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匆匆数十载,不过是几场大雪的记忆

一场大雪,一夜之间,整个世界换了颜色。只可预料,不可阻挡,所有人都慢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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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这已是2018年的第二场大雪!毫不逊色于第一场雪。这样的大雪在我们这里往年十分罕见,而今年却连续下了两场!

早晨,路上没有了上班赶脚、行色匆匆的人群,人们也不再互相催促,互相拥挤,而是小心翼翼地在厚厚的积雪里寻找下一个落脚点。  几辆汽车蠕动在马路中间,俨然成了行人的点缀,老老实实地做了一回代步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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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站台上的人,虽形态各异,但无论男女老幼,都是全副武装,帽子、围巾、羽绒服和手套,一样不少。他们跺着脚,搓着手,缩着脖子,哈着气,尽力抵挡着寒冷的入侵。无数的树枝、树干横七竖八地折断在道路两旁,唯有坚韧的梧桐,披着厚重的银装矗立在雪中,挺拔的枝干,如刺向天空的冰刃,在寒风中抖擞,伴随着冰雪坠落,沙沙地吟唱着冬日的战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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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两边的店铺门口,有人在铲着雪,也有人在谈论着雪,有人会心地笑着,也有人眉头紧锁,或欣喜,或无奈,无论是否情愿都参加了这场冰雪盛筵。小区里、公园里、广场上……凡是空旷的安全的有雪的地方,陆陆续续有家长带着孩子一起在雪中玩耍。滚雪球、打雪仗、堆雪人……孩子们手舞足蹈,四处奔跑,玩得不亦乐乎,家长也仿佛被带回到了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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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可能因为孩子的心灵像雪一样纯白,所以孩子喜欢雪,那是真心的喜欢,童年的记忆,也多半与雪有关。

记得小时候,我在农村老家上小学,每逢冬天,一群孩子身上裹着破棉袄,脚上穿着大胶靴,每天风里来雪里去,在田间地头你追我赶,脚下的雪被踩的咯吱咯吱的响,到处都留下了我们的脚印……一张张稚嫩的小脸冻得像红苹果,小手肿的像刚出锅的馒头……

冬天田野里会有野兔出来觅食。有一次,我们几个发小在上学的路上发现了野兔的踪迹,寻着野兔的脚印真的找到了一只野兔,我拼命地追赶,结果一不留神掉进了一条涧沟里,着实吓了一大跳。幸好涧沟底下没有积水,而是长满了毛草,毛草长度及腰,在雪的覆盖下,透着春天般的温暖……

更加温暖的是母亲用毛线给我织的围巾,我从入冬就开始带,一直带到开春雪化了也不舍得取下来,母亲说我带着那个围巾她老远就能认出我。由于围巾是红色的,而且颜色非常的鲜艳,同学都笑话我,说我像个女孩。我并不在意,因为那时候我们都是互相捉弄、互相打闹惯了,一个村的孩子都亲如兄弟姐妹。

在农村的那段时光,伴随着雪的记忆,让我一生难忘。那份厚重,无可取代。

3.

后来,我长大了,到城里上学看到了城市性感的外表,也有了这样那样的追求。其间也下了许多场雪,但由于忙于学业,很少去雪中玩耍,即便是同宿舍的好友一遍遍向我们讲述着他和女友在雪中的浪漫故事,我也心如止水,至多是站在宿舍的阳台上看一看校园里的雪景。

那些年,唯一能让我激动不已的,是放寒假回家过年。特别是在飘雪的时候回家,一想到马上就要寻回儿时的记忆,我在火车上就已经心潮澎湃。

记得有好几年是暖冬,我回到家里,心里还略有些失望。但父母依然满脸笑容的迎在门口。寒假在家的日子,每天就是看父母忙里忙外,准备着过年的一切。新年一到,我和父亲一起烧香点蜡贴福放炮,母亲就在厨房里准备着鸡鸭鱼肉,过年的气氛一样没少。

但是我还是喜欢下雪。不是因为雪花多么美丽,多么有诗意,而是因为雪占据了我太多重要的记忆。雪,对我来说有种巨大的魔力,我走在雪地里,就像一个哭闹不停的婴儿回到母亲的怀抱。

4.

08年那场大雪,我有了属于自己的爱情故事。我和她在大学相遇,相恋于即将毕业的时节。她恋爱之初的一句话,让我认定她就是我这辈子要找的另一半。她说:“我愿意陪你一起去你的家乡种地,我们夏天一起听蝉鸣,冬天一起去田野里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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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也想过挥一挥衣袖,告别城市的嘈杂,用行动写一篇自己的《归去来兮》,和妻女一起躬耕于魂牵梦萦的故土。但我深知,自己的妻女属于这个城市,她的父母属于这个城市,我的父母对我的期望也在城市……

5.

十年之后的今天,我早已像这雪花一样,融入了这个城市。我的父母也到了这里。对于他们而言,离开自己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家乡,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其不舍不亚于撕裂一层肌肤,但原因只有一个:

因为我在这里。

如今我已是两个孩子的父亲。看着孩子们在这城市的雪地里愉快地玩耍,看着两鬓斑白的老人们堆在嘴角的笑容,我突然明白了一些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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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的不仅是雪里的景,更是雪中的情!儿时与玩伴们历经风雪时的欢声笑语,父母多年来对我一成不变的关爱和守候,以及此时此刻我们一家人团聚在一起的温馨,都将伴随着这皑皑白雪,深深地积淀在我的心底。

人生的真谛,不在于你能看到自己喜欢的风景,而是有你爱的人陪你一起看风景!

我决心努力挣钱,好好赡养我们的父母,好好培养我们的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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