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故事无关于爱情(一)

今天喝早茶时,不知什么原因和家人再次谈到了他。他好像走了快6年了吧,慢慢地也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可是不接受又能怎么样呢?

他是我小学同学,但努力的想了一下,还是不记得小学有这么个人。若不是小学聚会,我想这辈子可能也不会认识他。令人好奇的是小学聚会不知道为什么总能轻松地聚到三四十人,大家几乎都认识,不过分桌时却是按着上课与上班分成了两桌。而我那时办了休学,既不上班,也不上课,但还是坐到了上班的那一桌,挨着刚刚,毕竟我俩这些年一直有联系。

小时候的我个子很低,岁数也小,一直都是前排,后面大个的同学有时对我很照顾的,也好奇大家现在怎么样了。但不善言谈的我,坐在那里,偶尔和旁边同学说几句,听着他们讲的童年,很多不知道的内幕。这时候他来了,也坐在我们桌,也没太留意,以为是谁对象。很多男同学便跟他喝酒什么的,我依旧坐在那里,也不想找别人交谈,甚至有点后悔参加聚会。这时候,他走过来,叫着我的名字,一脸懵逼的样子看着他。这是谁?他笑着说:“你还没长高呀。”我当时弱弱的问了一句:“你也是小学同学?”刚刚这时在旁边说他的名字,说三年级转过去的,五年级好像转走了也不知道辍学了。我在努力的回忆着这个人,完全没印象,但一想也不应该呀。为了表达歉意,我干了一杯,他笑着看着我说:“你真是贵人多忘事。”然后我俩站在一旁,闲聊了起来,问了问我现状,要了个手机号,也把他手机号给我了并告诉以后有事给他打电话。

我不怎么习惯存电话号,而且也认为我们以后不会有什么交集,根本也没留意。那段时间我很闲,每天就是在家。有天手机响了,接了起来,问我干什么呢?我没听出来是谁,朋友的号都记得,又看了一遍号码问他是谁,他说他是我哥。我以为真是亲戚家里的哥哥,说在家呢,他说出来吃饭,我问他嫂子呢,他说我还没对象,你哪来的嫂子。家里的哥哥都结婚了呀,当时就有点不悦地问你到底谁了,他也不满意说你还没听出来,老高。我当时很疑惑他为什么给我打电话,但出于礼貌的叫了声哥,他让我过去找他。本来不太想去,但一想又没好意思拒绝。打车便过去了,他在一个小诊所打点滴,快完了,还有两个男生陪他,当时在纠结要不要买点水果之类的,但想一会出去吃饭结账得了。我们一起去吃的饺子,饭桌上介绍了下那两个男生是他弟弟,让他们叫我姐。或许真的不善于交谈,总共也没和那两个男生说什么话,也就和他随意聊些,也没什么约束。吃完饭我去吧台结账,被他阻止了,说不用我,以后吃饭也不用我结账。

回到家,想了下,感觉他挺好。之后有次让我去宾馆找他,说打麻将,本来就喜欢麻将,宾馆就在家门口,也没多想就去了。我去了就三个人,他说一会人就够了,我也没觉得什么。不一会,刚刚来了,我还比较欣喜,而刚刚比较诧异,找个借口就把我领出去送回家了。路上告诉我,以后少和他接触,他是混社会的,尤其是别去什么宾馆找他,说我还小,很多东西不懂得。我当时似懂非懂的答应了,觉得对,也觉得不对,但知道刚刚是为我好。

