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锦瑟(2)

Chapter1

“小姐,小.......”姐....,云初咬着下唇在霍冰媛恶狠狠地威逼目光下硬生生将后面的那一声憋了回去,委屈地低头下意识做出绞着帕子的手势,又慌乱地停手.又急又乱地几乎要哭出来。

“公,公子。”顶着霍冰媛恨铁不成钢的目光喏喏喊出来,霍冰媛满意地拍拍云初的肩,“这才对嘛。”随即打着纸扇大步向前走

“公子,我们,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云初小心地小步快走跟在霍冰媛身后,本朝右丞相之女男扮女装在大街上这么明目张胆地走,这要是被老爷知道了......

霍冰媛一脸郁闷,猛地刹住脚步回头拿手里的扇子敲着她的额头,“云初啊云初,本公子在府里闷了这么久你就不能让我好好出来透透气么。”她悲愤地抚额。早知道回京城这么无趣,还不如一直赖在云州跟着南宫清他们混呢,至少偷偷溜出去逛街没这么个拖油瓶时时刻刻念叨着

霍冰媛自幼丧母,爹爹霍闵言为了年幼的霍冰媛执意不肯续娶,为了更好地照顾她,便时常把她送到云州外祖南宫家照料,本想着能培养成肖其母一般温婉端庄,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奈何,因她无母,又因难产生的娇娇小小,外祖父祖母及一干舅舅舅母宠她宠得不行,又有几个年纪相仿的表兄,自幼跟着他们上蹿下跳各种调皮捣蛋闹腾地无比欢畅,琴棋书画样样都学,奈何样样均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惟舞蹈与长笛,许是父母的遗传,还算拿的出手

长到十二岁,霍大人兴许是真的深刻意识到这个成天闹的无法无天的女儿真的要好好管教了,修书一封将女儿从云州接回京城

霍家小女一回到京城霍大人便派了几个丫头嬷嬷成天亦步亦趋地紧紧跟着,还指了府里的家生子小丫头云初给她做贴身侍女,云初柔柔弱弱没什么脾气,却遇事十分小心谨慎,以免像她以前的侍女一样被霍冰媛带坏。霍大人这一招下的着实高明,云初丫头虽看起来听话柔弱,却是死守着霍闵言的吩咐不能离开小姐一步,霍冰媛走到哪儿云初就跟到哪,更郁闷的是霍冰媛虽然欺负人有一套,但向来吃软不吃硬,最怕的就是说云初几句云初就是一脸委屈忠心地开始暗自抹泪,越安慰哭得越甚

“半个时辰,再逛半个时辰我们就回去。”霍冰媛一脸信誓旦旦,可怜巴巴,由不得不信。云初睁大眼睛犹豫着要不要答应:“可是,可是.......。”她支支吾吾拿不定主意

霍冰媛眼里闪着狡黠的光,就知道这丫头心软好说话,忙指着不远处的云泥坊,“云初你看,前面就是云泥坊了欸,我回京都这么久都没吃过这里的糕点欸,正好带些回去给爹爹还有杨叔他们啊。”她见云初神色间略有松动,径直不管不顾地拖着她往云泥坊的方向跑去

云初纵然害怕,却也是个十四岁的孩子心性,因为自小在府里内院长大,被指来服侍霍冰媛前平日也不过做些杂活,从小只记得依稀出过几次府门,却从未这么仔细地逛过,再加上霍冰媛的各种软硬兼施,待自己反应过来,大半个时辰都已经过去了

霍冰媛拎着各色小吃,舔舔嘴角,一脸意犹未尽,却也担心京城之大不比云州,万一逛着逛着走太远了,迷了路回不去被霍闵言知道就真的糟糕了。等以后把京都地形都摸熟悉了,嘿嘿嘿,她暗自盘算着

