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失格

最近一个朋友在朋友圈发了张图片,大致内容是:我就是那种什么事都往坏处想的人,提前失望总好过突然失望。然后有人回复:其实我能理解你,毫无安全感,不信任任何男性,很独立并且内心强大,你的洒脱其实是假洒脱,我也是这样的人,在一起的时候尽心尽力,却做好随时送你走的准备,因为我不可能不主动离开你,你一旦对不起我,我就走。

这让我想起《人间失格》里的那句话:胆小鬼连幸福都会害怕,碰到棉花都会受伤,有时还会被幸福所伤。她俩就和小叶一样,想趁着还没受伤,提前就和幸福分道扬镳。

我不想站在制高点,点评这样的情绪有多么不好,需要用哪些方式来挽救自己。因为人性格是由很多因素组成的,我很难一语概括别人的经历,自然也就不能再旁边指手画脚。

所以我只能借着这本书,写写小叶,写写自己。

《人间失格》的第一手札讲述了小叶的幼时经历。小叶一直觉得自己天生是个人世间的异类,发扬着与生俱来的讨好人的精神,对人间事总怀着敬畏(或者说是不安和恐惧)。他不理解人类的行为,不理解旁人承受的痛苦的性质和大小——不,他不知道是否人人都如自己一样在承受着痛苦。

他们不觉得痛苦吗?他们变得自私自利,甚至视其为理所当然,难道从未怀疑过自己?若真如此,那真是快活。不是每个人都是如此吧?真的都满足于此吗?我不知道……在夜里酣然入睡,一早醒来就会神清气爽吗?他们做了怎样的梦?走路时都在想些什么?想着钱的事情?不会仅此而已吧?我似乎听说过“民以食为天”,却从未听过“人为钱而活”。不,也许因人而已吧……我还是搞不懂……思绪渐感困惑之时,我越发惶恐不安,仿佛自己是这世上的异类。

所以小叶有他自己与人相处之道,那就是用滑稽的言行讨好他人。

我将懊恼暗藏于心,一味地掩盖自己的忧郁和敏感,竭力把自己伪装成纯真无邪的乐天派,逐渐将自己塑造成一个滑稽逗乐的怪胎。

有人问我想要什么的时候,我总是突然就什么都不想要了。什么都好,反正任何东西都不能让我快乐——这样的想法总是突然涌上心头。另一方面,只要是别人赠与我的东西,即使再不合意,我也不会拒绝。对讨厌的事说不出讨厌,对喜欢的事也总是偷偷摸摸,我总是品着极为苦涩的滋味,因难以名状的恐惧痛苦挣扎。

可能人就是有“归因”这个毛病,我觉得第一手札暗藏了小叶性格的来源,家人之间的冷漠、年幼时佣人的侵犯、耳濡目染的猜疑等等。

第二手札从小叶远离故乡进入中学开始写起。此时的小叶已经学会了灵活运用搞笑本领,很快,新的老师和同学都喜欢上了他。一次在自己刻意出丑,引得同学们大笑不止时,竹一走到他身后,说了一句:故意的,你是故意的。从那以后,他总是惴惴不安。虽然仍然会表演可悲的滑稽戏码,但总是担心竹一能识破他,更担心他会把自己隐藏的真相告诉别人。

如果可以,我真想从早到晚寸步不离竹一左右,以防他泄密,然后,在和竹一形影不离的时间里,我会竭尽努力让他相信,我的“搞笑”并非刻意之举,而是货真价实的。顺利的话,我想成为他独一无二的挚友。如果这一切均不可行,我只能祈求上天早日夺去他的性命。不过,我终究无法对他产生杀意。尽管在过去的人生中,我曾多次祈盼死于他人之手,却从未动过杀人之心。面对可怕的对手,我反而只想着让对方幸福。

小叶通过自己的“伪善”,终于和竹一成为了好友。他在竹一的偶然启发下,尝试画了一幅阴森凄惨、令人毛骨悚然的自画像。但除了竹一,他没给任何人看过这幅画。

一方面,我不希望人们看穿我搞笑背后的阴郁,继而对我心生戒备;另一方面,我担心人们辨别不出这才是我的真面目,反而视其为我搞笑的新成果,画像就此沦为人们的笑料——这比什么都令人难过,我马上把这幅画藏进抽屉深处。

