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課抄了席慕蓉的詩歌《深秋》。過了寒露便已深秋,天高雲淡,秋水澄碧,漫山的红黄褐翠,满耳的秋風瑟瑟。中國的诗歌傳統大多是傷春悲秋,雖然也有慕秋之文字,但字裡間流溢着也大多透着秋的悲寥。偉人詞中:“萬類霜天竞自由。”當是偉人襟懷,自鑄偉詞。
我覺得秋真的應該是沉靜的,或許衹有在沉靜中才能感知這沉靜之下勃勃的活力。大自然的山野裡才能有這令人意醉神迷五色斑駁的濃濃的秋意,然而那满山的五彩繽紛很快便會在一陣冷似一陣的西風、北風或西北中消逝。當一切歸於寂寥時,反倒是人的思想最爲活躍的時候。
秋日是沉靜的,靜得能聽到葉子飄落的聲音,甚至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沉寂的秋日裡,最願意思考的問题莫過於活着或活着的意羲了。余華的小説讓人讀得透不過氣來,讓太多的人找不出活着的理由和活着意義。福貴少爷讓我懂得活着本身就是活着的理由和活着的意義。
活着本能上是爲了自己,然而事實上,一個人的生命不可能不與其他人纠纏,難解難分,就像《美國往事》裡的一段話:“當我對所有事情都厭倦的時候,我就會想到你,想到你在世界某個地方生活着,存在着,我就願意去承受一切。你的存在對我很重要。”
高三年级舉行第二次月考,上午没有監考。氣温比昨天降了很多,早晨上班時感覺到不是清冷而是清寒。樹上的葉子開始大批大批地飄落了,街路上,緑化带裡,還有街角河邊到處都飄落着枯黄的敗葉。
没有監考,一個人在空寂的校園裡很随意地游走。我喜歡這樣一種狀態,一個人在沉寂的秋意中自由地游走。上高中時學朱自清先生的《荷塘月色》,怎麽也讀不出不满和苦悶來。後來自己教課,講《荷塘月色》時,依然講不出不满和苦悶。
“我愛熱閙,也愛冷靜;愛羣居,也愛獨處。像今晚上,一個人在這蒼茫的月下,什麽都可以想,什麽都可以不想,便覺是個自由的人。白天裡一定要做的事,一定要説的話,現在都可不理。這是獨處的妙處,我且受用這無邊的荷香月色好了。”——《荷塘月色》
橋塌了,總會有塌掉的原因的,除了直接原因,還應該有間接原因或根本原因吧。我不知道哪些詞汇是敏感的,弄不好又會被鎖定。前些日子身體有些毛病,今天感覺好了很多,心情也放松了很多,又不自覺地口無遮拦起來。
我讀魯迅先生的小説,覺得阿Q、祥林嫂和孔乙己三個人物最具特點,或者説這三個人有着非常鮮明的民族性——阿Q的健忘,祥林嫂把悲剧講成了喜剧,孔乙己最終被打斷了腿站不起來衹能爬着行走。這三個人,一個是“父親”,即便阿Q到死也是一條光棍;一個是“母親”,即便阿毛已經狼喫掉了;一個是知識分子,即便孔乙己是“站着喝酒而穿長衫的唯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