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同尽头有一老头儿
他坐在台阶抽着烟袋
手里有一壶早就没味的茶
舍不得去换一壶真吝啬
他的一辈子都是吝啬的评价
已没机会改变了
于是他也吝啬着他眼睛
只看着空荡荡的胡同口
这是他的家但只有他
只有一盏昏暗的灯
像他的眼睛一般混浊
只有一声生命叹息
在不深的胡同不起波澜
那应是人总会有的寂寞
灯下蜡黄的脸上
那二十七块黑的压抑的老年斑
偷偷告诉他
一个绝妙的消息
时候迫近即将来临的冬季
远处依然不见一个期待的身影
所有的只有模糊的黑夜
空荡荡的胡同口
猫儿踩着轻盈的步子去偷腥
此时刻他又记起昨日
暮色未至夕阳院里
没有一杯茶抽完烟袋
望着枯树不说话
你还回来吗？
有生之年可还能够再见一面。
肺痛的让人只能靠昨日回忆
那一只山歌那一声轻合
时候不早了该到时候了
你再不回来老人就睡了
明儿继续等就是了
没什么所谓的
他所能留在山河里
只是一箱子诗歌早已封锁
就埋葬在后院梨树下
写给一个只属于他生命里
一个白裙女孩的诗歌
反正时候真也不早了
你不回来他也该走了
你还回来吗？
有生之年可还能再见一面。
他的宝贝他的心肺
他一辈的所有悲苦安慰
他不会不知道
那些孤鸟已经展翅而飞
再难看到那些笑脸再回来
在院里光着屁股摘一串葡萄
把一碗糖水带着无邪的笑容灌进肚子
《望着枯树不说话》 文：俞无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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