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学时代就记住了这句话: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子,上面爬满了虱子。
出自张爱玲的《天才梦》,是文章最后一句话。
我算是半个张粉,因为对她作品只是喜欢,对其文其人,还没有研究到痴迷的地步。
无论何人,就算是你自认为最亲近最熟悉的人,也不可能一览无余,都是有无数面的,不停变化的,就像自己一样,总会不断发生变化,尽管表面上看,你还是你,但内里早就不是从前的你了。而对那些故人,你也是从其本人和他人留下的文字影像记录中认知的,都是片面残缺的。
我有自知之明,我对世上所有的人和事无能为力,就算走的人再多的路,也不会是你的路,别人给不了你走的路,只有上帝能给你开道路。
《天才梦》我也是很早读过,很多情节不记得了,但大体知道是写了张爱玲自己的成长经历。
生活上,她时常烦恼,因为:
我不会削苹果,经过艰苦的努力我才学会补袜子。我怕上理发店,怕见客,怕给裁缝试衣裳。许多人尝试过教我织绒线,可是没有一个成功。在一间房里住了两年,问我电铃在哪儿我还茫然。我天天乘黄包车上医院去打针,接连三个月,仍然不认识那条路。总而言之,在现实的社会里,我等于一个废物。
然而这样一个“废物”,却在艺术方面别具天赋:
我懂得怎么看《七月巧云》,听苏格兰兵吹风笛,享受微风中的藤椅,吃盐水花生,欣赏雨夜的霓虹灯,从双层公共汽车上伸出手摘树顶的绿叶。在没有人与人交接的场合,我充满了生命的欢悦。
由此可知,在艺术上,张爱玲细腻敏感,是一个早慧的天才。而在生活中,她愚笨不堪,自称是无用的“废物”。这,就是张爱玲在《天才梦》中对自己成长经历的回顾和小结。
生命看上去很华美,但有时候也令人烦恼。因为人其实都具有两面,有优雅美好的一面,也有烦恼痛苦的一面。这样的两面,共同构成了完整丰富的人生。我们可以对华美进行礼赞,但也别失去了对“虱子”的警醒。
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上面爬满了虱子。是我们生活生命生意最直白的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