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发表于《小雪花》)

沉默

陈宸

病房里很安静,药瓶里的水正通过输液管慢慢地向下流着。病床上躺着她一个人,平静地呼吸着。窗外灰蒙蒙的,正如她现在的心情。

上午九点,主治医师例行检查。“今天感觉怎么样,觉得难受吗?”他问,“昨天晚上没有发病吧?”“没有。”她静静地回答,随即又焦急地问:“医生,我什么时候动手术?” “不要着急,要等你的各项指标正常后才能动手术。”说完,医生便离开了。只留下她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下午两点,护士进来,她知道又要测血糖了,于是将右手伸出被子,护士抓起她的一根手指,用一根冰冷地针头扎破手指头,然后取样放入一个机器里,过一会儿,那机器报出数字:“12,8。”血糖还是高!

儿子、媳妇来看她,她勉强笑了一下,旋即变得面无表情。老伴在一旁说:“你们送来的那些饭菜和水果,她很少吃,饿极了才吃一点。你看住院才第五天体重就下降了十斤。”她听着,没有一点辩驳,仍旧目光呆滞地望着天花板。老伴看了看她,上前替她掖好被子。又接着说:“你妈几乎不说话,一天到晚就躺着,想上厕所时才说一声,再这样下去不说话,她会憋坏的。”

现在的她于过去的她相差多大啊。过去的她那么开朗,能说会道。年轻的时候,她担任镇长,跑多少单位,接触多少的人哪!

而现在,她连吐露一个字也吝啬了。疾病毁坏着她的身体,也在磨练着她的意志。

她,就是我的奶奶。今天我去探望她,我听到了平时不会听到的沉默的声音。无言的生命在那里静默着。

(指导老师:丁锋)

简评:“生命意识”在学生的习作中总是体现为面对景与物的感怀,而“终极关怀”型的生命触动涉及较少。小作者真实地展现了自己奶奶病榻上的几幅情景,表达了对脆弱生命的理解与关切。为了更好地表现人物,小作者有意识地使用第三人称,力求表达更为全面细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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