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关于死亡还是爱情》

最近随着鲍勃迪伦的获奖,诺贝尔文学奖再次成为人们的热议话题。今天的《暮色书简》所推荐的这本书也和诺奖有关——2015年诺奖的获得者阿列克谢耶维奇的经典作品。

第一次看到这个书名你会想到什么?爱情吗还是摸不着头绪?书的封面是一对在跳舞的恋人,只是只剩下了衣服,里面没有了支撑的身体,背景是一望无垠的莽原。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这样画?难道切尔诺贝利就是如此吗?

1986年4月26日,切尔诺贝利核电站的反应堆发生爆炸,当地居民自此命运被完全改变,并且被长久的冠以切尔诺贝利人的称呼。书中这样记录“对于一千万人口的小国白俄罗斯来说,那是国家级的灾难。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纳粹军队摧毁了白俄罗斯境内六百一十九座村庄,切尔诺贝利灾变则让该国失去四百八十五座村庄和居住地,其中的七十座永远埋在了地下。战争时,每四个白俄罗斯人中有一个人死亡;今天,每五个白俄罗斯人中就有一个住在受辐射污染的地区,总数为二百一十万人,其中七十万是儿童。辐射是白俄罗斯人口减少的最主要原因。”这段话在全书的开篇,触目惊心。

可是,可是这些只是冷冰冰的数字啊,真真切切生活在那里的人该怎么度过啊?

于是我们在书中看到了,作者用三年时间采访的这场灾难中幸存者的真实口述:有第一批到达灾难现场的救援人员的妻子、有现场摄影师、有教师、有医生、有农夫、有当时的政府官员、有历史学家、科学家、被迫撤离的人、重新安置的人、还有妻子们祖母们……他们都有着不同的命运、职业和个性,但是切尔诺贝利却是他们生命里共同的重心。这些人不过是平凡人,却必须面临最艰难的问题。

作者将向世人呈现这个“中毒”世界里的惊人事实。每个人不同的声音里透出来的是愤怒、恐惧、坚忍、勇气、同情和爱。

本书的标题取自全书序幕的第一句话“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关于死亡还是爱情?也许两者是一样的,我该讲哪一种?”——说自一位已故消防员的遗孀。也是全书最让我揪心的一个故事。

发生爆炸,刚结婚的丈夫作为消防员,在第一时间冲到了现场。只是,丈夫不知道这里的辐射有多强;只是,妻子没有想到,这一去,改变了他们的一切。

丈夫被收入医院治疗,外人不能接触,医生说“他接受了一千六百伦琴的辐射。四百伦琴就会置人于死地,你等于坐在核子反应炉旁边!”

执意照顾,只是,怀着身孕的她不知道,肚中的孩子为她吸收了所有的辐射,出生四小时候后便死去了。

“我每次都带两束花去,一束给他,另一束摆在角落的是给她的。我跪在地上,绕着坟墓爬,一定用跪的。(开始语无伦次)我杀了她……我……她……救了,我的小女儿救了我,她吸收了所有辐射,就像避雷针。她那么小,好小。(她呼吸困难)她救了……可是我好爱他们,因为……因为你不能用爱杀人,对不对?那么浓烈的爱!为什么爱情和死亡会并存,谁能解释给我听?我跪在地上,绕着坟墓爬……(她沉默了很久)”

为什么爱情和死亡会并存?这是最让人心痛的一句话。

文字是有力量的。纪实的文字更是有千钧之力。如果没有这样的文字,我很难去想象世上有人在承受这样的苦难;如果没有这样的文字,切尔诺贝利对我来说也许只是一座曾经发生过核爆炸的城市。这部汇聚了多种声音的作品,是一座记录我们时代的苦难和勇气的纪念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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