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变味的见义勇为

每到夜晚,若有当天见闻盘绕脑海,或心中偶有所感,举手啪啪啪,一篇小文就能跃然屏幕。带着一丝快意,安然入眠,绝对是人生一大乐事。

今天,不知怎的,眼睛盯着屏幕,手举了半天,可愣是一个字也没敲出。今天没什么可写吗?不是。可为啥愣在那儿啥也不写呢?因为……因为真的不知从哪儿下笔。

我像不小心嘴里飞进了一只苍蝇。那只苍蝇直钻咽喉,卡在那儿。吞,恶心;吐,又吐不出。任凭那只苍蝇就那样卡着,我却一时什么都做不了。

这一切,或许都源自我的无聊和多事,咎由自取。

下午,我去看了一个朋友。吃完午饭,聊完天,然后回宿舍。如果这一切都按计划进行,后面就没有那出节外生枝。但计划,就在回宿舍的途中发生了变化。人一空闲,一些平时琐碎无用的不值得多瞄一眼的信息,就开始在脑海中泛起。不知怎的,忽然就想起了“壹方城”,然后又想到收到某个衣服专卖店给我发的短信,让我去那里买衣服有优惠。接着就打开手机地图,搜那个地方,发现当前坐的地铁就能直接到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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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随着人潮一起涌入到那个巨大的商场,耳边响着安保“大家赶紧往前走,不要停”的声音,有那么一瞬间,我有种进了集中营的感觉。不知到了第几层,商场的中央搭着一个小型T台。在鬼哭狼嚎的音乐声中,一群不知从哪儿找来的艳男妖女在台前幕后次第穿梭。其中,居然还有几个五官与众不同的“洋货”。本就嘈杂的商场,因为这个T台的存在,又多了许多欢呼和尖叫。

我退出围观人群,看着那群观众正纷纷举起手机对着T台上的人或拍照或录像。正当我想掉头离开时,我发现观众里一个瘦瘦的男人很特别。当人们纷纷举起手机对着T台拍照时,他和众人一样眼睛看着T台,而拿着手机的手却一直垂下,丝毫没有要为台上的俊男靓女拍张照片的冲动。正当我感觉这个人不入俗流的时候,却发现这家伙的手机正对着一个女人的裙底。

我正想把这一幕拍下来的时候,T台上的节目似乎告一段落了,这猥琐男慢步分开与那女人的距离,隐隐要转移阵地了。

我跑过去,跟那女人小声说:“刚才你后面这个男人用手机拍了你裙底。”

然后,我用手轻轻指了指她身后那个正装着闲逛的猥琐男。女人回过头,一脸惊讶,看了看那个男的,又看了看我。旋即,那女人的脸上居然泛起了笑容。

“哦,是嘛!”女人大声说了一句。

我肯定地又指了指那个正在翻看手机的猥琐男,说:“是的,就是他!”

猥琐男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抬头对视到我们,眼神中立刻充满了慌张。

我等待着女人上前去抓住这个猥琐男,或者大吼一声,旁边就有几个安保,还有许多群众,猥琐男很难有逃脱的可能。然而,等猥琐男眼神中的慌张渐渐退去,他小步向侧面挪开,然后大步向商场门口跑去。这期间,女人居然一直挂着一丝惊讶的微笑,没有任何行动。我雷在了原地。

“怎么了?”这时,一个身材壮硕、体型高大,肩膀上坐着一个小孩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问女人。

“刚才这个人说,有人拍我裙底。”女人大声对着男人说到。

我站在原地,面对着身前这个铁塔般的男人。他扫视了一下周围,没看到有什么异常,铁青着脸斜斜地瞄了我一眼。阴寒的目光中透出一丝凌厉之气,仿佛我才是那个真正骚扰了他女人的坏人一样。

我依然伫立在原地。T台那边又开始响起新一轮的鬼哭狼嚎,观众里又有人开始欢呼尖叫。男人顶着小孩转身离开,女人则已经重新融入了观众的人群。

我伫立在原地,至始至终,没听到过一声“谢谢”。猥琐男从大厅出去前曾瞟过我一样,那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更饱含着一股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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