就这样好像过了一两年,我们联系的也不多,一般都是他主动给我打电话,每次也是你哥我怎么怎么样,最多的还是叫我出去吃饭,我每次结账,他总是不让。他好像也不经常在锡盟,对他的了解还真不多。记得2011年5月多份,给我打电话,让我给介绍个对象,只记得自己答应了,但又不知道介绍谁好呢。同年8月20号我选择去上课,和他也一直没联系。但刚开学没多久,他给我打电话说晚上一起吃饭,早点过去,我说得下课,他很惊奇我又上课了,但也没说什么,就说下了课直接过来。等我过去了,包间坐满了人,看到了个空位置,他让我坐过去,又加些菜。他给我倒了杯饮料,然后站起来说要结婚了。当时包间很静,这时有个声音:老高,你真结呀?嗯,结呀。具体时间到时候再通知你们。说完便干了那杯酒,我抿了个口饮料,满脑子想着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孩能把他收了。这时他走到我身边说,这是我妹,现在在这上课呢,我不在锡盟的时候,你们多帮忙照料点。突然有人叫着我的名字,你是老高他妹。他也好奇的问我你怎么认识这货。我看了看说是初中同学。他说你怎么就和他是初中同学,那你认识某某某......说了一些都是当时在班里爱打架斗殴的同学,认出我的那个,同样如此。当时想大概他们都是混的吧,然后给我介绍了在座的每一位,我记得也不清楚,就和旁边的聊了几句。这时候进来了女孩,饭店的经理,也就是他的未婚妻。她长得还好,很瘦,身材很棒,说话办事能力很强。从那之后,好像他又杳无音信。9月20多号给我打电话,说10月1日在多伦举行婚礼,让我必须去。我问他你想好了么,真的要结婚么?他说你哥我该稳定下来了,我说想好了就行,他说你必须来哦。我9月30号要去,妈妈不同意,有所顾忌,也不放心,我闹了一天,爸爸那几天出门了。我给爸爸打电话,磨了很久,爸爸才同意,又给妈妈打电话,让妈妈多给我拿些钱。可这个时候,已经晚上了,恰好有个姑娘也去参加老高的婚礼,我俩第二天打车去的多伦,到那了都已经开席了,把我们安排在一个包间里。我看了看,包间里的人,屈指可数,很纳闷他朋友为什么就叫了这么点,而和我一起来的姑娘是小杰他姐。也就是这个时候,我认识了小杰。他和新娘过来给我们敬酒,轮到我了,他说妹子,你今天喝点白酒吧,然后我总共喝了6杯。从来没喝过白酒的我多了,但就是高兴,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去的宾馆。睡醒一觉,发现好多了,肚子里也空空的,这才想到我没随礼。我和一起来多伦的那个姑娘一个房间,便问她随礼的事。她把小杰他们叫过来了,他们都随完了,让我和他们随的一样,要不然不太好看。仔细想想也是,一起来的,总共也没几个人。我们几个一起出去吃了个饭,他估计还忙着招呼家里人。晚上他把我们叫到新房,问我怎么才来,责怪我不早点过来帮忙。这时候我发现他叫的朋友好像就两三个,剩下的都是陪着来玩的,他也不怎么熟。我们在那吃的饭,他哥哥做的,很好吃,期间他很鄙视我的酒量,说有机会得好好练练我。我们也没闹洞房,不知道为什么,又没好意思问,正准备回宾馆休息时,他把我叫住了。他让我在小卧休息,把他妈妈安排到了宾馆。等所有人都走了,他和他媳妇抱着新被子给我送过来说那些人太能作,你这几天就在我家住,让他们野去。我们在多伦连吃带玩了好几天才回的锡盟,期间我也一直在他家住的,这才对他有所了解。他父母离异,十几岁的时候就早早的不上课,跟着别人混,一直到现在结婚,自己买房买车,他还有个哥,没结婚呢。之前和我有段时间没联系是因为进局子里了,现在的老板很重用他。他所受的苦难应该结束了,好像一切都好起来了,替他开心。

11月底给我打电话说回锡盟了,又请我们一起吃了个饭,那天他喝多了,开始胡乱打人,我被吓着了。我看着他的拳头向我挥来,也不懂得躲,闭着眼等拳头落我身上,等了很久,便睁开眼看着他举着拳头在我上方停住了。我上去扶着他说哥,你喝多了,把你送宾馆休息吧。我们三个把他送过去,他睡着了,我回家了。第二天给我打电话问我是不吓着了,我说恩,你差点打我,他问我打你了,我说没,他说我就知道不应该打你,放心吧,打谁也不打你。妈妈让我请他吃顿饭,毕竟他很照顾我。他把小杰叫过去陪酒,那天我们谈了很多,谈到了以后。他说等我毕业了给我安排工作,介绍男朋友等等。他喝得不多,我借着去卫生间的名义把账结了。只是没想到,那次一别竟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12月底的时候,他媳妇突然给我打电话,问他找我了么,我还纳闷说没有,给他打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当时只想着他俩估计生气了,也没多想。第二天他媳妇给我打电话说你哥走了,我当时听得愣住了,呆了很久。

他俩吵架,喝多了在车库的车里开着空调睡着了,中毒身亡。我晚上回家跟妈妈说要去送他最后一程,半夜小杰给我打电话,我俩都哭了很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挂的电话。

小杰他们去送他了,我始终没去,也没敢去,不知道怎么面对,怎么面对冰冷的他,怎么面对他的家人。甚至一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的墓在哪。他不是我亲哥哥,但一直照顾着我,从来都是告诉我有事找他。而我很乖,从来都没惹过事,也没找过他。我记得他当着他媳妇和家人的面,亲了下我额头,说我妹最老实了。

现在我空间的有一张我俩第一次见面的照片,不过是侧面,但也好像是唯一的一张合影。有时候我在想,或许他没有离开,还在这个世界上,只不过从我的身边离开了,不过知道是自欺欺人罢了。我想等以后工作了去看看他吧,那日的畅谈,已然是过往。只是希望他不要责怪我这么久没看过他,当然他又怎么会责怪我呢,脾气那么暴躁,却从未向我发过火。

我依旧会和很亲近的人谈起他,谈起我们的过往。不会随着他的离开而遗忘,即使他只是在我有生之年停留了一下,但他的位置以及其美好,任何人也无法比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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