一个人担下了所有事情。

去之前,很多人劝他,你不至于,这事儿本来就是那个男生带头的,你还有美好前途啊,清华你不要了?

他没听,去TM的前途吧,那可是我兄弟。

后来那个男生保住了,没开除,第二年考上了大学。

肖凯被送去了部队,没有清华,甚至没有读大学。

走的时候他跟我说,我就说吧,人生总有意外。我站在车窗外哭,说,你就是个傻子,幼稚可笑,你这么幼稚的人,活该,滚吧!

一年多以后,2014年高考结束。

我不顾全家的阻拦,在志愿表的六个平行志愿里,齐刷刷地填满了北京的学校。

去TM的南京吧,你可是我兄弟。

很多年以后我问他,凯子,那事儿你后悔吗。

肖凯干了一大口啤酒,我像后悔的人吗?为了兄弟,这事儿是我一辈子最骄傲的事儿!你去了北京,你后悔吗?

豪气心中而起,我也干一口啤酒,兄弟,这辈子有一口气在,就不说后悔两个字。

咱们要不都幼稚,又怎么能当这么多年朋友。

肖凯太幼稚了,我太幼稚了,昨天的国乒队也太幼稚了。

我们只有一股傻气,不够成熟稳重,不懂权衡利弊。我们和世界交手,世界对我们拳打脚踢,一步步警告我们,你们别他妈幼稚了,快点成熟起来!

可是,我今天想问问这个世界,成熟到底是什么?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这不是我学的诗歌吗?

虽千万人吾往矣。

这不才是从小教育教给我的东西吗?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这不才是世界让我们歌颂的精神吗?

原来这些,竟然都是错的?那么成熟到底是什么?

是把过去那个热血的自己彻底冰冻?是忘了人心里最珍贵的那个部分?是世故老练,是明哲保身?

如果这些才是成熟,那我宁愿永远幼稚。

圆滑世故的中年人,您就不要嘲笑我们年轻人的热血和正直了。

不知道你们是怎么一步一步变成了现在的大人,但我想当你们还是孩子时,或许跟我们是一样的,只不过一路走来丢了很多东西,这就是我们不愿长大的原因。

你们成熟吧,只是你们选择明哲保身的人,一定要记得。

有朝一日被朋友背弃,别说人背信弃义。

有朝一日被落井下石,别抱怨世风日下。

以后别再吹什么拼搏精神,也别再指责运动员“关键时刻站不出来”。

以后若是山穷水尽,走投无路,也别渴望有人出手相救。

一群运动员连金牌都不要了,那一定是有比金牌更重要的东西。

我们如果连前途,生命都不要了,那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事情。

生我何用,不能欢笑;灭我何用,不减狂骄。

借用一段琅琊榜里的台词:

明知是陷阱,是圈套,利弊如此明显,但仍然要去救,所为的,只不过是往日的情义和公道。我已经太久没有见过这么蠢,却又这么有胆魄的人了。

明知不可为,偏为之,是因为我们还活着,我们低下头不说话的时候,还能听见血液燃烧沸的声音。

生而为人,头顶有天,脚下有地。

心中有情,胸中有义,我很骄傲。

最后,再用一次那句我用了很多次的对话。

“大圣,此去欲何?”

“踏南天,碎凌霄。”

“若一去不回?”

“便一去不回!”

本文作者:杨乐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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