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的洛杉矶

“你为什么会如此成功?”                       

“你见过凌晨四点的洛杉矶吗?”接下来我要讲一个可以讲二十年的故事,也许,以后还可以讲很多年。

1996年,一个来自费城的瘦小子在NBA选秀大会上第13顺位被黄蜂选中,随后被交易至湖人。很多年后人们才知道他并没有成为蜂王,而是成了湖人的皇。一年后,我出生在中国北方的一个村庄,薄薄一层的雪覆盖着大地,一排排的杨树拱立门前,家家户户飘起着炊烟,炕头上,一个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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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推移到1985年,他六岁,对着篮筐笨拙地扔着皮球,想象着自己置身于大西部论坛馆,投进一些制胜投篮,然后他深深地爱上了这项让他一辈子为之疯狂的运动,让他倾其所有,他的心,他的身体,他的精神,还有他的灵魂。后来他真的走在洛杉矶的街头,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人们呼喊着他的名字,他回头一笑,走进了斯台普斯中心球馆,把皮球像子弹一样射进篮筐,也射进对手的心脏。在自己的20岁,在别人还在感慨着青春已逝的20岁,他第一次捧起奥布莱恩杯,举手投足都在创造着历史。

1999-2003年,世纪之初第一个也是到目前为止的唯一一个三连冠被湖人夺走,他也成为夺得三连冠中最年轻的球员。紫金色的冠军旗并排挂在洛杉矶的上空,科比躺在球馆的地板上,望不见天空,但是能看见紫金色的太阳。他说他生来就是为了胜利的,冠军旗的印染,有着布莱恩特浓墨重彩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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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奥尼尔与他的矛盾渐深,以至于后来远走迈阿密,但偏执任性的科比坚守阵地,但篮球终究不是一个人的运动,阵地被活塞攻陷。摇风起,尘飞扬。凄凉宝剑缘独舞,飞雪流光掠四方。

2004年,我从邻家哥哥的文具盒上看见了一个黑色的8号,他就像一个中世纪的骑士,就像堂吉诃德那样,固执地寻找自己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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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他破天荒地三节得到62分,比小牛全队得分还高一分。然后就是那个让他名垂球史的81分,一剑鞘出天下动,紫金锋芒屠猛龙,他独自一人在斯台普斯将那条骄傲的巨龙赶回了多伦多。2006年是他人生的节点,是他第一个十年。他换了号码,把前十年的锋芒和骄傲掩藏心底,他没有忘记当初为什么出发,他固执地寻找着他那匹老掉的马,一次又一次地朝前面冲去,一步一步,从不回头。


再后来管理层为科比寻来了大加,就是他那匹快要老掉的马。一内一外,一防一攻,他是最厚重的盾,他是最锋利的矛。虽然伤病自此一直不断在他身上出现,但他还是拼掉所有的力气将总冠军奖杯拿回洛杉矶,然后他可以对着所有人笑着说出这个总冠军是五个中他最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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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也就没什么后来了,他拖着疲惫和满是伤病的身体追逐第六冠。跟腱撕裂,右肩旋转袖肌腱撕裂,支撑他的已经不是什么肌肉能量,而是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紫金色的信仰。

2015-2016赛季,他走遍了美国的所有客场,每一场都是告别演出。2016年4月14日和爵士的最后一战,是他的谢幕战,我在中国的课堂上看那个叫科比的男人最后一次演出,三春乍暖,那个骄傲的男人带着六十分昂着头走出斯台普斯中心的大门,再也没有回来。科比的传奇和孤独在这片废墟上就此落幕。我追逐了他十二年,终于可以和他好好地说一声再见。一日紫金,终生湖人。一声科比,一生科比。

前半生是小飞侠,后半生是黑曼巴,他的一生足够大多数人仰望。一次常规赛MVP ,两次NBA 得分王,四次全明星MVP ,五次NBA 总冠军,七次NBA 西部冠军,十一次入选NBA 最佳阵容,十八次入选全明星正赛。二十年职业生涯,二十八次绝杀,单场81分,从此科比给洛杉矶的天空涂上了一抹高贵的紫金色。一朝紫金成利剑,王朝盛世剑客来。今天,曾经的荣耀远去,科比在洛杉矶这片废墟上谢幕,拔走了紫金剑,也带走了江湖。这次他不会再回来,没关系,我们不哭,我们要笑着看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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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2月19日,科比双球衣退役,看着湖人的8号和24号球衣在斯台普斯中心缓缓升起,我在心里默念着慢一点慢一点,这样就可以多陪他一会儿了。可能会有第二个科比,可是我没有第二个青春了,我已经从一年级的小学生长成了一年级的大学生,那些逝去的美好,再也不会回来了。你和球衣,后会无期。月缺则满,月溢则圆,今天是一百五十年难得一见的月全食,今天也是我的生日,祝我自己生日快乐,也祝科比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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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比留给我们的是难舍的背影,我们留给科比的是陪伴的青春。两者同样动人。

他的故事到此就告一段落了,那么,你的故事讲到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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