霍冰媛边舔着欲化的小糖人,边往回走,云初看她嘴角还粘了点枣泥糕的糕屑,从袖中掏出手帕就要抬手替她擦去,不知为何手倏忽一松,帕子便随着风飞到路边的小巷口。云初上前捡起起身之际,眼角瞄到旁边巷子的墙角有点点血迹,视线下意识顺血迹往前扫了一眼,惊得后退叫出声

“怎么了。”霍冰媛含着糖油粑粑含糊不清问,习惯性走上前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几个血深浅不一的血手印延伸进前方狭窄冗长的小巷。

“你呆着我去看看。”霍冰媛把手里的东西都塞到云初手里,不等云初开口,蹑手蹑脚轻轻往巷子里面走

云初抱着东西急出了哭腔,“小姐,别.....”“嘘”霍冰媛转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制止她出声

巷子很深,走到中间黑暗一片,霍冰媛花了一会儿才让自己的眼睛适应了这种混沌黑暗的光线,黑暗中走了十几步,隐约看到前面有个黑影躺在地上,空气中有浓重的血腥味传来

她急忙上前蹲下,是一个覆着银色面具的男子。果然,血腥味是从他身上传来的,略微试试隐隐还有微弱的鼻息,但触到手指尖却发现指尖的温度正在降低,看来伤的不轻。霍冰媛往四周打量,这里一片黑暗,看不清是哪里受了伤

蓦然想到自幼佩戴的玉绦上系的几颗珠子是深海所取的夜明珠,出门时为安全起见接下来让云初收着了,忙冲着巷口喊:“云初这里没什么事,你先进来。”

云初在外面半晌听不到里面的动静急得直跺脚,一听见这个声音忙小跑进去,看清地上的一滩血吓得差点喊出声

“小点声,别惊动人,把我的玉绦拿来。”

云初立即噤声,但还是慌得发抖,忙从怀中拿出来递给她

幸好夜明珠的光虽然不强,但能让她清这个男子的伤口

霍冰媛小心撕开他的外袍,果然主要的伤口在左胸口偏心脏的位置,伤口看起来不浅,左手臂上也有个很深的口子正在沁血。难怪流这么多血,霍冰媛心下一沉,要尽快给他找大夫才行。

她把男子的外袍撕成条先替他止住左臂上的血,随即扯下一颗明珠,将玉绦递给云初,“去我们刚刚逛的布料铺子附近的古玩店,将这个玉绦递给掌柜的看,让他派马车过来,再请个高明的大夫去我们相府,走侧门,我在这里等你,,不会有事。快去。”

云初不明就里,被眼前的景象跟霍冰媛的严肃吓得一愣一愣的,稀里糊涂接过玉绦就跑,跑出巷口才反应过来自己走了,小姐怎么办,但知道小姐说一不二的性子又不敢回去,只能又急又怕向小姐说的古玩店跑

那家古玩店是南宫家的铺子,也是南宫挽的陪嫁店铺,一直由南宫府的人在经营。当初霍冰媛从云州回京都的时候,南宫清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张京都详尽的地图,把京都中凡是属于南宫家的可靠的店铺统统勾了出来。起初霍冰媛还一脸疑惑不理解他的用意,看到南宫清一脸狡黠的坏笑瞬间了然,若是以后自己偷偷溜出去玩,闯了什么祸或是没带银子通通可以找他们兜着。那玉绦上玉佩的图案,就是南宫家主人的标志,这还是生母南宫挽留给她的,连南宫清跟南宫逸都还没有,要等他们及冠才有

霍冰媛紧贴着男子捂着他的手以防他体温流失地太快,焦急地向巷子口张望,暗暗祈祷这枚玉绦会有用。

幸好,云初动作不算慢,掌柜的一见到这枚玉绦,注意到上面的血迹,看到云初急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的样子,以为是南宫家的哪位主子出了什么不测,吓得双腿发软,迅速亲自吩咐了马车,着人不管有空没空,将附近医馆的名医架上了马车,亲自跟人驾车带着云初赶到巷口

霍冰媛松了口气,来不及细加解释,只吩咐立即将男子小心抬上马车请大夫救治,一边慢慢小心地驾车回霍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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