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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的救赎不过是又一次的历经劫难

在结束了一场拖拖拉拉将近五年却始终无法步入婚姻的爱情之后,小格除了满心的倦怠更多的是轻松,仿佛终于走出了布满荆棘的森林,走到了平坦大道。但是还来不及计划怎样渡过自己的空窗期,那个笑容像春光一样明朗的男孩子就这样闯入了小格的世界,小格说她的人生从来都是一场被选择,遇见谁爱上谁,仿佛都是天命。短短二十天,像一场微电影,电影已经散场,但是小格仍然在自己的座位上哭或者笑,偌大的影城回应她的不过是自己的回声罢了。

认识那个男孩子其实要早一些了,在培训班第一眼看到这个男孩子,小格就在想这样的年纪怎么会有笑容这么干净,眼睛如此清澈的男孩,仿佛一尘不染,遗世独立般的存在,他的名字叫姚远。接触之后小格就觉得自己应该懂得进退,一方面对于那个始终山盟海誓却不肯给一场婚姻的男人还存在一丝丝幻想;另一方面小格知道姚远家境较好,而婚姻从来都是一场门当户对的游戏,不能确定全身而退的游戏,自己玩不起。小格觉得能远远欣赏这样的男孩子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这样的年纪,这样莫名的情愫还是应该好好揣着,而且小格相信感觉都是可以收得回的,只要不发展成感情。遥远就是她设定的她和姚远之间的距离,但是感觉若发展成感情就由不得自己了。

那天小格、姚远和五六个同学一起聚餐,饭后大家提议去打麻将,就订了一家酒店的麻将房,陆陆续续有家里催着回家的,最后剩了五个人。到后半夜,大家都已经倦怠,于是提议凑合着先休息一下再起来接着玩。就这样小格和姚远两个人在沙发上休息,虽然在沙发上的两头,但是小格的心仍然开始砰砰的跳,第一次小格感受到了男性荷尔蒙的吸引力,这是在过去五年的爱情里都没有的冲动。

关灯后,小格突然很大胆的转到了沙发的另一头,姚远给的回应很温暖,小格躺在姚远的臂弯里,那一瞬间,她知道自己完了。因为她从来都是一个排斥和异性过于亲近的人,哪怕在那场五年的爱情里,小格能感受到的也就是左右拉右手的温情。小格感觉呼吸局促,是的,这种感觉已经发展成感情,她来不及细想,来不及收敛,那种喜欢一个人的冲动就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他厚实的肩膀、身上干净的味道、柔软的手指、浅浅的胡渣、肉嘟嘟的脸蛋都毫无征兆的刺激了小格体内的荷尔蒙。姚远轻轻的抚摸小格的头发,浅吻她的额头,之后他们坐起来聊天,小格靠在姚远的肩膀上,看到漆黑的窗户慢慢渗透进浅浅的光线,竟不觉留下了眼泪。她想姚远一定是上天派来的天使,救赎小格这么多年粗糙而艰辛的生活。

姚远答应小格交往试试,他很诚实的说自己不是很有感觉,但觉得小格是一个很好的人,小格愿意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但是三天后姚远告诉小格说他父母去给他们两个合婚,结果是八字不合,所以不能和小格继续交往。小格说,我想要的是和你在一起,陪着就好,陪着你找到更好的自己,陪着你找到更合适的另一半,我不会闹,会在安全的距离不给你的生活带去麻烦。姚远说不行,因为我怕时间久了我会依赖你。小格说好,我会很懂事,我会退回到朋友的位置。

之后的日子,两个人还是隔三差五找了很多见面的理由,小格想要克制自己像个朋友一样去正常交往的,因为从理智上她明白,想要留住和姚远的些许联系就要克制这份情愫。但是显然姚远并不想把小格当做一个正常的朋友,他会主动帮小格整理被风吹乱的头发,主动触碰小格的手指,主动捏一捏小格的脸蛋。而在强大的意念还是无法支撑住小格的理智,果然人都是贪心的,她想要离姚远更亲近一些,爱一个人的时候,身体最诚实,在理智和情感的纠结中小格还是把自己给了姚远。姚远也给了很好的回应,他说有一段高速路两边的风景很好看,我带你去吧。那天小格想起算命的曾说自己是八分命,或许命运真的会帮着自己,他们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一场盛大的灯光节,看了一场繁华的烟花盛会,和姚远在摩天轮转到最顶端的时候亲吻。小格想起小时候每到元宵节,村子里就会有一场盛大的烟花,小格仰望烟花的时候就在想,总有一天要有喜欢的人陪自己看一场烟花似锦。小格想起高中时候相信的那句话,传说摩天轮的每一个箱子里都装满幸福,两个相爱的人在摩天轮在顶端亲吻就会永远在一起。很久了,小格生活的和任何一个成年人一样匆忙而麻木,但就在这时候内心最柔软的声音被一一唤醒,她想姚远是她的命数吧。