竹一给小叶留下了两个预言,“女人为我着迷”,“成为了不起的画家”。这两个预言烙印在小叶身上,伴着他踏上了东京求学之旅。在这趟旅程中,他遇到了对他人生极为重要的一个人——堀木。

堀木和小叶有相似之处,两人都是脱离世俗规定、迷茫无措的人。但在小叶心中,堀木和他本质不同,堀木的搞笑是无意识的,他完全意识不到自己搞笑的悲哀。尽管小叶瞧不起这个都市无赖,但他很愿意和他在一起玩,因为小叶害怕和人相处。他害怕售票员,害怕迎宾小姐,害怕服务生……堀木就像是他在东京的向导,他把钱包交给他(小叶家境很好),让他带自己玩乐消费,让自己慢慢融入东京。

堀木完全不顾听者的感受,一天二十四小时散发着所谓的“激情”(也许所谓“激情”就是无视对方的立场),一刻不停地说着无聊的话。和他在一起,永远无须担心两人走得累了,会陷入难熬的沉默。原本少于寡言的我,曾无比担心那可怕的沉默降临,于是在那之前,我便拼命搞笑,以防冷场。现在有了堀木这个笨蛋,他总会无意识地扮演搞笑的角色,而我不必勉强回应,只需左耳进右耳出地听着,适时地插科打诨便足以应付。

慢慢地,他爱上了酒、烟、娼妓,这些东西都可以帮助他暂时消除对人类的恐惧。小叶爱上了和娼妓厮混的日子,因为在他眼中,“娼妓既非人类,也非女性,像是白痴或傻子”,“她们没有半点欲望,单纯得可悲”。随着时间的推移,小叶已经变成了情场老手了,但是他内心却并不像《灼人的秘密》里的情场老手那样,游刃有余地狩猎,他对女性一直怀着畏惧。

我知道若是在男人面前搞笑到得意忘形,会过犹不及,因此我总是把握时机、见好就收。女人却不懂得适度,永远不断索求,我为满足她们毫无节制的要求,时常精疲力竭。她们着实能笑。女人似乎比男人更能享受快乐。

我简直看不下去她那兴高采烈的模样,真是倒胃口,想着不如打发她做点什么。

让女人们去办事,她们绝不会垂头丧气,反而因为受男人所托,倍感开心。

现在的小叶看似可以和别人一本正经地寒暄了,但他对人类的自信和暴力仍然感到怀疑、恐惧、烦恼,他的本性依然是无法与人沟通的。一次偶然,他认识了银座的一个女服务员——恒子。

眼前这名女子,虽然没有用言语表达自己的寂寞,但整个身体的轮廓却在无声吐露出巨大的寂寞气息。她的身旁仿佛充斥着约莫一寸见方的气流,走近她身旁,我的身体也被那气流所包裹。这气流与我自身携带的阴郁气流完美地融合,如贴在水底岩石上的枯叶一般,使我得以从恐惧与不安中抽离出来。

小叶笃定和她在一起的那一晚,是他获得解放的幸福之夜。但次日清晨,他就变回了那个胆小鬼,想趁着没有陷入太深,赶紧逃离。“金钱散尽,情缘两段”,他带着搞笑的口吻说这话,把恒子逗得大笑,但这确实是他内心真实想法,“此处不宜久留,以免夜长梦多”。

小叶一面疏远她,一面又惧怕她,对银座也敬而远之。直到有一天和堀木喝多了,跑到银座去继续喝。堀木本打算亲坐在他旁边的服务员的,但没想到,这个服务员就是恒子。小叶并没有阻止恒子坐到堀木旁边,因为他占有欲不强,没有与人争夺的勇气,而且恒子和他不过是露水姻缘,她并不属于自己。他知道如果让堀木狂吻了恒子,恒子势必会与他分手,但自己也没足够的热情挽留。“我为恒子的不幸感叹,随机又对自己从不争取、顺其自然的软弱感到彻底的绝望。”

但事情却出乎意料,堀木拒绝吻恒子,“我再饥渴,也不能和这样的女人……”

我现在真想喝个痛快。在世俗的眼光中,恒子连得到醉汉的亲吻都不配,是个难看又穷酸的女人。这未免太出乎我的意料,对我来说犹如五雷轰顶。

被堀木那么一说,我也发现,恒子不过是个疲惫又穷酸的女人。然而一种穷人间特有的亲近感涌上心头,恒子在我眼中如此可爱。有生以来,我第一次感到自己的心因爱意而萌动这柔软却积极的力量。

