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杨梅吃到酸倒牙,是一种什么体验?

五六月份,是吃杨梅的季节。

我完全不介意杨梅里有虫子的问题。杨梅多好吃啊,而且这时候不吃,过几天就没了。这种无法违抗自然规律的水果,一定要趁着应季多吃点,才是对大自然的尊重和敬意。

杨梅味道好,但是不容易保存,而且上市的时间不太长,所以价格会稍微有点贵。但是看到近期物价这个涨法,也不算什么了。

在我这个北方人的印象里,杨梅、桑葚、樱桃这几种南方水果,都不是那种可以随便买不考虑价钱的水果。再加上季节限制,一年可能也就吃个一两次。所以每次买回来,吃得格外珍惜,格外有仪式感。

有天晚上我老公没加班,回来得早。我早早做好了饭菜等着,看他提了一个袋子进来,原来是杨梅。

他利索地把杨梅拿盐水泡了,我去摆碗筷,就坐下吃饭。饭吃完了,碗筷收拾下去,再把杨梅端上来。

我吃着杨梅,他怕酸,只是看我吃。俩人一起看电影,是难得悠闲的周末夜晚。

杨梅给人的印象酸,其实也不那么酸。一整颗放进嘴里,咬一下,汁水都在口腔里爆开,光是想想就觉得口舌生津。

读大学的时候,室友家有杨梅树。有一天她家亲戚来学校,给我们搬来两大箱杨梅。白色带孔隙的塑料箱里垫着杨梅叶子,一颗颗黑红的杨梅堆得满满的。

一间宿舍八个人,我们就围着塑料箱吃,整整吃了一下午。杨梅真的好甜,甜到大家都毫无戒心,只顾着吃了。

当天没有吃完,室友警告我们,明天必须消灭干净,杨梅容易生虫子的。

第二天起来,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我们所有人都发现自己的牙完全酸软,什么东西都嚼不动,感觉也迟钝了,仿佛牙齿已经不属于自己。

这对于我来说是全新的体验。那杨梅明明那么甜蜜,我昨天晚上明明好好地刷了牙,怎么还会这样呢?

谁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吃东西的时候,那种有劲没处使的感觉持续了几顿饭,终于过去了。

直到现在,这仍然是我在大学中记忆犹新的许多件事之一。

另一件事也与这位室友有关。是我们去她家做客的故事。

我本身是很不爱去别人家做客的,尤其是有不熟的人在场。我会紧张,有点露怯,坐着还是站着都感到不自在。但是那一次去她家过夜,回忆起来只觉得哪里都是温暖。

去的时候是冬天。南方的冬天是很恐怖的,不管你穿多少衣服,那种又湿又冷的感觉总能顺着你的衣领、袖口、裤脚钻进去,占领你全身。

大学宿舍每天晚上十一点半断电,电热毯也不能用,每个人只能抱着热水袋睡觉。四年间我每到冬天手脚就要长冻疮,可即使是本地同学也一样,谁都不能幸免。

那次我们去她家过夜的原因,好像是因为第二天早上有考试,住在她家早上去考场节约时间。对每天晚上过得很痛苦的我们来说,也是一个能逃离宿舍的机会。

她家有条狗,很乖,不过你不要去看它,要不然它就要过来蹭你,做不可描述的事情。我们围着她家的小桌子聊天,那个桌子我也是头一次见,桌子下面是个暖炉,吃饭的时候饭菜放在桌面上还可以保温。

她爸妈都特别亲切,晚饭给我们做了火锅。她妈妈调的蘸水特别好吃,比学校外面火锅店调的好吃多了。我们每个人都吃得饱饱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室友把电热毯提前开好,被子烘得暖暖的。我说这个电热毯要开整晚吗?她说不用,开整晚你会上火,不过也没关系,晚上冷的话随时可以打开。

那场考试我们都通过了,考试对我早已不重要,在室友家留宿的故事才是这一切的重点。

离家千里独自在外求学的时候,冬天只能睡又冷又湿的床铺。但是,有一些人真的关心你,愿意成为你的朋友。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每个人都能得到温暖。这种温暖的回忆是埋在心里的种子,不断地散发着火光和热量,帮助你驱散内心的孤独,抵御周遭冰冷潮湿难熬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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