他说我无法正常面对你,总是想揉揉你的头发;他说我很久没谈恋爱了,也再未对一个女生这样好过;他说我想带给你所以美好;他说你的吻突然让我很有感觉。小格觉得仿佛回到了情窦初开的日子,她在姚远身边欢快的像个小女孩,她会用心去感受他的手指,在他的手心写我爱你,在他讲话的时候认真听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拥抱的时候把头埋进他的胸膛去寻找他的心跳,在他低下头亲吻自己的时候羞涩到不知如何回应……那时候,小格觉得连春天都在帮自己,他们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晴天,阳光温热,春风十里,他们看着对方笑,春风和阳光温柔的把他们环绕。小格对姚远说,我真的已经不开心很久了,谢谢你让我看到晴天。很久之后,小格在网易云音乐上《春风十里不如你》这首歌曲的评论看到了姚远写的“你知不知道你才是晴天”。小格想,你可知春风十里不如你,灯光璀璨不如你,烟花繁盛不如你,春暖花开不如你……

像一场微电影的快进在小格的脑中反复回放。最后一次送小格回家的时候,姚远明确了自己的态度,他说我们不可能,也不要再这样来往了,这样下去消耗的是他们两个人;他说终于明白谁都不愿意将就。小格突然一句话说不出来,仿佛自己做了一场梦,不知该如何醒来。她不说话就是用力的拉着姚远的手,怎样也不松开。姚远说,你别不说话呀,你不说话我会害怕的,我不希望你有什么事情。小格突然抱住姚远哭的稀里哗啦,她或许真的应该说些什么,大吵大闹一下发泄吗?但是想想自己确实已经过了小女生的年龄了,何必让自己那样难堪呢?最终小格还是忍着没有在自己不理智的时候说让自己后悔的话。姚远说,我一点也不愿意给你发脾气,也从来没有对你生气过,我真的希望我留给你的都是美好。小格心里想,你不会知道,你让我想要变得有多好;你不会知道,我也不愿意成为你的将就。

小格的前男友也是在这个时候跟小格说自己后悔了,想结婚了。小格回复了一句“我们回不去了”,就什么话也不想再说。这一句话她等的太久,等来的时候却已经不再是从前的自己了。有些路走了就无法回头,有些心给了就再也收不回,有些事情做了就无法再重来。小格想,终究都是命运,无论怎样纠结挣扎,命运都会替她做出一个选择,而好或者不好,命运却丢给她自己去承受。

小格一点也没有埋怨过姚远,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醒着梦着都是姚远干净的笑容。她还是觉得姚远是她的晴天,是上天派来帮助她从那场五年的感情里彻底抽身的天使,所以她一点也不恨。至少姚远让她学会了爱惜自己。姚远说了一句你的头发好毛躁啊,小格就花两千块钱去做了植物养发,并开始调理身体;姚远说你哪里都好就是走路不太好看,小格就去报了一个瑜伽班,练到全身骨头都疼;姚远说你的性格真好,温柔懂事,让人觉得安定舒服,小格觉得仿佛从心底就真的生出一股柔软的力量,覆盖了自己的坏脾气,让自己想要成为一个温柔美好的女子。小格想,你永远不会看到从前的我张扬跋扈的样子,怎样肆无忌惮的笑或者歇斯底里的哭。

小格心里很感激能在这样的年纪还能感知爱情,但是却恨自己不够理智,没有把握好和姚远的距离,也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心。她的世界醒着梦着都是姚远,这种感觉像一种毒药,让她痛苦,让她欲罢不能,让她心甘情愿沉沦。小格知道自己应该以最温柔的姿态去迎接明天的,她在心里默念好多遍,谢谢你,我的晴天。然后在电脑上敲出一句“你以为的救赎不过是又一次的历经劫难”时却已经泪流满面,透过眼泪小格看到窗外又是一个晴天,遥远的天空里几片轻薄的白云自由的来去,春风依旧把大地环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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