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欢女爱和河豚有着某种相似之处，驾驭好了，是人间极品，一旦失控，便万劫不复。
01
蓝色火苗上的白瓷汤锅里飘出丝丝缕缕幽香，游走在屋里的每个角落。
“唔一一是松茸鸡汤！”一个扎着小辫儿的小女孩从房间跑出来，把小脑袋伸进厨房，猛嗅一口：
“莉香姐，什么时候吃饭？”
“快了，小馋猫，去那边吃点水果哈。”
我刮了一下她笔挺的小鼻子，把她拉到茶几前，几上有一盘切好的苹果块。
我是这家的保姆，在这里呆了三年，都快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
我在农村长大的。小时候家里穷，妈妈跟人跑了。爸爸把我交给奶奶，就出去跑运输了。后来，就出了意外。奶奶在我十四岁那年也离开我了。我在姑妈家住了两年，村长上门提亲，说是他儿子看上我了。姑妈的脸笑成一朵菊花，跟中了彩票似的。
刚嫁过去那半年，倒是真过上好日子了。每天有鱼有肉，村长和村长老婆都对我和和气气的，老公明旺也很粘我，隔两天就要亲热一次。半年过后，明旺开始隔几天才回一次家，说是在村里的手套厂管帐。后来回来得越来越少了。
一年过去了，我的肚子还是没动静。村长老婆脸色开始不好看了，整天在我面前把没下蛋的母鸡打得满院跑。
有一天，明旺回来了，还带了个女人。那女人斜着眼看我，一脸的狐媚相，肚子已经有点鼓起来了。
全家人像伺候太后一样伺候她。我每天帮她做这做那，还没得一句好话。说我穷酸苦瓜相。村长老婆也说：不服气你也大个肚子看看？
我没地方可以去，只能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最搞笑的是，为了怕那个大肚婆生气，明旺每次和我亲热都像做贼一样。过程简单粗暴得像叫鸡。有次从我房间出来，被他妈看到，一脸讽刺地说：耕来耕去都没谷收的废田。
我实在呆不下去了，就收拾了几件衣服，带了几百块钱到城里找工作。
我只会做家务，就到家政中心去找保姆的工作。好在这个需要的人多，只等了半天，就被人领回家了。
把我领回来就是这家的男人，叫志远。我叫他张先生。后来熟了，就叫张哥。
张哥中等身材，人很厚实，说话也和气，在政府部门上班。
张哥的老婆是个女强人，性格很强势，说一不二，我叫她刘姐。
刚来的时候，我只会烧些乡下菜，后来在张哥的教导下，越来越上道了，现在大人小孩都爱吃我做的菜。我话不多，也没放过假，因为没地方可以去。除了做家务，就是看看电视，门都很少出。张哥一家对我挺满意的，经常会送点小礼物给我。
02
刘姐经常出差，在家的时候也很晚才回来。小孩睡着之后，我就会到客厅陪张哥看电视。他有时看球赛，有时看新闻。我看不懂的就问他，他每次都很耐心地解释，从来没有不耐烦。
我从小到大，就没遇到过像张哥这么好脾气的人。奶奶虽然疼我，但天生嗓门大，说话基本靠吼，我有时不肯做事，她还会拿藤条抽我。
张哥说话的时候，我觉得空气都是暖的。刘姐脾气急，不高兴张嘴就骂，张哥也不生气，每次都乐呵呵地哄着，直到把刘姐哄熄火了。我终于理解了老人家说的好命是怎么回事了。
到张哥家一个月之后，我就完全适应了他们家的生活。每天他们不在家的时候，我就细心地把家里搞得干干净净，然后晩上煲好汤、做好饭等他们回来。
我已经习惯了回家换拖鞋、睡衣，每天洗澡，每晚刷牙，涂刘姐送的润肤露。我觉得自己活得越来越像城里人，再也不想回到那个小山村去。
张哥在每晚的闲聊中，也渐渐了解了我的故事。他开始还会劝我回夫家去看一下，后来见我执意不听，也就不说了。我很怕他们会辞掉我，所以总是尽力地做好家务，希望他们能习惯我的存在。
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我发现自己对张哥越来越依赖，他教会了我很多东西，对我来说，像哥哥又像爸爸，好像还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反正，看到他就觉得很心安。
这两年，他胖了不少，肚腩鼓起来了。刘姐经常取笑他，我却觉得他憨厚可爱，像大大的玩具熊。
