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长长啸
第五幕：倾诉者?治愈者?
知了的鸣叫声提示着此时是夏季在空调间内，我的我的后背，脖子，额头，不停出着汗水，那不是出了故障引起的热，是被故事的情节惊异的直冒冷汗。
我再次擦拭着额头的汗水，自己也猛喝了一大口水。望着对面讲述者的双眸，依旧淡然平静，没有了昨日来时那般拘谨。
“我可以继续开始说吗?”他望着我的反应有些迟疑道。
我放下手帕忙不迭的道：“当然可以。”
讲述者的目光的开始注视起我身后的白墙来那深邃悠远之情似乎能把背后的墙壁望穿，稍微停顿了下开始了下面的叙述：
我在原地犹豫了五分钟立即就决定去树桩中呆着。进入了树桩内，点起了油灯把门合上了。奇怪的是这种天气这里面竟然非常凉快，也不闷热，周围能通风的似乎也只有那个树洞，不去多加思索这些非常规的不合理细节了，我看了下手表离开别墅已经一个小时了，我给师怀的安眠药会在三小时内失效，所以我还有两个多小时在此地驻留的时间。
我就这样出现在了一个别墅三副画内似乎都出现的场景内，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一阵缓缓地脚步声袭来，似乎在这里停住了，片刻后一只白皙的手从树洞外伸了进来。没有任何老茧与伤疤，手纹异常的清晰，情感线有些紊乱，可以判断出是个青年女人的手。我将正在复原中的右手掌合在她的手掌上，期待着她的反应。
一股暖流迅速传入了我的右手，随之蔓延至全身，一些信息出现了：啊呀，你的手怎么这么粗糙啊，吓了我一跳。
我极力平复着心中的不安，让心跳缓和下来，过了一会儿我感到了平静，树桩外的人似乎也适应了些信息继续出现：我路过这里突然发现了这个地方有些好奇，想来试试看，您真的能知道我心里的想法吗?如果是的，请握下我的手。
我将她的手轻轻握了一把。
“是真的哎。”她脑海中的反应传输了过来。
“好吧，只要确认有人能听我倾诉就好了。”女人继续着她的一些思索。
“我们是在一场签售会上认识的。那是一个知名的媒体人，很多网络报刊杂志上都有他的文章，那年他写了一本散文集将自己这些年来一些生活琐事集结出版了，我从另一个视角了解了他。从中学时就开始阅读他的文章，这些文章几乎陪伴了我的青春时光。”
“那些打动少女心绪的诗歌集，那些温暖又醉人的话语，我常在梦中梦见他一起呓语，虽然从未谋面，幻想着成为他身边的人…”
从这些深情的回忆中出现的暖意逐步传入了我的通身，这是一个非常循规蹈矩的女粉丝追星的故事，只是在她那个信息并不发达与保守的年代，对与偶像的思念多半是通过那石沉大海的书信。没有多少知名媒体会给自己的粉丝回信，我自己也很少回信，每天会收一大堆的信，有些根本连拆都不会拆。我轻轻谈了口气继续感知着她的心声。
“后来，我就开始给他写信，从一个月的一封，到半个月的一封，到一周的一封，他从没有回过一次。我坚持了大半年就没有再写了，我觉得他一定非常忙，忙的无法顾忌每一个热爱他文章的读者的感情。”
“每个少女都会有这么一段懵懂的情感，那段时间过去了，我逐渐淡忘了他，直到再次遇见他，就是他的新书签售会上。”
“那天，我是在签售会的尾声时去的现场，想着避开人多时的高峰去，到现场时前面还有二十人在排队，我竟然是最后一个被允许签名的读者，我关注着这些人群和我年龄相仿，都是年代追随者，女性居多，想到以前多年前写过那些脸红心跳的信件，我的心跳开始加速，终于轮到我了，他礼貌的翻开了书那些了签字笔签着极富艺术感的大名，因为是本日最后一个签名者，故此与他合影留念，近距离的接触闻见了他身上传出的香味，那是油墨印刷的味道，他本人有着比年龄稍显年轻的外表，那只拿笔杆子的手白静，没有丝毫皱褶与老茧之类，快门定格的一瞬间，我终于下定了决心，我从包内拿出一封信来递给了他轻声道：”陆老师，有封信，我一直没好意思寄出，今天当面交给您。”
“他有些诧异，不过马上微笑的接过了信，他笑的很自然很亲切。那天回家的路也成了粉红色的…”
更多的暖意传入了我的体内，我开始变得焦躁，背后有些汗意了。
她继续回忆着：“过了半个月后，我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是他的助理打来的请我去他办公室坐坐。我兴奋了彻夜未眠，第二日我精心梳妆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他依旧儒雅绅士，寒暄了几句后，就直接问我愿不愿意来这里做实习生，我那时是大学四年级。我想着那时我的那封大胆的信件起了作用，那信封里还有一个信封，是我中学时一封没有寄出的对他的求爱信，外面那封信里补充说明着我最近的状况与未来的择业规划，还有一些纯情的艺术照与个人微博的地址。”