恒子是个诈骗犯的妻子,可能早就对人世间的营生感到困顿不堪,而小叶本就恐惧人世,两人相约跳海自杀。恒子死了,但小叶却被救了回来。到后来,小叶才明白,“原来,在我遇到过的女人中,我真正喜欢的,只有模样穷酸的恒子”。

警察以“协助自杀罪”的名义把他带走,但他并没有因为有罪而不安,反而感到轻松。他善于洞悉他人的想法,所以总是能让情况向对自己有利的一方发展。在警察署唯一一件悲惨的事,是检察官的一次简单问讯。他假装咳嗽,想引起同情,但检察官却一语道破,“你那是真咳吗?”竹一和检察官是他一生仅有的两次演技穿帮的记录,这两次都让他惊慌失措,宁可马上死去,也不愿被羞辱。

不过这一切都结束了,他被缓期起诉,终日呆在父亲友人家(外号比目鱼)的小阁楼里。第三手札记录了小叶走向绝望的过程。这一章太过痛苦,太宰治的文字精炼准确,无论我如何复述,都达不到他的高度,只得简记故事情节,再摘录一些作者文字了。

小叶告诉比目鱼自己想当画家,但却收获了比目鱼狡猾的一笑。

那笑容中有类似轻蔑的神色,若把人世间比作大海,他诡异的笑容如同游荡在万丈海底的一抹掠影。比目鱼的笑,让我得以窥视人生活的深层奥秘。

小叶逃离了比目鱼的家,却发现自己无处可去。

我知道有人爱我,但我似乎缺少爱人的能力(原本我就常常怀疑,这世上的人们究竟是否具备“爱”的力量)。

我没和任何人来往,也无法走向任何人的家门。

没有办法,小叶只能去找堀木,但却在他家见识到了都市人的另一面,“不吃亏”。“这个利己主义者的冷漠和狡猾,让我这个乡巴佬瞠目结舌”。巧的是,他在堀木家认识了静子,也走上了小白脸的道路。他惶恐不安,只能借酒度日,而静子和她的女儿茂子的幸福,就像是刺一样,扎得他满身是血。

我知道这公寓里的人对我印象不错。可我愈是恐惧他们,他们就愈喜欢我;而我愈是被人喜欢,就愈觉惶恐,然后不得不想方设法逃离他们。

真是幸福的母女俩。我这种混蛋夹在她们中间,只会把她们的生活弄得更糟。质朴的幸福。一对好母女。啊,若有神明愿意听我祈祷,请赐予我幸福吧,哪怕平生只有一次。请赐予我一次幸福吧。

他再也没回到静子的公寓,而是到一家小酒吧的二楼再一次过上了小白脸的生活。终日喝酒,靠着低俗的画作为生,直到他遇到了祝子——一个不曾见过丑恶的童贞少女。

一直以来,他总以为,所谓的处女之美不过是愚昧的诗人天真哀伤的幻想,没想到它真的存在于世。所以他毫不犹豫窃取了这朵鲜花,他决定和祝子结婚。但这最终推向他走向的最后的深渊,他亲眼看见了自己妻子被人侵犯。

我房间上的小天窗开着,可以见到房中情景。房内亮着电灯,里面有两只动物。

我顿觉天旋地转,呼吸急促,心中不停念着:“这不过是人类的一种姿态,不过是人类的一种姿态,没什么好怕的。”伫立在楼梯上,我甚至忘了要去解救祝子。

渐渐地,我对所有事情失去了自信,对人类生出无止尽的怀疑,世间生活再也无法引起我一丝期待、一丝快乐和一丝共鸣。

对于祝子,我认为不存在原谅与否的问题。她本就是个信赖他人的天才,不懂得对人起疑,但这恰恰是悲剧的罪魁祸首。

比起祝子被人玷污,祝子的信赖被人玷污这件事更令我难过。(笔者:看到这句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小叶爱上的是他没有的,这更让人难过。)

我这样一个人,惹人厌烦、畏畏缩缩、只顾看人脸色行事、对人的信赖之心早已破裂。于我而言,祝子那信赖他人的纯真心灵宛如青叶的瀑布,清新怡人。但这份纯真在一夜间化为黄色污水。看吧,那晚之后,祝子对我的一颦一笑都十分敏感。

我对唯一能救赎自己的品质产生了疑惑。

这世上不幸的人各式各样——不,毫不夸张地说,这世上尽是不幸的人。但这群人能够堂堂正正地向这个世界抗议自己所承受的不幸,“世人”也大度地给予他们理解和同情。可我的不幸源于自身的罪恶,无法向任何人抗议,若我吞吞吐吐地说一句类似抗议的言辞,恐怕不只比目鱼,这世上所有人都会大吃一惊,他们认为我哪有资格提出抗议。我究竟是俗话所说的“任性妄为”,还是与之相反,是个懦弱的胆小鬼呢?