有一天，张哥回家的时候很开心，提了两瓶酒回来，说是升职了。刘姐出差，小孩住校，我陪他在饭桌上喝了一瓶。
吃完饭，洗完碗碟，见张哥在看球赛，我反正闲着，也就坐着陪他看。张哥兴致很高，继续开了另一瓶酒喝着。
每次进球，张哥都和我碰杯。我也被他的开心感染了，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很快把第二瓶也喝完了。我看着他通红的脸，心里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又进球了。张哥兴奋地举高双手叫着。我把头靠在他的肩上。
“头晕了？”
“有点。”
“你先回房间睡吧。”
“恩。”
我勉强站起来，一阵头晕，扶着墙往房间走去。
“我扶你进去。”
张哥站起来，抱着我的肩。两个酒气冲天的人，歪歪扭扭地往房间走去。
快到床边，两人重重地坐了下来。我回过头，看着张哥，手不知不觉地围上他的脖子，嘴唇也凑了上来。
他楞了一下。我紧紧地抱着他，两人一起倒在床上。
他的嘴唇酒香浓郁。我贪婪地吮吸着。他翻过来把我压在身下，疯狂地啃着。我第一次看到张哥这个样子，又惊又喜，积极地迎合着他。
在他的进攻下，我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像久旱的农田遇到了一场春雨。
结束之后，他坐在床头吸烟。他平时一般是到阳台去吸烟，我第一次看见他在屋子里面吸。
“对不起啊，今天喝多了。”
“没事，张哥，我喜欢你。”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就想留在这里。”
“绝对不能让刘姐发现啊。”
“我知道了。”
那天晩上，我们要了三次，直到筋疲力尽，还抱着沉沉睡去。
03
张哥对刘姐，好像比以前更好了。吃饭的时候经常把菜夹到她碗里。每次和他们一起吃饭，我都勿忙扒拉几口，就放下碗了。刘姐问我为什么吃这么少，我说减肥。
晚上躺在床上，想起他们亲热的样子，就会偷偷流泪。
有时候我们也会抓住一些刘姐和小孩不在家的空档亲热。每次完事，张哥就会急忙回他房间清洗。我也默默在我这边洗完，然后接着做家务。
最开心的是刘姐和小孩都不家的日子。张哥亲热完之后，会和我一起洗。他很细心地帮我抹沐浴露，冲水，然后用浴巾擦干，把我抱回床上，搂着我睡。窝在他怀里，闻着暖暖的体香，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有一个月，刘姐出差得特别多，我们在一起过了几个晚上。张哥说：
“你那个怎么还不来啊？”
我心头一惊，才想起已经过了很多天了。
张哥每次都很小心，但是有一次玩得太疯，还是放在里面了。我想，就一次而已，不至于中招吧？
可是，试纸上那两条鲜红的杠杠，还是无情地嘲笑了我。
我怀着一丝侥幸，试探地问他：
“你还没有男孩，我帮你生一个吧。”
“不行！我有一个够了，你抓紧时间去处理这件事。”
他给了我一张卡，据说里面有几万块钱。
我拿着那张冷冰冰的卡，觉得它像一把锋利的刀，斩断了我们之间的情丝。
他对我还是一样的温柔体贴，我却看出了虚伪和应付。以前，我最大的心愿，就是留在他身边一辈子，就算只是远远看着他也好。现在，我只想和他和我们的宝宝一起生活。可惜他不想。
这晚，刘姐又出差了。我们亲热完之后，我说：
“哥，我辞工，去外面租个房子，偷偷把小孩生下来，好吗？”
“别胡思乱想，明天去把事情办了。听话，乖。”
“恩。”
我曾经想过，自己悄悄走掉，带着小孩，到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生活。可是，以我的本事，能给小孩什么样的生活呢？再说，没有他在身边，生活还有什么意思呢？
夜深了。他在身边，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我看着他好看的侧脸，看了好久，看到天都快亮了。我知道不能再拖了，亲了一下他，悄悄起床，来到厨房，打开煤气，关上厨房门。
在头晕得快失去知觉时，按下手中的打火机。
（365训练营习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