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壑松

弹琴鼓瑟自古以来即是文人雅事,名师名琴更是令人津津乐道,如“匏巴鼓琴而鸟舞鱼跃”,此句出自《列子·汤问》,有一个叫匏巴的人,他弹琴能使鸟儿飞舞,游鱼跳跃,可见技艺的高超。琴音有悠扬,有铿锵,人们常用动听、悦耳等形容琴音的美妙,如果说琴声听起来像什么,古人有一妙喻。

听蜀僧濬弹琴
——李白
蜀僧抱绿绮,西下峨眉峰。
为我一挥手,如听万壑松。
客心洗流水,余响入霜钟。
不觉碧山暮,秋云暗几重。

绿绮,古琴名,晋傅玄《琴赋序》:“楚王有琴曰绕梁,司马相如有绿绮,蔡邕有焦尾,皆名器也。”其中司马相如是蜀人。蜀僧濬,四川的僧人,名濬。

第一句交代了琴与弹琴者,名叫濬的僧人自西面的峨眉山上下山来,怀抱着绿绮名琴。

第二句写琴声的美妙。挥手,这里指弹琴。嵇康《琴赋》:“伯牙挥手,钟期听声。”

壑:山谷。琴曲有《风入松》,万壑松比喻琴声。这句是说蜀僧濬挥手弹琴,想见姿态很潇洒,诗人好像听到了万壑松涛雄风。

万壑松般的琴声,那是气势磅礴,不同凡响,是不是如同庄子所说的天籁,来自大自然的声音,绝妙无比。

流水,用典出自《列子​·汤问》:“伯牙鼓琴,志在高山,钟子期曰:‘峨峨然若泰山;’志在流水,曰:‘洋洋乎若江河。’子期死,伯牙绝弦,以无知音者。”

“客心”一句是说诗人听着琴声,郁结的情怀如同被流水清洗一般畅快。

霜钟:指钟声。《山海经​·中山经》:丰山“有九钟焉,是知霜鸣。”郭璞注:“霜降则钟鸣,故言知也。”“余响”“余音袅袅,不绝于缕。”这一句是说琴音与钟声交响,余响不绝于耳,也兼寓有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意思。

琴声令人久久回味,待诗人回过神来,抬眼四下而顾,只见青山已罩上了一层暮色,灰暗的秋云重重叠叠,布满天空。表明诗人长久地沉浸在悠扬的琴声之中,不知不觉,天色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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