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千元一斤的鱼

我们这里是长江中游,吃鱼那是很平常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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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工养殖的,我们根本就不吃,吃的全是长江里的野鱼,味道不错。

我们这里,矿山多,工厂多,赚钱的路子也多,消费水平不比大城市低。

只有几户人打渔的,还都是兼职,产量不大。

每天早上,六点半,像我妈这样的勤快人,就要到江边等着,等着江上打渔的人回来,大半蓝子新鲜的江鱼,一会儿就被瓜分了。

七八月份,天气热,我们这里有种叼子鱼,也叫“翘嘴白”,“刀鱼”,筷子长,煎的两面黄,特别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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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家几乎隔天就要来一大盘子。

很下饭,当然更下酒。

有一天,我老公手里端着酒杯,也不往嘴上倒,好像突然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似的,指着那盘两面黄的鱼问我:“这鱼叫什么名字?”

“好像是叫叼子鱼吧?”我说。

“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名字?”

“也叫翘嘴鱼。”我嘟囔着。

我并不很喜欢这个名字,因为我小时候,很喜欢耍小脾气,动不动就嘟着嘴,不高兴,所以家里人就免费赠送我“翘嘴鱼”的外号,直到我后来上学了,才摆脱了这个外号。

“还叫什么?”老公穷追不舍。

“不知道。”我不耐烦了,管它叫什么,都是鱼,都是吃的。

他兴奋地说:“我看它有点像刀鱼,我在上海大酒店见过,听说八千元一斤。”

“我们这八元钱一斤。”

“如果是的……”他无限憧憬,接着又自我怀疑:“这里离江浙沪并不很远,那要是真的刀鱼,那些精明的商家不早就跑来抢了?”

“可能产量不高,新鲜的好吃,保存不好。”我猜测。

“一出江,马上冰起来,一样新鲜。”老公在思考,我没有发笑,忙着吃鱼呢。

老公以从没有过的执着认真的精神,又拿出来了手机查询。

“果然是刀鱼。”他恍然大悟,惊喜,感叹:“八千元一斤的刀鱼,八千元啊!”

“那又怎样?味道有什么不同吗?”我咽下口中的鱼尾,脆脆的,真香!

我不怀好意地笑了,把空盘推到老公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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