“那个暑假我几乎是在报社渡过的，他每天来的很晚走的也很晚，有着和许多文人一般的不良嗜好，那错位的作息时间，让我几乎每天只能见到他半日了。”
“实习生的工作比较的杂乱，几乎是要到处补缺的，我每天做的最多的活就是复印装订文件。”
报社里每日都有开不完的大小会，接待不完的各级领导，他好像不太乐衷与此，只参与与那些有实质内容的会议。
“我们每天几乎只是打个照面各干各的，很少有别的交集，直到那天她女儿来了。”
女人的思绪到此突然中断了，大约三分钟后我的脑海中又出现这样一段信息，我接到个电话，有点事先走了，明天同一时间我还会来的，你要在哦和你说了这些，突然舒服多了。
那只白静的手离开了树洞，我呆呆的坐在树桩内。看了一下手表只过去了半个小时，我期待着还有人来这里倾诉。
在这个狭小寂静的空间内，一切声响都能引起人的警觉，我仿佛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响与虫子啃食树皮的声音，又一阵缓慢拖沓的脚步身传来，似乎是一个坡子拖着腿在走路。一只布满茧子纹理模糊的手伸了进来。
从骨骼来看是一个男人的手，我迟疑了一下还是把手放了上去。一股强大的暖流传来，我脑中输入了这样的信息：“我竟然有些后悔了，他太惨了，我原以为我回开心，但是没有，他的家人必经是无辜的呀。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了。”
这又是什么情况，我用手握了下那只粗糙的手示意他不要难受。
“谢谢。”他迟疑了片刻继续回想着。
“二个月前的一个晚上，我潜入了他的家，那天那个家伙得了个大奖很高兴的喝了点酒等一家人都睡熟后，我在一楼点燃泼洒上了事先准备好的汽油，点燃火后，我就离开了屋子在远处注视起火的屋子。”
我的心往下重重一沉，这相似的情节和我的遭遇为何如此的像?一股巨大的暖流快速侵入了我的体内，后背都湿透了。
树外的男人的思绪继续输入着：“接下来就如电影描绘的失火场景一般，青烟，焦味，救火车，急救车驶来，哭喊声，喧闹声忙活了大半夜才平复。”
“事后，我多次来到失火现场，注视着已经变成焦炭的房子有种说不出的凄凉，多年的忌惮终于释怀了但不快乐。”
“我回到报社继续看门，断断续续从别人口中知道了他的近况，他的女儿在火灾中去世了，他侥幸被捡回了一条命，但全身被大面积烧伤，丧失了劳动能力，在家常年病假了，他房子被烧了也无家可归了。”
我感知着这个故事确认那就是我的遭遇无误了。我冒着腰试图从树洞中窥探外面人的模样，但未果，我极力忍住从树桩内直接冲出去看下外面人长什么样子的心绪。继续感知着故事的走向。
“我想忏悔我对他所做的一切，那是一份时代的悔过，我没有勇气去公安局自首，我还有一大家子人要养活，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男子又停止了思绪，仿佛开始抽泣。外面下起了细雨，打湿了他的人衣服，他想着等雨停了，后天再来这里倾诉。等他走远我从树桩内走了出来。看着手表上的时间已经出来两个半小时了。
漆黑的地下通道内，我凭着记忆原路返回，这个秘密的通道链接着仿佛是连个完全不同的空间。重新回到别墅时，师怀还没有新来，我将地下室的钥匙形状按在了一个肥皂中带回了自己的卧室。
这天夜里我又做了一个古怪的梦，别墅三副画中人物的人面部都出现了，分别是爱人梅颖，报社看门人厚辉，与我。
第二日，我起床时全身褪皮的面积又加大了，师怀费力地从我身上搓着掉下来的皮肤，更奇妙的事发生了，我左手背截肢的手腕处长出了五个叉如同手的形状一般。我明白那是昨日倾听两个倾诉者的心声后发生的变化。
事情正一步步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着。对面的讲述着停住了，再次凝视着我，他的目光深邃的如一抹水潭一般，我的样子映射在了其中。
“我们休息下吧。”我按下了录音笔的暂停健，倒在了老板椅的靠背上，窗外的雨没有停，万物静默除了雨声。我感到脸上有些不舒服，摸了一下黏糊糊的似乎是出了不少汗。不过没关系，故事已经踩着真想大白在驶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