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过后,温柔以待

《悲伤逆流成河》剧照

印象中第一次看郭敬明的《悲伤逆流成河》已是8年前,大约在2010年。那时候刚在县实验中学念高一。百无聊赖的住宿生涯开启了我浸读小说的时光。

那时候郭敬明小说特别火爆,不知道哪里听说《悲伤》这本小说特别好看,恰巧图书馆有库存,借到书以后那个废寝忘食呀,读得比专业课还认真。

几乎每个周五下午都会搭一小时公交回家。我依稀记得那个温暖的冬日午后,早早下了课,背起书包准备去公交站坐车。书包里空荡荡什么都没带就只有一本砖头厚的小说。

上了车,便迫不及待开始读。那时候的公交车还没有像现在这般敞亮干净:磨破了皮的黑皮坐椅,布满沙尘的车窗玻璃,破败的车厢,以及司机头上那支嗡嗡作响,随时可能掉下来的摇扇。肥头腆肚的司机顶着一头油腻的黑发,嘴里叼着五毛钱一包的大前门,被烟熏得有些浑浊的眼睛却异常明亮,一不留神便超越前面的货车。

有乘客被呛得不行,让司机把烟灭了吧。司机抄着一口浓重的本地方言:不想坐就下车啦……

车厢开始闹腾起来。小县城的公交司机总是特别“跋扈”,气焰上咄咄逼人毫不退让。也许是常年累月,日复一日枯燥的开车生活让他们失去心平气和的说话方式,又也许是平时开口说话的机会并不多,想乘此来个酣畅淋漓的表达。但只有当地人知道,他们也就是吵闹两句,并不会真正打起来。这班年过半百的中年男女,吵着吵着气也就顺了。

乱哄哄的车厢,竟没有影响到我看小说的心情。我完全沉迷在郭敬明挖好的坟墓里。

那时候都看了些啥虽然现在毫无印象,但我记得我是看哭了的。不得不说郭敬明很会赚取年轻女孩子的眼泪。

也许是看到易遥在被霸凌的时候,也许是看到命运对她的不公,生活对她摆弄不止的时候,那种字里行间充斥着满是压抑和憋屈的情愫;易遥身上那种可望不可及,求而不得的揪心感…..让人代入角色,深陷其中,不自觉就将自己带入女主身份,感同身受。那是我第一次读到那么悲惨的人生。

父母离异,母亲瞒着自己白天在家接客按摩;同学排斥,处处欺辱自己;就连青梅竹马的邻居校草也转身喜欢上校花,更致命的是一直守身如玉,安分守己的自己居然也被染上恶心的性病……多亏顾森西及时雨般的出现,才让易遥的人生身陷黑暗仍有一丝光明。

但很快这束光也灭了。随着顾森西姐姐的死,易遥的悲惨人生被推向绝命之巅。可以说没有最惨,只有更惨。全世界巴不得她能以死救赎自己肮脏的灵魂。

就在易遥承受不住种种人身攻击和疯狂谩骂一心寻死时,她对着围观她跳海的全校师生,挣扎着哭诉着自己的痛苦和不堪。但人们依旧不依不挠,并不理会,巴不得她立马跳进海里。

仿佛她死了这个世界的空气就干净了一样。但真就这样吗?那真是一个病态的世界。

许多人觉得自己生活百无聊赖,缺少一点跌宕起伏的色彩,于是抱着一种“看热闹”“瞎起哄”的心态观望别人的人生。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别人的故事越精彩,越具有谈资性和趣味性。

我不敢说我对易遥的人生多么感同身受。我有一个比她幸福的家庭,比她拥有更多的朋友。我也没有她身上那种瘆人的病。

但同为青春期的女生,我特别能理解她的内心世界。在那样一个残缺的家庭环境里,在极度自卑和愧疚的自我否定里,很难活得开心。

好在顾森西是上天派来的救赎。在顾森西的挽救之下,易遥终于成为闪闪发亮的丑小鸭。

其实故事的结尾还算是“happy ending”。如果说那样一个善良且努力生活的女孩,最后真的惨死在众人的唾沫口水之下,那真的不太符合中国人的观影价值。

影片可以丧,故事可以催人泪下。其实很多人的生活现状或说类似经历还蛮像易遥的。但我们都希望看到好的结局。生活很苦。甚至这个操蛋的世界有时候让人“不想活,不敢死”。所以在面对一部以“悲”为主线调的影片时,大多人都会对主角的结局寄托美好的希冀。彷佛就是在对自己的人生心怀希望一样。

如今8年过去。我也走在职场路上。说实话,每个时期都会有极其烦恼的事。工作之后再看这样的校园故事,心中不免唏嘘。同时也感慨,生活又何止饶过走出校园后的你?

愿我们都能被生活温柔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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