后来他还是和祝子离了婚,迷上了吗啡,身体越来越差。最终他被比目鱼和堀木带到了疯人院。直到他父亲过世,大哥把他接到乡下的茅屋,请了个年近六旬的女佣照顾他。

父亲已然不在。那份占据我心,眷恋般的恐惧已然消逝,我的心变得空空荡荡。这甚至让我怀疑,那盛载苦恼的器皿曾经之所以那么沉重,是因为父亲的缘故。父亲走后,我顿时泄气,连苦恼的能力也随之失去了。

三年期间,我数次被这位名唤阿铁的老女佣残忍侵犯,有时我们也像夫妇一样吵架。

今年,我将满二十七岁。白发骤添的我,在大部分人眼中,恍如年过四旬。

其实第一次看到开篇朋友圈的言论时,我内心是排斥的,甚至带着点嘲讽,“不过是矫情罢了”。但不得不承认我自己或多或少也有这些状态,所以读《人间失格》,我总有一种在照镜子的感觉。隐藏的自己被人一点点扒干净,我被镜子的自己吓了一跳。我突然明白为什么道连格雷最终会毁了自己的画像,因为好多时候,我真想毁了这书,让所有人都看不到它,让所有人都看不到自己。

小叶的性格可能源于家庭,源于儿时被性侵。可是,又是什么影响了我,让我变成现在这样一个敏感多疑的人呢?

有段时间我每天都在思考自己扮演的每个角色,不开心的时候假装开心,和不同的人相处就有不同的状态。有时候这种伪装会让人很疲惫,但是不得不这样做,因为我很清楚,在不同的场合,我需要扮演不同的角色。

我想了解自己,弄清楚在不同的问题面前,自己做的每个选择。比如说,每次别人主动说要帮我什么忙或者给我什么东西,可能我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到底要做什么,嘴里就下意识先说了:“不用,谢谢”。我总是下意识地拒绝,这可能源于我的母亲。

从小母亲就常念叨,“不能欠别人人情”。母亲对欠人情这个行为极度敏感,除了和她极为亲密的家人,她对所有的朋友都怀着近乎本能的距离感。有些我以为可以看做是她挚友的人,她也会在背后担忧自己有没有欠她人情,一旦有什么东西没还,她就一定要想尽办法找到机会把人情还回去。很大程度上讲,我不想随便获得什么东西,因为我知道自己一定要为此付出代价,最好的方式莫过于先拒绝。

性格的形成因素肯定不是单一的,还有很多细节把我变成了现在的我。正因为如此,我花了很长的时间来了解自己,越是了解,越觉得害怕。若是世间人皆如我,那我心里就平衡多了,这样就不用担心自己异于他人,不用一个人承受痛苦。所以我常告诫自己“人皆作之”,但越坚信这一点,和人相处越小心翼翼,自己就越疲惫。

就像我读《萤火虫之墓》一样,读《人间失格》那段时间,我一直处于压抑的情绪中。但身边刚好有一个像祝子一样的人,他每天像个傻子一样乐乐呵呵的,他把情绪低谷的原因归于没吃饱、没睡好、例假焦躁症、缺少运动。好像于他而言,只要满足刚需,人就可以幸福快乐一辈子了。

我惊讶于他的自我修复能力,就像小叶一样,拼命抓住能救赎自己的稻草,渴望从她那里吸取一点阳光,让我不至于一步步堕入深渊,陷入与人交际的疲惫之中。但日日夜夜,我又会担忧这些热情不过是我的幻想,终有一天我会发现事实的真相——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幸免于难,最终重新回到属于我的阴暗角落。

《人间失格》里最打动我的,便是恒子的那句感慨:真是寂寞。简单几个字,竟让我热泪盈眶。

真是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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